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2 / 2)

gu903();仲含章心里似怒火燎原般灼烧,但他表面上却愈发平静,毕竟眼下他有求于玉鸣寺,无论如何也不能惹恼了这些秃驴。

这笔账,等到日后再算也不迟。

惠清师徒和仲含章一起前往公证处,办完手续后,惠清主持吟诵着《地藏菩萨本愿经》,净化依附在仕女图上阴气。

按照仲含章的说法,仕女图中寄居着一只厉鬼,但其附着的阴气却不算浓郁,仅仅用了半盏茶功夫,阴气便消失得一干二净。

惠清主持将欲起身,就被身畔的小和尚按住了手臂,后者压低声音道:“师父,若超度显得太过容易,仲施主必定心有不甘。”

听到这话,惠清主持闭上双眼,继续吟诵经文。

超度仪式整整持续了一天一夜,师徒俩水米未进,面如金纸,仿佛耗尽了所有的精力。

见状,仲含章还以为牧辛辛已经彻底魂飞魄散了,他唇角噙着笑意,“两位师父,那个鬼魂应该消失了吧?”

小和尚抢在惠清之前开口,“还请仲施主放心,仕女图上的阴气已然尽数消散,并且蕴有佛光,若是仲施主不嫌弃,可以将此物带回家,以作镇宅之用。”

想起牧辛辛含笑的脸庞,仲含章生出几分厌恶之感,即使仕女图在佛前开了光,这种东西依旧晦气。

眼见着仲含章拒绝了自己的好意,小和尚摇头喟叹:“世人多痴愚,不求善事,但求善果,却不知一啄一饮因果早定。”

惠清主持拍了拍小和尚的脑袋,问:“出家人不打诳语,仕女图中根本没有鬼物,为何不将此事告知仲施主?”

小和尚肃容开口,“师父,以您的修为肯定能看出来,画中女子早就遭了奸人所害,而谋夺她性命的人,正是仲含章,若是仲含章知晓了那女子还未魂飞魄散,势必会逼您出手,众生有灵,妖鬼亦然,您真能狠得下心诛杀那女子吗?”

惠清主持一愣,嘴唇嗫嚅,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从玉鸣寺离开后,仲含章急忙赶回家,将牧辛辛被主持超度的好消息告诉了女儿。

闻言,萦绕在仲夏眉眼间的愁绪瞬间消散开来,她甜甜一笑,搂住父亲的胳膊撒娇,内心盈满了喜悦。

可父女二人没有发现,摆在床头柜上的瓷偶眼底隐隐有红光流转,看起来尤为诡异。

这天,聂慈正在思索着该如何为牧辛辛讨回公道,聂宁杳突然找上门来,她刚迈过门槛,便闻到了一股香气,如兰似麝,隐隐透着几分熟悉之感。

聂宁杳眸光微闪,三两步走到聂慈跟前,状似无意地问:“小慈,你是用了什么香水吗?这个味道真好闻。”

聂慈没有涂香水的习惯,聂宁杳之所以能闻到香气,是因为那只玉嘴。

玉嘴虽为玉料雕琢而成,却与人类的器官格外相似,一旦刺破,就会有血液溢出。

日前聂慈取出了一滴妖血用在牧辛辛身上,帮她抵御抵御玉牌上的佛光,剩下的两滴妖血,不知怎的竟融入她体内,好在这东西没造成什么影响,反而让她周身流转的灵气变得更为浓郁。

“没什么,你找我有事吗?”

聂慈不着痕迹的扫过聂宁杳的耳廓,要是她没猜错的话,这双耳朵应当与那只玉嘴有异曲同工之妙,内部同样蕴有妖血。

“小慈,妈妈很想你,你跟我回去一趟,好不好?”

第138章文物修复师(十六)

说话时,聂宁杳紧紧攥住挎包带子,那只以胎发制成的布娃娃就在里面。

但不到万不得已,她实在舍不得用,所以才会亲自来九天观走一趟。

“不了,我不会过去的。”聂慈毫不犹豫地拒绝。

前不久,苏逸从青云子口中得知了聂慈会修缮文物,便亲自送来了一幅破损严重的古画,由于保存不当的缘故,画卷多处碎裂,长满霉斑,导致寒冬江景的画面也被毁了个彻底。

聂慈本就是爱画惜画之人,看到古画斑驳破败的状态,知道再不进行修缮,这幅画便再难复原,因此她也不打算浪费时间,继续跟聂宁杳虚与委蛇,直接开口送客。

聂宁杳面色涨得通红,她不明白聂慈为什么会如此淡漠,聂青曲和赵月华是她的亲生父母,难道真有人能够割舍骨血亲情,孑然一身?

“小慈,上回的事情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对玉器了解不多,也不清楚玉镯是从棺椁中带出的明器,你要是生气的话,我可以把b市的那套房子送给你……”

聂宁杳极力游说聂慈,想把后者带到布下阵法的废弃工厂,可惜她费尽了口舌,聂慈依旧不为所动,完全将她的话当成耳旁风。

聂宁杳内心既焦灼又渴望,她迫切的希望能在春节前得到那双阴阳眼,因此便狠了狠心,催动了腹藏胎发的布娃娃。

浓郁的妖气甫一灌输到布娃娃体内,聂慈只觉得自己被冷意席卷全身,她眉头微拧,从兜里取出一枚驱邪玉珠,可惜收效甚微。

“小慈,跟我走吧。”聂宁杳嗓音轻快,她缓步离开九天观,聂慈也不受控制地跟了上去。

聂慈的意识仿佛被圈禁在无形的囚笼中,她眼睁睁的看着聂宁杳操纵她的身体,却无力反抗。

上车以后,聂宁杳让司机直接开回聂家别墅。

这会儿聂青曲赵月华夫妻正坐在客厅里,男人温声劝说,“那只玉镯是明器,小慈心里不舒服也是情有可原,你别跟她计较了。”

“青曲,你还不明白吗?小慈从小在九天观长大,她把那名道士视如生父,完全没把你我放在心里,这样冷心冷血的孩子,即使强留在身边也没有任何用处。”赵月华抬手揉按着额角,她面色略有些苍白,显然状态不佳。

“话不能这么说,小慈终究与你我骨血相连,以后也要继承整个聂家。”相比赵月华,聂青曲更加在意血缘,因此他虽然对聂宁杳疼爱有加,却不打算把公司交到养女手上。

夫妻俩正商量着,聂宁杳和聂慈先后走入客厅。

对上聂慈堪称冷漠的神情,赵月华心底积聚的不满愈发浓郁,她语气严厉:“我们到随城已经好几天了,若非杳杳亲自去罗浮山邀请,你是不是根本不想来这?”

在聂宁杳的操控下,聂慈点了点头,冷声道:“今天我之所以过来,是准备跟你们说清楚,从今往后,我不再是聂家的女儿,你们也不再是我的父母,别再来找我了。”

坐在沙发上的聂青曲面色大变,他用力拍了下茶几,呵斥道:“你疯了吗?我们是你的亲生父母,为了护住你,强忍不舍把你送到罗浮山,现在你要断绝关系,可曾考虑过我们的感受?”

聂慈抬眼望向夫妻二人,讥诮道:“你们对我而言,只是毫无瓜葛的陌生人而已,我为什么要考虑你们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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