第98节(1 / 2)

高兰芝拨打的电话响了几声后接通,她还没有说话,那边就已经沉声道,“我正在赶往行宫,一会儿就到!”

闻言,高兰芝惊颤了一声,“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可不会以为是大哥担心她们母女,所以主动来为她们撑腰的,大哥当面不说,可是那眼神里对惠儿所作所为的不屑她还是明白几分的,而且自己侄子的野心她也多少清楚,他们根本就不会扶持惠儿,他们想要的是更高的位置。

可现在……他说正在赶往行宫?

那端似是不耐,简短了又说了一句,“见面后再说吧。”便毫不留情的挂断了电话。

高兰芝听着那嘟嘟嘟的声音,心口发凉,刚刚被那两人毫不尊重的对待她也只是生气而已,可此刻听了大哥的声音,她觉到了冷意,那是一种从心底克制不住蔓延上来的冷。

她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旁边的下人见状,忙小心的把她的披肩送上,她下意识的接过来,看到对方似是同情的目光,倏然一惊,又恶狠狠的把那披肩扔掉,挺直了脊背,不会的,她是高家的嫡女,绝不会成为弃子,就算惠儿不能再肖想那把椅子,她也还是高家的嫡女,是姜家的二夫人!

许攸不屑的又哼了一声,就让她再自欺欺人一会儿吧,二夫人?从来都不曾是过,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一个幻想,他忽然恶劣的想若是有一天当她知道这一切真相时,依着她的骄傲会是什么一副崩溃的德行呢?

去请姜一惠的下人终于回来复命,不过那神色实在是凌乱,见了高兰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用手指了下后面,吞吐道,“二,二小姐来了!”

高兰芝瞪了她一眼,来了就来了,用的着这么一副表情?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下人为何是这样的一副表情了。

随着姜一惠进来,房间里气氛顿时一变,变化的源头当然是来自高调出场的姜一惠。

连向骥都扫了一眼,然后就像是看见了什么伤眼的东西,又厌恶的撇开,许攸倒是看得兴致勃勃,不过那神情更是接近于看耍猴的把戏,脸上的笑无比的幸灾乐祸。

高兰芝恨恨的瞥了两人一眼,又看向自己的女儿,一时也是心绪复杂,“惠儿,你……”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女儿的伤都是在看不见的地方,医生虽然处理过了,可是没个三天五天的也好不了,尤其是那药极其损伤根源,休了一个晚上,如今再看,那张脸上的憔悴还是那么明显,尽管用了厚厚的粉底遮掩,可是眼里的晦暗是挡不住的,而且此刻她不是自己走进来的,而是被抬进来的。

四个人抬着一张奢华的椅子,她就那么冷冷的坐在上面,哪怕憔悴不堪,下巴却依然抬得傲慢,身上穿着一件很华丽的裙子,包的很严实,把那些不能见人的淤痕青紫都遮掩起来。她的头发似乎都显得枯槁,那是纵欲过度伤了肾元的结果!

“妈,既然父亲要见我们,我们便去好了,还等什么?”声音还有一抹粗嘎,像是用力过度伤了声带。

“惠儿!”高兰芝看着这样的她,犹豫不安,这个模样的她要是被那人看到,能喜到哪里去?她一直不得男人的正眼相看,她也怨过恨过,可是此刻她忽然在想到底这一切是为什么?自己的教育出了问题还是只因为女儿不是出自那个女人的肚子?

“妈,走吧!我无事!”姜一惠催促。

“惠儿,你父亲他……”高兰芝想要提醒一下,却被打断,“妈,我知道,正好让父亲看看他宝贝的那一个人是如何的丧心病狂!”

高兰芝明白了,感情女儿这是憋着恨想去告状,也对,对自己的妹妹下这么重的狠手,不是丧心病狂是什么?大哥来了正好,可以为他们主持公道,她似是又有了底气,一遍遍的这般念叨着,暗暗给自己去面对的勇气,忽略那股子不安和惊慌。

“好,我们走!”高兰芝又让人把披肩拿过来,优雅而贵气的披上,姿态骄傲的走在了最前面,身后跟着两个下人。又回头指挥着,“你们抬稳当一些,不要颠着了二小姐!”

那副神情端的是颐指气使的夫人模样。

那四人恭敬的应了,小心翼翼的抬起,姜一惠冷笑着倚在靠背上,长长的裙子一直遮挡到脚踝,她以前最厌恶穿这样拖拖拉拉的衣服,不过今天……呵呵,她摸摸腿上绑着的坚硬,笑的越发疯狂。

她们的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保镖,不过那气势在飞鹰堂兄弟的强大压迫下,显得畏首畏尾,他们的头儿忽然被召回去,从那一刻开始,他们这心底就开始不安发虚了,而这会儿,那股子紧张更是达到了巅峰。

向骥和许攸离着那些人有些远,有飞鹰堂的人看着,她们也跑不了,而且看这架势,也不会跑,不但不跑,还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告御状了。呵呵……真是不知所谓,又傻又天真!

早上十点,大殿里清扫的早已一尘不染,接到通知陆续赶过来的姜家旁支的元老也都就位,再一次坐在这里,那心情可想而知,复杂又不安,不知道这一次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小心谨慎的问了留在这里的谢静闲一句,人家轻飘飘的回应,“一会儿就知道了,定是……很精彩难忘的。”

很精彩难忘?二十年前的那一场已经让他们难忘了半辈子,如今这是还要再来一场?

十几个人按照长幼坐着,彼此的脸上都是凝重的,谁也没什么心思交谈,都在默默的等待着,直到看见陆陆续续的有人到来,他们的脸色才不受控制的变幻起来。

最先进来卢雪莲母女,这一次来的很低调,身后没有跟着几个下人,穿着打扮也是简单,姜一痕也没有穿戴成公主的模样,终于正常了一回,两人进了殿,便很是周到的与在场的人一一打过招呼,姜一痕更是乖巧的挨个的见礼,脸上的笑就没有停过,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将会举办一场什么喜庆的见面会。

谢静闲站在殿外,对立面发生的一切连扫一眼都觉得是浪费,眼眸只看着既明殿的方向,不知道她快来了没有。

卢雪莲母女做足了礼节,才选了自己的位子坐下,她们很识趣,坐在元老们的下首,她们虽说是姜家直系,地位尊崇,可是一个妾室的名头就把她们压得死死的,平时并不显得特别明显,可是到了正式的场合,那么尊卑有序就变得尖锐而刺骨。

卢雪莲的神情还算维持的比较得体,只是挺直的脊背也说尽了一切,汲汲营营半辈子,到头来还是躲不过这个妾字!姜一痕盯着最上面的那几把椅子,天真无邪的大眼里闪过一抹嫉恨,嫉恨一会儿会坐在那上面的人,一定会有她吧?

她们俩个沉浸在自己的痛恨中,直到看到另一对母女的到来!有句话怎么说来,看到有比自己更惨的人,那么自己的悲伤便会瞬间治愈了,此刻卢雪莲母女便是。

高兰芝母女两个的丑事,就算有人想方设法的压着,可是该知道的还是都知道了,她们今日来,便猜到家族会议二十年不开,这一次突然召开便是与她们有关,与昨晚的事情有关,不过让她们唯一意外的便是,没想到家主会这么大张旗鼓的办。以前都是不管不问的,这一次怎么就正事起来了?

不过原因她们暂时没心情追究,她们只是看到那两人的模样,就觉得郁结在心里的那一口气消散了。

等到人走近,两人就站起来迎上去,笑语嫣然,“二姐!”“二娘!”

两道声音或是温和亲切,或是甜美可人,可是对于高兰芝来说那无异于是两把刀子,笑里藏刀!

高兰芝不屑的冷笑了一声,从她面前无视的走过,这会儿她连装都懒得伪装,想来看她的热闹,也要自己肯演给她看!姜一惠更是无视,让人把座椅放在了一处宽敞的地,便冷冷的打量起周围。

不过她俩个无视,卢雪莲母女又岂会放过?好不容易有这么好的机会,不补上一刀实在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哎呀,惠儿这是怎么了?”卢雪莲关切的问,姜一痕也站在边上,一双大眼睛上下看着,说是关切不如说是幸灾乐祸的好奇,到底是伤成什么样的惨不忍睹。

姜一惠阴着一张脸,不理会,她就不信她们会不知道?这会儿问起这些,不过是想要在族人面前给自己个没脸罢了。

“你还是操心你自己的女儿比较好,哼,说不定哪天就轮到她了。”高兰芝坐下后,忽然恶毒的说了一句。

闻言,卢雪莲母女的脸色齐齐一变,那样的可能……依着那个女人的心狠和手段,完全有可能,对姜一惠都能下手,对她们也未必就会心软。

一时,两人坐回位子上,姜一痕垂首不说话,卢雪莲看了眼门外,又低头对身边的高兰芝低声道,“二姐,你难道就这么算了?惠儿她可不能白白受了这么多委屈。”

高兰芝冷笑着盯着她,“那些都是惠儿的人,何来委屈?”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她也不会让这个女人看了笑话。

卢雪莲一怔,又了然的笑笑,“二姐说的对,不过听说那晚上向家的小姐也在场,现在年轻人跟我们那时候还真是不太一样了。”

“哼,的确是不一样,现在的年轻人敢爱敢恨,而有的人却是心里惦记着别人,睡的又是另外一个人,我最是厌恶那样的虚伪恶心。”高兰芝说的毫不留情。

这番含沙射影,卢雪莲如何听不懂,听懂了那脸色也终于白了,扭过头,没有了继续讥讽别人的心思,那些陈年往事,那些年少情怀便如潮水一样泛滥上来,渐渐的将她淹没。

许攸和向骥对殿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左右都是些不知所谓的你来我往、勾心斗角,一会儿便让她们都现了原形,看还有什么心思折腾。两人指挥着属下围困了整个大殿,才如谢静闲一样,眼眸看向某个方位,他们的小公主怎么还没有来呢?话说腹黑的卫大少不会又拐了她去占便宜了吧?

三个风姿出众的男人都站在殿外,实在是一道惹眼的风景,不过殿里的人都没有心思欣赏,姜一惠和姜一痕倒是看了一眼,只是看了之后,那心情更加恶劣,为什么这些优秀的男人都成了她的?住进行宫才几日,她的英勇事迹就传遍了,中元宫随便她想怎么睡就怎么睡,没有人指责她的多情花心,反而还私下称赞什么大小姐威武,说的好像她多睡了一个男人都是件了不起的十一样,是,那些男人都是极品,若是能征服是极其满足一个人的虚荣心,可是她们不懂,为什么那些男人就能如此心甘情愿的受这样的委屈?难道她就那么……让男人着迷的离不开?

殿里的气氛因为高兰芝母女的到来而起了一番小小的波澜,姜家的那些元老脸上的表情都很是复杂,她们对他们没有什么客气的招呼,他们也不计较,出了那样的事情,能有敷衍的心思才怪了,他们这会儿隐约猜到召开会议的目的多半是因为这一桩丑闻了,不过他们猜不透的是家主会怎么处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