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2 / 2)

冲喜重生 绣生 2399 字 10个月前

gu903();先去拿些吃食来吧。

老王妃也被外头的动静闹了出来,瞧见那孩子面黄肌瘦,脸上冻得通红,手上还生着冻疮,顿时面露不忍,亲自将人拉了起来。让祖孙二人坐在火堆边暖身子。

倚秋很快就拿了干粮过来,分给祖孙两人。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那老人一边道谢,一边将干粮掰碎了放在碗里,让孙子吃。

你们是哪里人,可是也受了灾?老王妃见她自己不吃,只一个劲儿催着孙子吃,顿时更加不忍。

是、是冀州人,俺们是杨河村的,大雪压垮了房子,没处去啦。老人咬了一口饼子,嗫嚅道。

没有官府赈灾么?叶云亭将烧热的水递给她们:这么冷的天,你们住在哪里?

就、就住在庙里。老人接过水喝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没人管,家里也没人了,俺们就住在破庙里。

就住在这庙里?叶云亭眼神一闪,脸上的表情就淡了些:这荒郊野岭的,哪有地方寻吃食?说不定还有山里出来觅食的野兽。

仿佛为了应和他的话,庙外忽然传来一声狼啸。

老人手一抖,结结巴巴道:就、就问过路的人讨点吃食

叶云亭细细观察她神情,不动神色地将老王妃与祖孙两人隔开,朝着守在门口的暗卫使了个眼神。

这忽然出现的祖孙俩不对劲。

老人说之前住在破庙里,可他们进来时,这破庙蛛网遍地,地面覆着厚厚的灰尘,根本没有居住的痕迹。更别说这破庙四周并无人烟,过路车马更是少之又少,一老一小若是靠着向过路人乞讨,恐怕早就饿死了。

她的说辞漏洞百出。

但叶云亭并未拆穿,而是待她们吃完后,笑容满面地将两人留了下来:既然这破庙是老人家在住,那另一半地方就留给你们休息吧。我们借住一夜就走。

老人诶诶应了两声,再三道谢之后,就带着孙子蜷缩到角落里去了。

叶云亭趁机压低声音提醒老王妃:那祖孙俩有问题,母亲小心些。

老王妃诧异一瞬,接着回想一番也察觉了不对劲之处,她见叶云亭并未轻举妄动,便知他估计另有计划,便没有多问,只轻轻点了点头,同倚秋一起烧了热水,分给外头暗卫的暖身子。

天色转眼就暗了下来。

其余暗卫们在外头守着,破庙里头除了祖孙二人,只有叶云亭、季廉、老王妃、倚秋,以及四个暗卫。

赶了一天路,众人都有些疲惫,裹着披风分散在火堆周围休息。

墙角的祖孙俩忽然动了动,叶云亭眼皮一动,却没有睁眼,只听见那一直未曾说话的孙子道:奶奶,我要去撒尿。

老人诶了一声,接着就是悉悉索索地起身的动静:我带你出去尿。

两人牵着手往外走,假寐的暗卫统领这时忽然出声道:外头天黑,老人家腿脚不便,要不我带他去?

刚要跨出门槛的祖孙俩吓了一跳,老人转过身来连连摆手拒绝:不用不用,我带他去,就在后头,不走远的。

统领见状没再多言,只朝着另一名暗卫使了个眼神。

祖孙两人出门之后,那暗卫便悄无声息地跟在了后头。

此时祖孙两人不在,他们也不必再装,统领道:这祖孙二人像是来踩点的,有些专门打劫过往行人的山匪就喜欢派老弱病残打头,好提前摸清队伍的人数和金银财物,方便动手。

叶云亭颔首,又道:不过应当不是普通的山匪,多半是流民落草为寇。

那祖孙两人明显是饿了许久的,衣衫褴褛,那孩子一双手都冻得生了疮,确实十分落魄。若不是说辞漏洞太多,叶云亭不会对她们生出疑心。

若是普通山匪,应当不止于此。

他拨了拨干柴,让火势更旺一些:或许这趟能弄清流民都去了哪儿。

***

却说另一边,祖孙两人离开了破庙之后,拢了拢了并不挡风的衣物,踩着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里去了。

她们并不知晓身后还跟着个尾巴,

孙子声音低低道:阿奶,要不我们不回去了吧?

不回去能去哪儿?老人摸了摸他的头,将怀里吃剩的半块饼掏出来塞给他,催促道:你把这个吃了,不然回去就没得吃了。

那孙子听她如此说,只能捧着饼啃了几口,剩下一半又塞回给老人:我吃不下了。

说瞎话。老人慈爱地看他一眼,却还是接过饼咬了一口,接着想到什么,又将半张饼藏进了怀里。

今日碰见的一行人,是他们遇见过的最大方最心善的人了,老人家想到后头会发生的事,却也只能愧疚地叹了一口气。

黑黢黢的山里没有灯火,只有天上一弯惨白的月映着茫茫的大雪,勉强能有一丝微弱的光芒辨认前路。好在这条路祖孙俩走了不少次,已经熟悉了,很快便到达了目的地一座略有些简陋的山寨。

老人拍了拍竹子搭建的寨门,门边的了望楼上探出个脑袋,瞧了几眼之后,道:放行。

那紧闭的大门这才从内打开,将两人放进去。

开门的是个身形高大的汉子,看见两人粗声道:摸清楚了?多少人,多少钱财?

小孩儿畏惧地抓紧了老人的手,垂着头一言不发。

那老人微微佝偻着背,恭敬道:摸清楚了,是个年轻公子带着位老夫人,有一个书童和一个丫鬟,剩下就是十来个家丁护卫。看穿着打扮,是富贵人家。

还带着丫鬟。那大汉淫邪地笑了一声,没再理会两人,大步往中间最大的屋子走去:我去告诉寨主,这次看来是碰见肥羊了。

老人见状叹息一声,牵着孙子往角落里破败的木屋走去。

那不大的小木屋里挤着近十个人,有男有女,但无一例外都是面黄肌瘦,显然即便在这寨子里,也是最低等的。

屋里的人瞧见老人回来,抬头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麻木中透着股绝望,唯有角落一人往边上挪了挪,腾出个小角落来:阿奶回来了?

诶。老人牵着孙子走过去坐下,借着身子的遮挡将吃剩的半张饼塞到他手里:今日遇到的是个富贵人家,说不定过明日我们能多分到些吃食。

叶妄接过被啃得坑坑洼洼的饼子,喉头滚了滚,却没有嫌弃,趁着其他人没有注意到,三两口吃完咽了下去,总算是勉强安抚了饿得发疼的胃。若是从前,别说被人吃过的饼,就是完整的一张饼放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但如今摸着没那么难受的肚子,他却满足地叹出一口气。

自他从殷家逃出来,误打误撞被强行带去矿上,之后又随人逃出来,在这寨子里艰难度日,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一开始他还想方设法想要让人将自己送回去上京,但随着时间推移,他发现并没有人信他的话。后来到了寨子里,更因为他不肯参与杀人抢劫,被扔到了这间破屋子里,和老弱病残一起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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