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帝(养弟) 第74节(2 / 2)

gu903();公孙琴到底不是愚鲁之人,听丫鬟黛竹这么一说,倒是渐渐收止了悲切,只复杂地看着霍随风绝尘而去的背影,默默地任着那些兵卒将她押回了院落。

只是待得身边只有黛竹时,公孙琴想着霍随风看似别有深意提到的“斩妖除魔”,心里咯噔了一下,便问道:“先前布置的那些人……可有动静?”

黛竹低声道:“依了小姐的吩咐,我将您编撰的那些童谣分发了几个收买好的乡人,让他们教着孩童学,可是并未见童谣在街巷里流传,前天我去寻了那些人,可是听说他们都出了远门……一时间回不来……”

公孙琴的指尖都是冰冷的。依着她原来的设想,地龙涌现而蝗灾四起时,正是人心浮动的时候。

如若此时传出褚家笑娘乃是八字生硬的灾星,克父几次遇险,克夫祸及漠北风水的话,肯定有人信的。

而霍随风一心是要拿下漠北,捉了他的叔父为父王伸冤雪恨,岂会容一个年岁大了他很多的老女人撼动了好不容易笼络的民心?

到时候,就算笑娘是御赐的姻缘,霍随风也少不得要将她送出漠北,免得碍了事。到时候,她自然也就可以陪伴在霍随风的左右。

只是这一次,她不会再作清高,一定要先想办法成为霍郎的妾室才好,也只有这样她才可名正言顺长久的留在他的身边,再徐徐图之,不让其他的女人,阻碍在他俩之间。

可是这一切的计划。竟然还没实施,便已经夭折。显然是有人察觉到了。

想到,公孙琴淡淡道:“他们恐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黛竹怯生生地问:“您是说……他们……死了?怎么可能,就算定罪也罪不该死啊!”

公孙琴突然轻笑了:“有什么不可能?他向来是这样杀伐决断利落之人,不然如何称霸天下……只是他这么尽心,显然是要维护了那个蛇蝎妇人……莫笑娘,你究竟是给霍郎下了什么迷魂的汤药,竟让他维护你如斯……”

其实莫家笑娘真没有公孙小姐想的那般妖孽。若是真有颠倒众生的本事,她第一件事情便是让霍随风别再跟她摆那张臭脸。

原不过是随口的一句话而已,没想到晚上回府时,也不见他脸上的寒冰解冻。

他是如今府中的主人,笑娘身无依靠地漠北,自然是指望着他过活的。已经在京城里时,她是巴不得他疏离着自己。而现在,却要哄着他说话,缓和一下二人一起吃饭时,相顾无言的尴尬。毕竟同府过活,大家和谐些都自在,臭脸看多了,也会影响食欲的。

可给他夹菜,他也吃,就是跟他说话时,他不搭言。笑娘本来就不是个会逢迎人的。她如果自认为做错了,大多时是通过行动来弥补亏欠的。

比如今日的晚饭,就有她拿手的龙井虾仁,还有用羊奶酪子替代沙拉酱的爽口拌青菜。

随风弟弟年纪轻轻的,气性这么大,还是青菜吃得太少的缘故。

但这么用心,却不见他缓和,笑娘也泄了气,只吃着自己的饭。

待得吃到了一半,笑娘再忍受不得闷气,便径直道:“你若懒得看我,不爱理人,我自收拾行礼回去,免得在这碍眼。”

这次,霍随风倒是抬头看人了,语气冰冷道:“再过三个月,便是国丧解禁时,你走了,我娶谁?”

笑娘也学了他的样,冷笑道:“爱娶谁娶谁!总要挑个能忍得下你冷脸子的,依我看,隔壁的那位公孙小姐便不错,平日天仙般不肯下凡,你一出门,她便立在门口等,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话说的便有些胡搅蛮缠了。笑娘是铁心要与他大吵一顿,径直回转京城算了。

可是小郡王脸上的寒霜,却就此解冻,伸出手指握住了笑娘的皓腕。

他最近经常在外面巡视,皮肤晒成了古铜般的亮色,与笑娘的莹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且那手气力大,笑娘怎么也挣脱不开。

“撒手,不是不理人吗?拽着我作甚?”

“不撒,我自己的媳妇,想怎么拽就怎么拽!”此时的他,又不是方才那副清高郡王的德行了,只嘴角含笑,一双深邃的眼,漾着柔光看向笑娘。

笑娘可受够了他忽冷忽热,只转身要走,却被他一带,跌入了坚实的怀里,他贴着她的耳说道:“你说话气人,还不许人恼?你可知若是真被人撇下,只能看着心爱的人,一动不动地卧在那,却无法倾谈,彷如天人永隔是何等的滋味?”

说这话时,他的脸上是带笑的,可是笑娘看得分明,那笑意并未及眼底,甚至还带着一丝化解不开的复杂情愫。

不过笑娘却自有自己的理解:是了,霍随风小时亲眼看见父亲被杀,对于生离死别自然是有着深切的体悟,大约是不想再经历亲手送走亲人的痛苦了。

这么想来,自己晨时说的那句玩笑话,的确是有些伤到他了。

想到这,笑娘觉得有些不安,伸手迟疑地拍了拍他的后背道:“生离死别都是人之常情,但求无憾便是了,莫要这么入到心里去,如今漠北只要你我算是亲人,你总是跟我这般别扭,我的心里也不好受。”

霍随风自然是看出了笑娘语气的松动,便将俊脸附上:“既然觉得对不住我,便亲亲,连三岁孩童都知道得了糖要亲你一口,怎么换了你自己,就不知怎么安慰别人了?”

第109章

这脸大果然吃四方,笑娘没想到转眼的功夫,他就有心思用言语逗弄自己了。

当下绷脸起身便要走,却被霍随风笑着从后面拥住,拉着她在书房里说了好一会的体己话,直问她这一天是不是都想着自己。

嬉闹声不时传荡出书房外。

在屋外候着的寒烟正用暖炉烘着笑娘的披风,让主子一出门就能披挂上暖和的,听着屋内的嬉笑,心里略略松了一口气。

她自小便入了褚家,跟着小姐一起长大,那等子的情谊自然深厚。只是小姐的婚事不畅,几番起落,没想到最后许给了自家老爷的义子霍随风。

姑爷有些年纪小,她知小姐是不愿的,不过这知根知底的好处就是嫁过去心里踏实。

霍家上面的长辈都不在了,小姐自是随便,不然嫁到哪里能容得新媳妇清晨赖床?

虽则小姐不似当初与盛轩公子议亲时那般,满脸坠入情网的娇羞,可郡王爱慕着她家小姐,也是藏也藏不住的。只要相公疼爱,这日子总会好过的。

在寒烟看来,嫁给小郡王可比当初要嫁给小门小户的盛家要强多了。只盼着老天保佑,莫再起波折,让自己家的小姐痛快地嫁了才好。

不过隔壁的公孙琴小姐,显然是喝不上这杯喜酒了。

第二天,笑娘晨起时才知隔壁的公孙琴被她父亲亲自接走了。

也不知郡王跟公孙先生说了什么,一向以德学著称的老先生满脸严峻,关上了房门狠狠申斥了公孙小姐一通,

那公孙琴也是个有主意的,被父亲痛骂一番后,出门时除了脸色微白些,半滴眼泪都没有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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