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 / 2)

重启完毕,他叹了一口气,坐起来把被子叠好,他看过和白糖的结婚证书,是在3年前的4月17号领的,距离现在快三年半了,蒋云书根本不敢想白糖这三年是怎么撑过来的,每天过得都是些什么日子。

如果把他换成白糖,蒋云书并不觉得自己会比白糖坚持得久。

而且,这种压抑的生活下,白糖的心思必定比常人更加细腻敏感,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胡思乱想、瞻前顾后,这也是为什么蒋云书把那间房唯一一把钥匙给白糖的原因。

蒋云书想慢慢地让白糖认识到,他也是有独属于他一个人的空间的,在感到迷茫、害怕又或者是孤立无援的状况下,会有一个更安全更大的保护壳来让他避难。

蒋云书实在是怕白糖这根弦绷得太紧,最后“啪”地一声断了。

床头的鲜花还沾着露珠,蒋云书看了下时间,早上6:47,距离闹钟响还有13分钟,他拉开米黄色的窗帘,一时间满屏的绿色撞进眼底,好几只麻雀扑腾着翅膀受惊飞走了,他看到有一截快伸进窗户的枝条,上面铺满了翠色的叶子,他伸手捻了下,感觉心情舒畅了许多。

蒋云书洗漱过后轻手轻脚地出了门,看到白糖的房间门把手上孤零零地吊着把钥匙。

果然还是不敢收下吗,也不知道那小孩昨晚有没有睡床……他收回目光,正想下楼时,一声轻响,房门开了,白糖那张还带着一点潮红的脸从门口探了出来,到肩的中长发似乎已经整理过了,但有一撮特别顽强地翘着。

当他看到楼梯旁的蒋云书时瞬间清醒了,吓得手忙脚乱地想把门打开,却忘记了自己还在后头,门”砰“地一声撞到了头,白糖短促地啊了一声,“先、先生您醒了!”

“白糖,早上好。”蒋云书打了招呼,声音舒缓得宛如一道清风,莫名地让白糖害怕的情绪减少了些,他忍不住轻笑了声,“揉揉头。”

曾经在市医院时,所有认识他的医生都说他的声音好听到病人都愿意多听几分钟唠叨,但可惜蒋医生话并不多。林医生为此还很吃醋,“啊烦死了,我们科新来的那个可爱护士总是说你的声音很好听啊啊啊啊。”

白糖闻言一愣,刚醒的脑袋还很迟钝,懵懵地摸上了头。

蒋云书嘴边的笑意更大了,白糖平常用的洗漱间就在隔壁,他说:“去洗漱吧,你能自己过去吗?”

“可以的!”白糖立刻放下手,“不用麻烦先生了……”

蒋云书应了声,“但是下楼梯的时候还是我去抱你下来,蹦着危险。”

白糖不安地抿了抿唇,说:“好……谢谢先生。”

说完两人都没动,白糖紧张地望着他,蒋云书的眼神柔和下来:“去吧。”

“啊对不起先生……!”白糖立刻转身,左手扶着墙,单脚小跳着往洗漱间蹦,还时不时回过头来生怕蒋云书追着他打。

蒋云书一直站在原地,等看见白糖进了洗漱间之后,才走到房间门口瞟了一眼,床上完全没有被睡过的痕迹。

他叹了一口气,但又在意料之中。

厨房里也有一扇朝东开的窗,阳光照射进来,窗台上放着一颗小绿植,应该是多肉,圆鼓鼓的。

蒋云书本来想煲瘦肉粥,但又怕白糖不吃,只好选择了青菜粥,一转头,就见白糖在楼梯口木愣地看着他,不知站了多久,他两三步跨上去,手掌轻轻贴住下意识退了一步的白糖的背,说道,“下次直接喊我就好。”

到达一楼,他把白糖放在地上,“想做什么去做,我去蒸个瘦肉。”

白糖脸上是焦急惶恐的神色,正想开口,蒋云书又说:“你手受伤了,不能碰水。”

白糖还想说,蒋云书继续补充:“不行。”

白糖讷讷地闭上了嘴,他瞳孔颤着,有些迷茫,他已经不知道蒋云苏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了,他有种双脚碰不到实地的空虚与慌张,如同不知悬在他脖子上空的那把斩刀何时落下一般。

如果说是为了捉弄他,看他愚蠢的样子,那么这个游戏已经持续快两个星期了,以蒋云苏的性格,早该厌烦了才对。如果是想找个借口狠狠地折磨他,那么蒋云苏也已经达到目的了,毕竟昨晚的他让alpha铺了床,没有睡在alpha脚边和今早又让alpha煲了粥,那为何蒋云苏还不发作?

可如果蒋云苏想打他,真的需要找借口吗……?难道不是想打就打吗?白糖的眼睫毛张惶地颤着。

还是说,真的失忆了……?

但无论如何,白糖都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样陌生的alpha,这并不在他擅长的范围内。

第11章“你等我一下。”

白糖咬着唇局促地站在厨房门口,蒋云书那句“想做什么去做”让他犯了难,一般这个时间点他会在做早餐,吃完早餐之后就是不停的家务。

哪怕alpha在医院躺了将近大半个月,他依旧每日定时清洗置换床被,在阳光下扬起湿透的布料,酒柜上一尘不染,楼梯被擦得发亮,这是他三年来每日不变的工作。

没有一丝表情,动作干脆利落,像个被制定好程序的家务机器人。

白糖垫着脚,一瘸一拐地走进了杂物间,拿出扫把,试探地开始扫地。

蒋云书转头一看,顿时哭笑不得:“白糖,下午家政阿姨会来,以后家务都不用你干了。”

白糖唰地抬起了头,抓住扫把柄的指骨发白,不用自己做家务,蒋云苏就这么白养着自己……?

怎么可能呢?是准备不要自己了,还是打算让他做一些别的?可他只会做家务呀……或者把他当作物品一样和别的alpha做交易互相换着omega玩……?

白糖的眼里染上了恐惧,无论是哪种,都是他承担不起的。

白糖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脊背,畏怯道:“先生,我可以做家务的,请让我做家务……”

白糖的脸上就差没直接写着大大几个字“我在乱想”了,蒋云书愣了下,安抚道:“白糖,我没别的意思,家务的事等你脚好了我们再商量可以吗?”

白糖垂下眼睫,心里一阵悲凉,喉咙发苦,却不敢再说什么,“谢谢先生……”

“去沙发上坐会吧,扫把放在原地就好,我待会要用,”蒋云书淡淡地笑了下,“谢谢白糖帮我拿出来。”

“不、不用……”白糖差点被自己噎到,他屏气敛息,止不住打了个冷颤,“这是我应该做的。”

蒋云书却摇摇头,“不对,没有谁有本该就帮别人的义务。”

电饭煲上显示的剩余煮粥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蒋云书算了下时间,看来还是得晚上研究下怎么弄预定时间,他回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白糖,脊背挺直离沙发靠背很远,双腿端正放好,手轻轻搭在膝盖上,浑身紧绷,看着都累。

“白糖,”蒋云书洗干净手,走到沙发的另一边,温和地说,“要不要坐在小院子里?”

当白糖的视线范围进入alpha的身影时,他反射性地绷得更紧了,心被一根细线提了起来吊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