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2)

傅时雨无言片刻,长睫微微颤动了下,叹道:那我希望你不会。

楚晏薄唇微抿,脸上看着阴晴不定,让人瞧不出他此刻心里的想法。

傅时雨来王府之前,便知他不会的,就算会,自己也有办法让他不会。

有人只吃软不吃硬,而有人天生会服软。

傅时雨为了达到目的,偶尔也会放下身段,而楚晏明知这其中有鬼,但偏偏就吃这一套。

见楚晏迟迟不开口,傅时雨便准备转身出门。这时,不经意晃桌上已经笔墨干涸的画像,他眼里一惊,随即眉头倏地紧皱,话里有话地说:世子,劝你别做不必要的事情。

楚晏愣了下,看他目光所至之处,登时反应过来。

刚刚忘了把画像收起来。

见楚晏不开口,傅时雨眉间蹙的更深,既然军权握手,世子现在要么是别人眼里的香饽饽,要么是恨不得连根拔走的眼中钉,最近还是别在京城里闹出大动静。

本来今早心情郁结的楚晏,听到这话,便像是被吹散乌云的蓝空,冷厉凌然的目光不知觉地变得柔软。

你关心我?

这四个字如同在傅时雨的心尖上跳动了两下,他眼里闪过一丝怔愣,随后又恢复成了往日里淡然的模样。

我只是希望朝落的这处避风港,多长久几日。

楚晏似笑非笑,看着他不开口。

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傅时雨莫名有些羞恼。转身想外走,楚晏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他身后,单手搂着他的腰,把人轻而易举地带回怀里。

不会闹得大张旗鼓,我心里有数。他垂眸,淡淡道:沈言亭必须找,也必须死。

说完,楚晏像是不愿在这话题上多谈,厚实的掌心握在傅时雨的侧腰上,滚烫的温度仿佛可以隔着衣料便烫到了里面的皮肤,略显低沉地说:既然来了,那省的我今晚再去寻你。

傅时雨想弄开这人在腰上作乱的手,听到这话,他刚想问什么意思,楚晏忽然贴近耳后,说吧。

一万遍不抓紧道完,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受制于人的傅时雨,最后还是放弃了挣扎,生无可恋地问道:昨晚说了多少?

一遍。

放你的

嗯?楚晏危险地眯起眼,含着些威胁的意味,吻了下傅时雨泛红的耳尖,快说。

傅时雨最后还是忍着,没把那句粗鄙之语骂出来,快速含糊地在嘴里呢喃了遍。

听清为止。

傅时雨默默地叹了口长气。

若是知道这句玩笑话会被这人当真,他当初就算撕烂自己的嘴,也不会耍嘴皮子溜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第113章嬷嬷

快到辰时,傅时雨才总算从书房里出来。

他整理好微微凌乱的衣冠,戴好帷帽,这才抬步往院外行去。

快至后门,突然迎面撞来一团黑影,速度极快,又猛,傅时雨被撞得趔趄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待定睛一看,他发现来人竟是慌里慌张的重阳。

虽说在书房里误了时辰,但此刻天色还尚早,加上入秋天儿亮的晚,周围景色还是有些雾蒙蒙的。傅时雨头上戴着帷帽,丝网遮掩住了脸,重阳一时没看清撞到的人是谁,说了句对不住就匆匆忙忙地奔远了。

傅时雨心里疑虑,不经意闻到吹来的晨风里好像夹了一股淡淡的脂粉香。

他有些失神地看着重阳脚上穿反了的布鞋,站立片刻后,转身出了王府。

刚一回到宫里,就见小春子在院子外候着。

傅大人,你可算回来了!

傅时雨心里一沉,暗忖恐怕送朝落出宫一事,还是被太子给发现了。

虽心里翻涌震荡,但他面上还是一如往日的冷静,平淡道:何事?

殿下寻你一同用早膳。小春子不待傅时雨应话,忙道:傅大人快随奴才过去吧。

傅时雨摘下帷帽,放置在院里的石桌上,那走吧。

路上,他见小春子眼里有些不安,便问了句,除了用早膳,殿下可还说了其他话?

小春子把拂尘搭在臂间,唯唯诺诺道:没没了

看到他眼里的犹豫和闪烁,傅时雨便知他是刻意隐瞒,也就没再多问。

小春子站在书房门外,只帮忙推开门,却不进去,小声说:殿下应该去上早朝了,傅大人在此等候片刻。

嗯。傅时雨刚想踏进去。

小春子神色迟疑地盯着他背影,还是没忍住多嘴了句,今个听说,殿下罚了一宫女,想必心情不大好。

傅时雨沉默一瞬,冲小春子笑了笑,多谢春公公。

傅大人折煞奴才了。小春子欠身行礼,那奴才先行告退,傅大人有吩咐再唤奴才进来。

傅时雨应了声好,小春子便退下了,顺便带上了御书房的门。

陪侍的宫女安静地候在一旁,貔貅香炉的鼻嘴里飘着袅袅青烟,傅时雨没等多久,就听到外面有人传报。

今个想必没出什么要事,所以太子比平时下朝的时间早了些。

听到房门唰地一下打开,刺眼的阳光照进昏暗不明的书房,傅时雨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逆光站立的封长行,而是他背后那片很是湛蓝的天空。

绵绵阴雨的晚秋里,难得有一个艳阳天。

傅时雨短暂失神后,立马欠身揖礼,微臣参见殿下。

太傅。封长行抬着他的手臂,阻止了傅时雨的动作,不必拘礼。

他睨了眼站在旁边的小春子,淡淡道:传膳吧。

是。

小春子应完,朝外面候着的御膳房的小太监招了招手,随即就有人端着十几道各式各样的膳食放置于龙案上。

待陆陆续续地搁完后,小春子猜出太子有话要同傅大人说,不敢再多作逗留,有眼力见地招呼着所有人随自己一道退出门外。

封长行沉着的脸终于露出笑容,缓缓松开傅时雨的手,转身在龙案后坐下,嗓音温和道:太傅,坐吧。

傅时雨不动,神色淡淡道:殿下,这不合规矩。

什么时候我们之间也要讲规矩了?封长行像是自嘲地说:自打太傅从边陲回来以后,对我便疏远不少,不知我做错了什么,让太傅生了间隙?

殿下国务繁忙,微臣不敢多有叨扰。

傅时雨一口好嗓子,说出的话却没什么人情味儿。

封长行眉眼深沉,意味深长道:若是太傅,多有叨扰,我也是喜的。

殿下慎言。傅时雨面无异样,轻声说:若此话被有心人听见,想必会遭人口舌。

gu903();封长行端起瓷碗,不疾不徐地喝了口莲子羹,继而又放下汤匙,像是没什么胃口,阴晴不定地说,太傅常说谨言慎行,万事都需深思熟虑,连我说句肺腑之言,你都从不肯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