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2)

冲喜重生 绣生 2470 字 10个月前

如今他已经不再奢想回到上京,只想着活下去。

今日又有行动?他拉开单薄的外衣,叫小孩钻到自己怀里,两人依靠着取暖。

嗯。

长夜漫漫,木屋里透风,没有半点暖意。老人只能抱紧了双臂,低声说着话,才觉得不那么难以忍受。

是个年轻公子带着母亲,好像是从上京来的,要去探亲。老人叹气道:这个时节,就不该出门探亲。不然也不会遇上我们,真是好心没好报。

叶妄眼珠却是动了动:上京来的?

应该是。老人也不太确定:我那当家早年是跑商的,常去上京。我跟着去过几次。听口音差不多。

叶妄眼神亮起来,思索着要不要冒险下山去给对方报信。

阿奶说那行人带了十来个家丁护卫,虽然不敌寨里人多,但这里离冀州城不是太远,连夜赶路说不定能逃过一劫。若是顺利,便可以让对方给自己往上京送一封信,或者运气更好些,对方知道齐国公府,可以派人将自己送回上京。

只是此举太冒险,若是不成又让寨里发现,他恐怕也要一起被灭口。

想到先前意图逃走被杀的人,叶妄攥了攥拳头,心中犹豫不定。

老人说完话,屋里又安静下来,高一声低一声地咳着。叶妄看了看怀里蜷着身体睡着的小孩,心中想法越发难以压制。

木屋外已经嘈杂声音,他知道,这是已经在点人了。

若是再晚些,估计就来不及了。

上京来的富贵人家下一回未必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碰到,况且再这么下去,他特未必能撑得太久。

叶妄咬咬牙,将睡着的小孩放近老人怀里,轻声道:我去外面方便。

说完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躲在阴影当中溜了出去。

寨子在点人下山,中央空地上乱哄哄的,并无人注意后头漆黑阴暗的角落里,叶妄悄悄翻了出去。

出了寨子,他搓了搓手,辨认了一下方向后,尽量避开寨子里的人可能会走的大路,艰难地自林间穿行过去。

夜晚太黑,枝桠横生的大树像一只只鬼魅矗立着,凛冽寒风自树枝间穿过,发出如同嚎哭的声响。

叶妄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厚实的雪几乎没过他的膝盖,破旧的布鞋并不保暖,他双腿冻得麻木,甚至有些了微热的错觉,脚上的冻疮又疼又痒。

他靠着树喘了一口气,看着头顶孤寂的冷月,思绪恍惚了一会儿,又重新振作起来继续往下走。这条路只有在他随着寨子里的人上山时走过一回,之后他就因为不肯参与抢劫,被扔到了木屋里关着,之后便再没有下来过。

艰难地摸黑辨认方向,却始终没能走出树林。他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久,前后回顾,都只有一眼望不尽的树林,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

颓丧地抹了一把脸,叶妄不得不承认,他迷路了。

第90章冲喜第90天(一更)

暗卫跟到了寨子外,记下方位后,就赶在寨子里的人下山之前,先回了破庙。

叶云亭听完暗卫所说,道:果然是流民落草为寇。

强壮些的流民占山为王,而那些弱小的流民,或做杂役,或像那对祖孙一样,被派出来打头阵,摸清过路人的情况。方便后头的人下手。

寨子里能打的青壮也就五六十人。其余都是老弱妇孺,对我们构不成威胁。五更道:只是此处距离冀州城不远,真闹出动静来,恐引起冀州城的注意。

叶云亭想得却是另外一个方面,寨子里满打满算估计也就百来人,相对于整个冀州城来说,还是少了些。

而且看那祖孙俩的情形,在寨子里过得显然也不好。若是投奔冀州城或者附近的城镇,多少还能领一口稀粥。但她们却甘愿留在寨子里,显然是不信任冀州城以及周边城镇的官府。

这疑团搁在叶云亭心里,总觉得弄清楚才能安心,便道:不必真跟他们动手,擒贼先擒王,到时候你们先抓住山匪头子,其余人自然就散了。我再让狼王与猎隼吓唬他们一番,当废不了多大功夫。

既然是流民,自然就比不上正经军队出身的暗卫,威逼恐吓一番,足以吓住他们,根本不必与他们直接冲突,毕竟叶云亭只是想弄明白这冀州城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五更听他如此说,便出去布置去了。

叶云亭想到等会儿可能会有冲突,叫王妃与倚秋避到了马车上去,由四个暗卫护着。自己则坐在火堆边,等着那群山匪自投罗网。

如此等了大约半个时辰,暗卫便悄声来报:人来了。

那些山匪自以为行事隐蔽,分成两队,从后方包抄上来,却不知道行踪早就全部暴露在了盯梢的暗卫眼中。

藏身树上的暗卫打了个手势,消息就迅速传到了叶云亭耳中。

他微微颔首,做了个手势,让所有人准备行动。

山匪中领头的是两个大汉,一个满脸络腮胡,一个光头满脸横肉,

络腮胡隐在阴影中,看着系在路边的马匹,搓了搓手迫不及待道:都是好马,拿去卖了估计能换不少钱,

光头往刀上啐了一口唾沫,轻蔑看他一眼:能用得起这样的好马,家底肯定不薄。这些马都是小玩意儿。到时候我们摸清了家底,让那娘俩儿写封家书送回去,不愁没银子。

他这是打着拿人质换钱的想法。

两人说话间,已经带人摸到了破庙门口。十来个暗卫乔装的家丁都在另一侧避风处睡觉,恍若未觉。

光头朝络腮胡使了个眼色,指了指一堆睡觉的家丁,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让他带着大部分人手去解决那些家丁。自己则带着少部分人摸进了破庙里。

庙里只有一人,并没有其他家丁护卫,一个年轻公子裹着狐裘大衣正睡得熟。

光头在那看着就价格不菲的狐裘大衣上来回扫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兄弟们,咱们这回要发了。

说完,提着刀就朝装睡的叶云亭大步走去。

叶云亭听见动静睁开眼,大惊失色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光头见状嘿嘿笑了一声,嚣张道:我是你爷爷!

叶云亭双臂环抱身体,一脸慌张地说:可、可是我爷爷早就入土了。

光头一噎,随后狞笑:小白脸牙尖嘴利,等会你就笑不出来了。说着那把锃亮的大刀就要抵上叶云亭的脖颈。

叶云亭抬眼瞧着,却并不动。反而往后仰了仰身体,淡声道:季廉。

来嘞!藏在神像背后的季廉立即站起身体,双手抱起一侧石铸佛像掉落的头,朝着光头匪首砸过去。

一切发生只在一瞬间,光头没来及反应,就被那分量不轻的佛头砸到了墙上。

连带着破败的庙宇抖了抖,摇摇欲坠。

别说跟着光头进来的几个山匪,就是藏在梁上的五更等人也忍不住嘶了一声,季廉这蛮力,真是看一次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