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2)

他走到案边,拿起笔筒里的毫笔,忙不择路地写了张清热解毒的药方,然后走出帐篷,对着黑暗深处喊了声,重阳大哥!

夜里悄无声息,重阳明摆着不肯出来,傅时雨担心会惊扰到其他士兵,也不敢再大声呼喊,只能把药方放在前面的草地上,你让朝落熬好药端过来,然后你去河边打几桶冷水。

见没人应话,傅时雨转身回了帐内,这次他没再犹豫,径直走到床榻边,垂眸看着面红耳赤,眼瞳涣散的人,很是尴尬地说:世子,我帮你吧。

用手。

作者有话要说:这应该算间接在一起?抱头遁走。

第77章两人

粘腻的热汗从额间紧皱的沟壑里流进眼底,有些咸涩发酸,视线模糊不清,坐在榻边的人像是团文文莫莫的光影,楚晏费劲地睁着眼,想看傅时雨此刻是什么表情。

是厌恶,是窘迫,亦或者是羞臊。

越想看越辨不清,眼前陡然一黑,随后冰凉的掌心轻轻覆盖在了眼上。

你别瞪眼,怪不好意思的。犹如金玉相碰的嗓音,落在视线不明的楚晏耳朵里无疑是催.情的绝佳妙药。

你快点。楚晏cao着一口粗糙沙哑的嗓子,竟透着一丝低沉的性感。

傅时雨没这方面的经验,脸颊像是熟透的红柿,往日面上的云淡风轻,此刻尽数化为羞赧之。

好在箭在弦上的楚晏瞧不见,不然一世英名今个恐怕要全毁在这人手里。

傅时雨一手捂着楚晏的眼睛,一只手缓缓解开楚晏玄色衣袍的衣带。

察觉到这人慢条斯理的动作,楚晏怒极红眼,若不是双手不能活动,他哪会像现在这般憋屈。

因为看不见,触觉的感官仿佛放大了无数倍,发现这人的手挪到腰上,楚晏终于忍无可忍,突地从床上猛坐而起,傅时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这人沉重如山地压在身下。

傅时雨皱眉问:你手臂不想要了!

现在的楚晏哪还能顾得了这些,直接俯身吻了上去。

可恨自己手断腿瘸,最后还得自己丰衣足食。

好在身残志坚,最后还是吃得了满嘴流油的香豆腐。

过了一个时辰,重阳终于提着两桶凉水姗姗来迟,见躺在榻上、仿佛昏睡过去的世子,又看向蹲在角落里双手发颤的傅公子。

傅公子,你手怎么了?他奇怪问道。

傅时雨冷冷地瞪他一眼,按捺着胸臆的恶气,恰好朝落端着熬药的药碗进来,闻到里面好像有股难以言喻的腥檀味,她有些疑惑道:公子,你吃了什么吗?

随着这话一落地,账内的气氛也立马僵硬下来,仿佛连外面的蝉鸣声也跟着安静了了。

万籁俱寂,空气中流淌着一丝无以名状的尴尬。

傅时雨率先反应过来,红了满面,神色却很是正经,你们出去吧。

有事我在叫你们。

哦。

朝落看了眼床榻上盖着褥被的世子,又看了眼脸色绯红的傅时雨,总感觉两人之间好像发生了什么,好在她不是话多之人,沉默不语地转身出去了。

倒是重阳一脸明了地点点头,意有所指地说:傅公子,今晚恐怕要辛苦你了。

傅时雨眯着眼,语气有些危险,既然重阳大哥这么说,那我也有事想劳烦你。

一听这话的重阳陡然变脸,忙道:不了不了,世子醒了恐怕要扒我一层皮。

还是交给傅公子吧。

说完,便脚步匆忙地跟着朝落出了帐篷。

傅时雨察觉到背后有道炙热凌冽的视线,他神色一僵,心惊胆战地回过头,果真对上了那双仿若在深处燃着两簇小火苗的森森黑眸。

傅时雨简直欲哭无泪,无奈道:到底是哪个王八蛋,给你喂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翌日

楚晏一睁开眼,就发现全身痛的厉害,四肢形骸仿佛是散架了重新组装起来一般,每一节骨头都在发出身体极限的信号。

他头昏脑涨地坐起身,发现双臂的布条已经重新换过了,账内有被收拾过的痕迹。

闻到鼻尖窜进来一丝含着情.色和暧昧的异味,楚晏脑子里闪过某些露骨的画面碎片,终于回想起昨晚发生的所有事。

楚晏垂眸看着已经换好的衣衫,那张常年没有表情的脸上浮起一丝不明显的僵硬。

察觉到门边传来一束亮光,他转过头,正好跟端着盆热水进来的傅时雨隔空对视。

不过短短一息,两人便默契地别开视线。

楚晏沉着脸一言不发,傅时雨掀开帘子刚想出去,但想到现在出去岂不是更尴尬,还是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好了。

偏偏总有人没眼力见,重阳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嗓子洪亮如钟,世子,你醒了?

昨晚傅公子照顾了你一晚上,你可得好好报答人家。

正装没事人的1号:

正装没事人的2号,叱道:滚!

重阳一脸莫名其妙地顿住脚步,在两道仿佛要杀人的目光中,后知后觉地退了出去。

少了一个人,两人气氛中无形的压抑更是放大不少,傅时雨沉默地把铜盆搁在桌上,洗把脸吧,世子。

楚晏垂眸瞥了眼自己被绑的像两根大萝卜的手臂,反问道:怎么洗?

傅时雨这想起他还负着伤,拿起把水里的汗巾拧干,脚步迟疑地走到这人跟前,见楚晏正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他装作没看见,拿着汗巾快速在楚晏的脸上抹了两把。

你昨

那我先

两人齐齐开口,又齐齐收声。

你先

世子先

楚晏浓睫盖着眼帘,虽前世和这人已有过肌肤之亲,但这一世都是两人都是第一回,不对

他差点忘了太子这个混蛋了。

提及太子,楚晏面上那丝陡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目光凛冽地盯着立在不远处的瘦弱人影,你第一回?

傅时雨脸上一愣,没明白他话里何意,奇怪道:什么?

楚晏耐着性子又重复了遍,昨晚那种事,第一回?

不然?傅时雨一脸见鬼地说:世子莫不是以为我很喜欢帮别人打飞机?

楚晏虽不明白打飞机为何意,但听着这人承认第一次,竟觉心里像是裹了层蜜,两世以来压在心底的梦魇终于烟消云散。

他可以正视对这人的感情,可以放下所有的前尘往事,甚至可以接受这个人并不爱自己。

重活一世,他该抓住的该是这个人,不,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是自己真正想伸手抓住的人。

傅时雨。

他罕见直呼傅时雨姓名,眼里是从未有过的真挚和专注,傅时雨隐隐猜到他会说什么,理智告诉自己现在应该立马转身出去,但双腿却像是被牢牢钉在地面,挪动不了分毫。

江山归你,你归我,可否?

这话一出口,傅时雨便知这人应该是误会了,他以为自己帮太子谋划,是为了权倾朝野,万人之上。

他不禁轻轻笑了笑,世子,我想要得从来都不是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