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1 / 2)

那便谁也夺不走。

他手不能动,却如同豺狼虎豹,洪水猛兽般,硬生生面前的傅时雨逼到了帐篷的旮旯。

楚晏贴着傅时雨微微冰凉的侧颊,吐出的灼热呼吸喷洒在他的耳根,那块白皙细腻的皮肤瞬间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江山是我的,但你我也不会拱手让人。

傅时雨心里咯噔一下,干脆不再躲避,坦坦荡荡地迎接楚晏的视线,微笑道:世子莫不是忘了还有三皇子和六皇子了?

三皇子并不愚笨,这些年也一直韬光养晦,就算最后皇位落不到太子手中,世子想要拿到皇位,也很是艰难,再加上依楚家的权势地位,皇上肯肯会暗暗防备,对于世子来说,也是难上加难。

提到三皇子,楚晏的眼里闪过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

若想扶持一个人登上皇位,那三皇子的确是该他最该考虑的人选。

只是前世施绵绵的死,最后查出来跟他有几分牵扯,联想到傅时雨后来失踪,他也隐隐猜测和这人逃脱不了干系。

所以打从开始,他就没有让三皇子登基的想法,再者说,三皇子以后

世子!在帐外的重阳着急喊道。

你跟傅公子还在忙?

楚晏收起思绪,冷声问道:怎么了?

重阳掀开帘子走进来,禀告道:沈言亭跑了。

昨夜我把人抓进牢账里,准备等你发落,结果刚刚有将士来禀报说人已经不见了。

听闻这话的楚晏眼里微沉。

重兵把守,层层包围,这人竟还能逃的出去。

看来这些年倒一直小看他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重阳问道。

楚晏沉吟片刻,说:他们没走远。

沿着京城那条路追。

行。重阳道:那我现在就派兵去抓回来。

他刚准备出去,想起什么,将军让你去他帐里一趟。

让傅公子也一道去。

楚晏神色微沉,嗯。

应该是昨晚的事,他父王听到了点风声。

他看向旁边的傅时雨,淡淡道:等会你收拾东西,今晚便去凤阳城。

傅时雨不明他突然要自己离开军营,忽然想起这人还答应自己,要同去姑尓寨,但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瘟疫耽搁了,他问道:姑尔寨,你什么时候去?

下月。楚晏往帐外走去,届时会让重阳找你。

傅时雨哦了声,急忙跟上他的脚步,直觉敏锐地问:要出什么事了?

楚晏烦绪翻涌,面上却没什么异样,说了句没事,就默然不语地往广陵王所在的中军帐行去。

两人进来时,广陵王正伏案写着什么。

听到脚步,他搁下沾着墨汁的狼毫笔,阴晴不定地觑了眼他们。

两人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拱手行礼。

参见父王。

参见将军。

广陵王坐于案后,沉着脸一言不发。

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默默在空气里涌动,良久,他突然没头没尾地说:傅大夫这次在军营里立了大功,可有想好要什么赏赐?

傅时雨眼里微愣,轻描淡写地说:多谢将军,草民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将军和将士们无病无灾,身体康健,这便是对草民最大的赏赐。

是吗?广陵王饱含深意地看他一眼,话里多少带了点压迫的意思,你可想好了,本将军现在正在拟上报的奏折。

这军功一呈上去,你便可以在朝中谋得一官半职,后半辈子享荣华富贵,吃穿不愁,也不必在军营里当个无足轻重的小军医,吃不饱穿不暖,还要陪着将士们风吹日晒,若是匈奴啥来了,还有丢小命的风险。

他故意夸大了说,想让傅时雨动起主动离开楚晏的心思。

楚晏心里冷凝,虽然两世为人,但他也保不准傅时雨一定会拒绝

毕竟若在朝廷中为官,他可以离太子更近,也更好的帮太子铺路,甚至可以

越想心里越烦闷,楚晏干脆收起所有心思,安静等待傅时雨的回答。

傅时雨嘴角扬起一丝弧度,不知在想什么,微笑道:多谢王爷。

广陵王神色间没什么惊讶,显然早就料到了傅时雨的答案,不仅不会生气,他还在心里赞赏这人目光长远,且识抬举。

怕他反悔,广陵王忙不迭拿起毫笔沾墨,那本将军现在便把你的名写上去。

郑高、吴有林、常平傅时雨神色淡漠,莫名其妙地报了十几个名字,最后在广陵王疑惑不已的目光中,缓缓吐出最后一个名字。

李江汉。

听到最后一个名字,广陵王终于明白了他口中所说的是谁。

不多不少,正好十八个。

傅时雨平淡道:这里面有些是军医,有些抓来的郎中,将军若要记军功,也请算上他们。

广陵王怔愣片刻,突然危险地眯起眼,意味不明地朗笑起来。

有意思。

广陵王从太师椅上起身,绕过案几,踱步行至傅时雨跟前,面上笑意不减,眼底却冰冷晦暗。

我瞧傅大夫是个明白人,没想到也喜欢装糊涂。广陵王语气骤然变沉,阴着脸说:那我今个便把话挑明了说。

你同我这孽子的腌臜事,本将军可以不计较,甚至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想要我同意纳你入他后院,除非我死,否则这辈子都不可能。

一听这话,傅时雨非但不生气,脸上倒有点乐了。

不管广陵王同不同意,自己从来没有进楚晏后院的打算。

一旁的楚晏突然冷漠地插嘴道:他不会进后院。

我亦不会娶亲。

傅时雨心里剧震,几乎是怀疑自己听错了,条件反射地侧目望着他,垂在广袖里的指尖也习惯性地掐着手心。

他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原来那句用无妻无子,换尔共度余生。

是真的。

广陵王神色呆滞,他无比希望自己耳聋目盲,但可以活了一大把岁数,依旧耳聪目明,最后这句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广陵王如同是烧爆了的铫子,顿时勃然大怒,圆鼻里连喘粗气,胸腔一阵剧烈的起伏。

若不是念及这孽子那身伤,搁案上的滚烫茶盏早就掷了过去。

十多年没跟自己儿子好好相处过的广陵王,头一次发现父子相处之道,原来竟如此的令人头痛。

作为风暴中心的楚晏却浑然不惧地立在他跟前,继续道:不求父王成全,只望你以后继续装看不见便好。

混账!广陵王终于忍不可忍,抬手大力地甩了他一巴掌。

gu903();他盛怒之时,下手自然不会有半分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