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所谓影魂,就是以血为媒暂时的替换掉彼此的影子,达到瞒天过海的效果。

晏凉笑,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也不多做解释,在傅玄良手上也毫不客气的扎了扎,在符纸上画了相同的图腾,彼此交换符纸以灵力燃之,剩下的灰烬尽数吞入腹中。

影魂术成,因这壳子灵力微弱,晏凉只得用魂针在傅玄良臂上刺了只知路鸟,幻墨成画,画皮召灵,傅玄良盯着从天而降扑闪着翅膀的鸟儿再次目瞪口呆。

这是以你的灵力化的知路鸟,忍耐一下,它会将你带回觅音岛。晏凉飞快的以树杈在地上写道。

少年眸色闪动:我若走了,你怎么办?

晏凉淡然一笑,我自有办法,你快去吧。

他将有些心事重重的少年半推着上了知路鸟背上,鸟儿立刻听话的扇动翅膀朝夜空飞去。

傅玄良执拗的转过头:我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说完这句话,他才意识到自己还不知道对方姓名。

晏凉笑微微的看着知路鸟飞远,周遭又安静下来,土偶在死寂中缓缓睁开眼睛,一切恢复如初,他席地而坐气定神闲,心中明白,这小把戏瞒不了男主多久。

反正此次回魂也就这么个任务,现在人已经救出了,知路鸟日行万里,即使是季珂也无能为力。

自己大不了被他碎尸万段,横竖死无可死了

折腾了一整天,晏凉又开始犯困,正当他枕着土偶肩膀正欲沉入黑甜时,幽暗的甬道瞬间灯火通明,晏凉睁眼时,季珂已站在他面前。

眉宇间积着千尺寒冰,面上的酒气已经退的彻彻底底,只余不动声色的阴鸷狠厉。

醉酒时的所作所为,季珂早已忘得干干净净,若非温冉觉得院中安静得过分不对劲,心里生疑过来看一眼,季珂怕是要睡到天明。

当时温冉所见的,是被褪下的嫁衣和被催眠沉睡的季珂,她一气之下用灵流将季珂炸醒,彼此心知中人圈套,便分头行事,温冉去追傅玄良,季珂则来鬼牢查探审问。

晏凉抬眼看了看月亮的位置,估摸着傅玄良已经安全抵达觅音岛了。

敢在我面前做小动作的,你还是第一人。

四目相对,季珂眼中杀意翻涌,完全认不出眼前的人是谁,醉酒时对对方的所作所为也丝毫记不得。

晏凉微微一笑,拱了拱手,似在说承让。

狭长的眸子杀意渐浓:你是哑巴?

晏凉淡然点头,无声的说了句抱歉。

那活着作甚,很没意思罢。

说话间他扬起袖袍,一道黑刃直刺而来,晏凉根本来不及躲闪,利刃便刺痛他的皮肉,穿透肩胛骨将他钉在墙上。

疼不疼,喊不出来很难过罢?

血汩汩的从胸口处流出,滴答滴答瞬间便在他脚下汇成一滩猩红,他抬起眼,眼中没有一丝恐惧与哀求,直直的盯着对方,甚至含着笑意,还未等他眨眼,季珂又是一刀捅了过来。

这一次,直洞穿他的心脏。

第25章重生

苍白的嘴唇动了动,终究说不出一个字,在这本书里,无论谁被主角插上几刀,都是理所当然的,晏凉自己也一样。

他没什么好哀怨不满的,既来之则安之,况且这是他给男主的设定,阴狠凉薄,他受这苦也算自食其果。

只是很疼很疼,虽然不是他的身体,被洞穿心脏的痛感却分毫不减。

你可知,放走之人,对我来说多重要?季珂的声音冷厉之极,向前走了几步,近距离凝视面色苍白冷汗涔涔,眼神逐渐涣散的晏凉。

兴许是月光不够清明,从某个角度,他觉得这人和他的晏前辈有些相似,不仅是那张脸,还有低眉垂眸的神态,受伤忍耐疼痛的固执

季珂的心跳了跳,却将插在晏凉心口的黑刃狠狠的又推了几分,晏凉身子一哆嗦,魂魄终于脱离了这副壳子,解脱了。

我不允许谁,和他相似

季珂扫了眼被钉在墙上失去呼吸的尸体,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解了气,余下的却是漫无边际的不知所措与悲哀。

他心里清楚,即使温冉已经率众阴灵去追傅玄良,只怕也是无望了。

晏前辈,让你回来我还要等多久?

指甲几乎陷进掌心,季珂深吸一口气,腥甜的血味浸入鼻腔,他收回魔刃转身离去,被钉在墙上的尸体落在血泊里,一大叠符咒灵器也跟着洒了出来,叮叮咚咚,一枚小小的珠子淌过血迹滚到他脚边。

季珂鬼使神差的,望着被血浸染得面目全非的珠子皱了皱眉,又情不自禁的弯下腰捡起,珠子残留着血液的温度,暖烘烘的,血渍落在季珂白皙的手指上,原本的面貌渐渐水落石出。

温润剔透,隐约透着淡蓝清冽的光泽。

狭长的眸子似寒冰破裂,季珂几乎是颤抖着手将珠子上的血渍擦干净,琥珀在他苍白的手心投下莹润的光。

他用一种近乎恐惧的眼神,抬眼望着被他一刃穿心、早已呼吸断绝躺在血污中的陌生男子,靠近的脚步迟疑又沉重,一颗心在腔子里莫名狂跳,几乎蹦到嗓子眼

这个人,怎么会有这枚琥珀?他以为这辈子再见不到的琥珀,随着晏前辈一同坠入无生海,渺无踪迹

季珂蹲下身,将手指放在对方鼻间,早已气息断绝,伸手搭在腕脉上,同样寻不到一线生机,即使汇入灵力,也如泥牛入海毫无回应。

季珂是真的慌了,总是笃定又阴沉的眸子惊慌失措布满血丝,他用手捂住对方心口的血窟窿,源源不断的注入灵力,可这具空荡荡的尸体再不会给他一丝回应。

怎么办这个人究竟是

脑中闪现无数种可能性,这人既然有这枚琥珀,说不定知道晏前辈的所在,尸体也好残魂也罢,只要是关于晏前辈的一分一毫线索都可以,也有可能,这人与晏前辈有更深的联系,可能他就是毕竟之前晏前辈也是以安知鱼的身份出现

这个想法是危险的,季珂不敢再想下去,如果这是真相,那么就相当于是他亲手杀了晏前辈。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已经僵硬的尸体抱了起来,火急火燎的冲出鬼牢。

即使俘虏天下医者,他也要将这人的命救回来!

晏凉又沉入荒诞凌乱的梦魇中,梦里有季凉、决蓝花、风沙四起的大漠。

可梦境总是停留在宿醉醒来面纹蓝花那一刻,再无法继续,每次他想往后看,都会掉落茫茫无际的决蓝花沼泽里,就似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