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2 / 2)

gu903();旁人皆以为太常寺卿背后没有什么靠山,谢昀却晓得,这人看似草包,实则是左相的一枚棋子,常作试探之用。因为皇上及臣子皆晓得太常寺卿并非心机深沉之人,因此他做些蠢事便很容易被人原谅,而不会引人深想。

那么,左相想试探什么呢?试探珍妃与皇上究竟是何种感情?

他会不会太无聊了些……

宴席过半,殿内一派君臣同饮之象,气氛越发高涨。

席上的孩童早已吃饱,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不知是谁带了头出了宴席,其余的孩童也跟着出去了,御花园里渐渐多了童稚的欢笑声。

沈敏和沈慕近来心情颇好,在席上也多饮了几杯,此时两人皆是面色红彤彤的,很是可爱。趁着席上推杯换盏正热闹的时候,两人来寻阿容。

阿容遣了秋玉与珍妃说一声,随后便跟着沈敏沈慕两人出了殿。

两人都特意给阿容带了礼,虽不算贵重,却是各自的一番心意。沈敏前不久才开始学的女红,因而辛辛苦苦一针一线绣成的荷包也只能到堪堪入眼的地步。阿容却喜笑颜开,立即将它系在腰间。

“阿容姐姐,我的礼物就在这荷包里,你且看看。”到了年关,沈慕又胖回来一些,却怎么也比不上先前那般圆润了。

阿容心中好奇,因为她接过荷包时分明没有察觉到里头有东西。

她将荷包打开,凑眼往里瞧。

空荡干瘪的荷包里只有一枚……豆子。

沈敏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咯咯不停,“阿慕是不是很过分,哈哈哈……”

沈慕面皮薄红,急急解释道,“这上头刻了字的!我特意去学的好不好!”

“原来你请那个雕刻师傅进府是为的这个!”沈敏恍然大悟,凑到豆子面前,“刻的阿容姐姐的名字呢,这个‘谢’字刻得倒是不错……”

而阿容两指捻着这枚豆子,借着月色辨清了颜色,疑惑问道,“阿慕为何要送红豆?”

☆、玉京仙郎

沈慕茫茫然,“我问了周大师,送女孩子应当用什么豆子雕,他便提议红豆啊……”

“红豆生南国,此物最相思……阿慕,你究竟知不知道红豆什么意思?”还不待阿容再问,沈敏便已经问出口了,“阿慕背的书都不知忘到何处去了,啧啧。”她摇头晃脑、假意可惜,将沈慕说得越发面红。

他粗着脖子置气一般大声道,“我知道这个意思啊!我本来就很想阿容姐姐嘛!”

见他漂亮的脸蛋红扑扑,眼睛也柔软晶亮,阿容与沈敏相视一笑,却都不忍再逗弄,很快便说起了别的。

年关到开春这段时日是宴会最为频繁的时候,很快便到了太子大婚的日子。

冰雪消融,莺飞燕舞,京城纵横的几条大街皆铺了红,一切都是未来国母出嫁的派头。

杨家一门三将,骁勇善战,颇受百姓爱戴。因此太子妃是杨家女一事于众人而言皆是喜闻乐见。但他们都未想到,掀了喜轿车帘的新娘竟是着了一身男子喜服,喜帕也未戴上,唯有脸上的妆容稍稍像样。

虎威大将军大抵也没有料到这一出,因为杨莫倚出闺房的时候还是一身规规矩矩的新娘喜裳,现在却变成这副男不男、女不女的模样。

大概是在喜轿上换的。她那群奴才竟也不阻止!

“莫倚!”虎威大将军忍不住斥了一声,面色难看。

杨莫倚却仿佛听不见,大剌剌地跳下马车,仰头看着骑在白马上的俊美男子,“太子殿下,你若是也不喜欢我,这亲事不如算了?”

太子面色铁青,直直地看着他这个吊儿郎当的新娘,久久没有开腔。

杨莫倚挑了挑眉,勾出一抹轻讽笑意,“反正结亲是你们一句话的事,取消亲事大抵也只是一句话的事吧。太子殿下您瞧,我这般粗俗无礼的女子,实在配不上您!”

“杨姑娘说笑了。”几乎咬牙切齿,太子觉得自己惯来的好脾气在这人面前是丁点作用都没有。

场面一度尴尬,周遭的群众交头接耳起来。

“据说啊……这个太子妃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先前还有人瞧见她和一男子逛花灯节呢。”

另一人插嘴道,“有喜欢的又如何,她能违抗圣旨?且你瞧瞧杨大将军的脸色,这个太子妃当真是够大胆的,啧啧……”

“莫倚!把外头这身脱下来!”杨大将军面色黑沉,几步走到杨莫倚面前,“你真是……好得很!”

他面带歉意地冲太子一拱手,将杨莫倚拉到一旁,随后眼带威胁地看着她,低声对她道,“怎得现在还在闹?那个人就这么让你放不下?太子品性俱佳,我是心知肚明,你嫁给他就是最好的选择!你这般让他难堪,是把我从小教给你为人处世的道理都忘光了吗!杨莫倚,你千万千万不要叫为父失望!”说到最后,语气已然很重了。

杨莫倚双眼泛红,直直看着这个替她做了选择的父亲,狠狠吸了口气,最终苦笑道,“好,我知道了。我会脱下男子喜袍,盖上大红盖头,一切都听您的。”

这段插曲转瞬就过去,却叫太子的心情越发烦躁,对这位新婚娘子的观感也跌至谷底。

东宫不比皇宫宽敞,今日宾客又多,里三层外三层地夹道相迎,阿容几乎瞧不见新娘的一片衣角。

“三哥哥看见了吗?”阿容扯了扯谢昀的袖口,仰头问他。

小丫头的眼神憧憬又希翼,谢昀会意,俯身将她抱起来,“阿容看见了吗?”

阿容嘻嘻笑了几声,拍手道,“看见啦看见啦,新娘子盖着盖头,看不见模样,不过太子哥哥可真好看呐!”

谢昀淡淡朝太子瞟去。太子本就是温柔俊秀的长相,被这喜袍一衬,更添了几分红尘喜气,越发令人倾倒。在众多女子眼里,今日这新娘实在是有福之人。

却如此“不知好歹”。

拜堂之时,阿容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悄悄在谢昀耳边道,“太子哥哥怎么了?好像不开心。”

太子自然是笑着的,带着恰到好处的喜气,却到底逃不过小孩子的敏锐的直觉。

虽是他的喜日,他却并不开怀。

酒过了三巡,太子便被众人起哄着推至新房,阿容等人也要回宫去了。这日放开了宵禁,大街上也是张灯结彩,因此这个时辰仍有不少人在街上来来往往,高声畅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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