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夜宿长乐(2 / 2)

“无妨,我与阿砚挤一挤便可,前辈和音儿姑娘各宿一间。”沈昱骁抢占了先机,一脸势在必得。

谢爻咂舌,身为长辈确实不应该与晚辈为此事“谦让”,暗忖了一番,从谢砚如今待沈昱骁的清冷态度看,认为如今这侄儿已经被自己□□成直的了,和沈昱骁睡一两个晚上应该不至于就干柴烈火滚床单,遂云淡风轻道:“那就委屈沈公子与砚儿了。”

“前辈客气了。”尽管沈昱骁刻意摆出一脸从容,欢喜之意却很明显,完全掩饰不住……

谢砚没说话,狭长的眸子瞧了眼九叔,又淡淡的垂了下去。

奔波了半月余,羁旅的困乏深入骨子里,热水一泡就犯困,谢爻沐浴后躺在榻上正欲就寝,忽而听到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音儿清悦的笑声断断续续由远及近,从窗纸上隐隐约约看到三个人影。

“要不把九叔叫上罢?”

“我看屋里已经熄灯了,还是不要打扰前辈歇息的好。”沈昱骁如是说,他恨不能将谢爻遣回无冬城去。

谢爻躺在榻上听着,心中好笑,这幅壳子虽为谢砚叔父,却不过比他大了六岁,比沈昱骁大五岁而已,被他说得自己跟个老家伙似的。

“也是,遇到好吃的我买一些给九叔捎回来。”谢音倒是个够意思的小姑娘。

脚步声在他门外停下,却再无下一步动静。

“阿砚,快走罢。”

“嗯”

谢爻翻了个身,睡了,和这群少年混了这么久,他也想独自清静清静。

这夜里,他做了个梦,这是重生到这副躯壳来第一次做梦。

穿书者无梦,因为灵魂与身体次元不同,无法达到真正的融合。所以对谢爻而言,从任何意义上来说这个梦都不容小觑,可惜他当时不明白这层道理。

梦里他依旧是谢爻,身子很冷,被厚厚的玄冰覆盖,肉身死了,神魂被强行封在尸身里。

一只手覆在他额上,温热的,干燥的,轻抚而下,细致又贪婪地描绘他的面部轮廓,恐惧的颤栗感蔓延。

“阿砚,接住了——”是沈昱骁的声音。

摩挲他脸颊的手下移,停在了脖子上,顿了顿,声音冰冷:“无需如此麻烦。”

“噢?如今你已无需削魂匕就能‘采药’了么?”语调微微上扬,欣喜中藏着几分试探。

“用削魂匕割下来,总不如直接食用新鲜。”

——!

谢爻脖子传来一阵锐痛,痛感迅速蔓延,深入神魂似要将他的三魂六魄撕裂,无处可逃的恐惧。

自己的神魂,被谢砚拿来做药了。

“阿砚,你悠着点儿,别一次吃完了。”

“嗯,我有分寸。”

锐痛感消失,绵延在神魂里无孔不入密密麻麻的痛却依旧汹涌不休,似要将他吞入深渊。

冷,疼痛,恐惧。

谢爻蓦地睁开眼,一头一脸的汗,睡袍都湿透了。重重喘了口气,甫一转身,气堵在胸口,险些惊呼出声。

蓦然看到一个人躺在身侧,还睁着眼盯着自己瞧,任谁都会吓得魂飞魄散。

“九叔,是不是吓到你了。”

谢爻心有余悸喘着气,快速平复情绪:“砚儿,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