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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 一语破春风 2298 字 8个月前

光投向南方,瓠子河。

阳光明媚,河水轻柔拍打着岸边,泛起的浪花溅到了人的步履上,随后走动起来,在沙滩上留下一连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大量的马匹俯下脖子饮着河水,不少人影也夹杂其中,甚至有一部分脱去了肮脏的皮袄跳进了浅水中搓洗起来。

河对岸,一彪兵马早已恭候多时,曹纯指着那树立的曹字大旗,露出久违的笑容,对身旁的人说道:“那是我族兄的兵马首领,我们安全了。”

公孙止只是点点头,静静的走在河岸边,握过身边女子的手时,蔡琰靠在他手臂上,轻声道:“夫君过去曹营,切莫太过收敛,曹孟德在洛阳时,常来家中观看典籍,妾身对他有所了解的,这人疑心重,若收敛性子反而容易引来不好的事情。”

“好不过他那边也在打仗吧”

“嗯,听说是青州的黄巾打到兖州了。”

公孙止俯身拾起一块扁平的石头,漂在河面上,目光眯了眯:“或许那里我可以补充一些士卒。”

不久之后,骑兵过河。

长风吹过数百里。

夜深下来,曹操研究了一阵地图,脑子有些昏沉微痛,刚睡下不久,帐外响起脚步声过来:“主公,子廉来信了。”

能深夜入帐进来的是曹仁,沉稳的面容上有些喜气,将布绢递过去。那边,身影揉着眉心撑起身,伸手接过展开扫了一眼,疲倦一扫而空,光着脚走下地,兴奋的走了几个来回,扬着手中的消息。

“我曹操的冠军侯来了”

笑声震响大帐。

二更

第一百四十一章青州来的饿鬼

春雨在明媚的午后陡然而来,丝丝雨帘自天空落下,在翻滚的河水荡起朵朵涟漪。木桥上吱吱呀呀的响着,一队队牵马而行的骑兵径直走过了桥头。公孙止踏上了兖州的土地,相隔两岸,那又是不同的感受,这片土地将是他暂时休整一番的地方。

雨中的渡河队伍有序而嘈杂。

穿过雨帘,视野的前方是早已等候的一支千余人兵马,有人独骑朝这边飞奔,远远的,下了马背,敞开双臂大步而来:“子和”

来人长脸浓须,下颔须尖微翘,大笑过来一把将过桥的曹纯抱住,这边身影伸手在对方甲胄上用力拍打了几下,片刻后分开,曹洪捏着这位族兄弟的手臂,上下打量:“两年不见,还以为你这弱不禁风的书生早死在草原上了,若是让大兄看到绝对认不出来,变黑了,也壮实了。”

“兄长,叙旧先暂时放下”曹纯搂着两年不见的兄弟,朝后方公孙止那边过去,随后开口介绍:“这位就是纯在信中所提的公孙首领,乃是白马将军的大公子,兄长别小看我们骑兵没个人样,杀起人来”

“更没个人样”队伍中间,过河的潘凤从旁边插口一句,随后飞快的溜开。

华雄在后面追上去踹了他一脚,俩人撕扯着去了旁边,戏耍般的扭打摔跤,一众骑兵见状,不免围拢起哄发出嘈杂。这边曹纯有些尴尬,不过曹洪倒也没放在心上,朝那边披着大氅的身影拱手:“兖州牧麾下鹰扬校尉曹洪见过公孙首领。”

“幸会”

公孙止朝对方还礼,拱了拱手,看了周围曹军一眼,又道:“曹公麾下兵马操练有度,不错。不过此处并非说话的地方,路上边走边聊如何”

“这是自然,公孙首领请”

“请”

这边拱手,随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曹洪点头上马奔回本阵,不久后,三千四百多名骑兵悉数过桥后,公孙止命人将这座桥砍断,便率领狼骑、黑山骑与这支曹军并驾而行,一路不是去兖州治所濮阳,而是朝尚有战事的巨野过去。

兵马蜿蜒行在官道上,黑色的曹字旌旗招展,所过的原野,春耕快要开始了,田野间能看到弯身挥洒汗水的农人,见到这边兵马过来时,也大多只是直起身看了看,又继续忙碌,毕竟兵事与他们并无太大关系,若是没了粮食才是真正要命的。

兖州自古就是天下九州之一,兖来源于兖水,又称齐水,乃是黄河分出的南北两支水系,地理环境上,水利丰富,土地肥沃,若不是早年遭遇黄巾之乱,这里应该还要更加富足。细雨还在下,随着天光逐渐西斜已是到了旁晚,安营后,曹洪在大帐内拿出酒肉招待,毕竟此次非打仗,略带一些酒水,也无关痛痒,燃起火盆的帐篷内,人声高涨,说话声中也是谈到关于那支青州黄巾的事。

“开春之后,饿了一个冬天的青州黄巾苏醒了,他们饿慌了,到处伸手找吃的,就更饿鬼一样,沿路过来,乌泱泱的一片,看不到头,走过的地方连刚刚抽芽的树枝也吃的精光他们将手伸到兖州来,原兖州刺史刘岱过去带兵镇压驱赶,就没回来,听说连皮都没剩下,我大兄方才被鲍信迎来兖州做刺史。”

曹洪仰头灌了一口酒,觞器砸在几案上,“这些黄巾哪是来要粮的简直就是吃人,你们来之前,战场上,他们直接将人生吃了”

话语顿了顿:“若说他们是受了灾的饥民,咱们倒也可以接济可他们哪儿那么相与的,二话不说就扑过来,沿途乡镇,被吃的干净,携裹一无所有的人,一起朝这边蔓延过来,队伍更加庞大。”

“他们多少人”公孙止丢下长筷,擦了擦嘴。

“青州黄巾百万,一部分转道去吃北海了,尚有十多万到了兖州,不过眼下少说有二十万左右。”曹洪斟上酒,端到嘴边又放下,叹口气:“这怎么杀得完,我族兄全军加起来不过两三万人,那边还在不断的吃,越吃越大”

帐中,公孙止皱着眉看向尾端悄悄拿起酒的高升,他伤口并未痊愈,此时也面前下的地,闻到酒香,便是有些忍不住,见目光看过来,他连忙将酒放下,抠了抠光头:“能不大吗我老高当年好歹也地公将军麾下先锋,自然明白怎么回事,他们把别人吃的一穷二白,那些人没的吃了,屋也被烧了,再被人巧言引诱,只得加入饥民大军中我敢说,他们冬天还吃人的老弱、生病的,基本都会被吃,还有掠来的妇人就是专门用来生孩子的”说到这里,高升面色犹豫了一下,低下头,声音低沉下来:“其实就是储备的粮如果妇人生不了了也会被吃掉毕竟人太多,大家都饿着肚子,饿红眼了什么都敢吃。”

听到这里,公孙止的目光严肃起来,见过边境各种残酷,然而像高升说的这般,却是难以想象的曹洪红着眼站起来,捏着拳头来回走动。

“若是照这位高头领说那般,这股青州黄巾怕是要扎下根来,这些人不愿回归官府,又不事劳作,在兖州长久下去,只会连累更多的人变得无家可归,或者被他们吃掉”

他说着,紧咬了下牙,朝那边看过来的公孙止拱起手来:“公孙首领初来乍到,原本该接风洗尘,但洪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助我族兄一臂之力。”

他走之时,那边已经开战了,如今眼下不知怎么样了

曹洪咬紧了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