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2)

gu903();损耗率当然是不存在的,什么监狱长的权限之类的,在之前的那些监狱长身上或许还有可能是事实,但顾蘅根本就没有这个权限,也不可能真的把19号敲成碎片。

但一看就从来没经过生活的毒打的19号是不可能知道这些事的。

在扳手怼上它屏幕的那一瞬间19号几乎是秒怂,它稍稍一顿,屏幕上忽然跳出了一个画面。

不等顾蘅说什么,那个画面已经自顾自的播放起来。

顾蘅本来还皱着眉头,但当她认出屏幕上的女人就是自己的时候,她握着扳手的手指紧了紧,到底是没有再敲下去。

稍待片刻之后,顾蘅看清了那个画面的状况。

画面里的女人人事不知的躺在地上,旁边的异常点忽然金光闪动,一整层的金色像是一团水一样的骤然把她包裹在内。

那股金光像是水一样的在往她的身体里渗透,从最开始的只在肌肤表层,到片刻之后慢慢的变成像是从她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根发丝内部发出来一样。

顾蘅从没见过自己这样的表现,也没有自己变成了个金色茧子的记忆,但看着那个闪着金色光芒像个小金球一样的异常点,她隐隐约约又好像记起了一点什么:相较于大多数安全区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异常点的民众,她第一次遇见异常点,却是在灵气复苏刚刚发生,管理层还在隐瞒这件事的最开始。

自从她第一次遇到灵气扩散而她撑不住昏迷之后,这个她生活的世界就变了。

父亲抱歉的目光,还有众星捧月般的得意和骄傲,从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变成了中心的女孩儿……

莫非,画面上的图像就是她在醒来之后问遍了所有的知情人,但所有人都告诉她不存在的监视录像带?

看来19号所存储的数据量之大,还超过了她之前的预期,它竟然连这个都有。

顾蘅记得她醒来是在医院,医生说她气血两虚,撑不住觉醒的能量损耗,所以才会陡然昏迷。

但看屏幕上的画面,那金光明明像是水一样的渗进了她的身体里:这种程度的和灵气融合,分明就是觉醒的标志性象征!

她是怎么失败的?

在这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顾蘅心神动荡的时候,屏幕忽然闪了闪,整个画面上“唰啦”一下,重新蒙上了一层黑和红色结合的血光。

世界变成了动荡的黑红两色,在视网膜上倏然交汇,顾蘅忽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她急退两步,闭了闭眼,用力甩了两下脑袋才感觉自己稍稍清醒过来。

医生已经拉住了她的手。

他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在屏幕上得意的开始闪着一个嘲讽笑脸的19号,扶住了刚刚从眩晕中回过神来的顾蘅,低声说道:“你看的太久了。”

顾蘅喘息着点了点头。

在刚才的一阵晕眩过去之后,她也意识到了19号的小心思:这的确是一个时时刻刻都不忘记搞鬼的异灵。

它的画面安排的非常鸡贼:在它给她播放的画面里,被它插入了许许多多零碎的图像,而它清楚的知道,这整个画面就是她所关心的,并且能够100%的吸引住她的注意力。

它故意放出了这一段,就是为了诱使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屏幕上,而她看的越集中,越专心专注,在那不断闪现的零碎图像面前支撑不住所需要的时间也就越短。

但那一段经历对她来讲真的太重要了。

她曾经用过很多种方法想知道在自己昏迷的那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万万没有想到,在现实里用尽了方法找不到的录像,却竟然在这个地方找到了。

医生扶着她的手稳定有力,顾蘅喘过了这两口气,再看向19号已经黑掉了的屏幕,暗暗咬了咬牙,先对自己身边的医生点头道谢,并且放开了自己紧紧握着人家手臂当支柱的手:“谢谢。”

医生担忧的看向她:“今天不如先到此为止?改天等您好一点了再来。”

顾蘅剧烈的喘息了两声,意外的没有像之前的任何一任监狱长一样露出恋恋不舍的神色,而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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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顾蘅和他走在无人的甬道上,也许是因为周围太静默,所以她的声音听上去隐约有那么几分淡淡的冷意,“如果我疯了,你还能治好我吗?”

这是她在刚才忽然想起来的问题。

19号并不直接杀人:在它的介绍里,写的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它只会让观看者陷入恐惧、疯狂。

而她刚才的眼前一黑,也更像是某种精神攻击的结果。

这让顾蘅忽然想起了她来的第一天就在监控室里看过的前任监狱主的下场:那时候她只想着这人真是残酷、暴戾、凶狠,但结合她今天的经历,有没有可能她的前任实际上精神状况不佳?

精神状况不佳并不是导致攻击性行为的借口。

哪怕是精神病患者,也不是所有人都会表现出攻击的倾向。

但不论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顾蘅都不想自己变成和前任监狱主有着相似行为的怪兽。

所以她才问出了这个问题。

不过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后悔了:因为想起前任监狱主的时候她就隐约猜到了答案。

医生稳定的脚步停了。

他们停在昏暗的走廊里,医生长长叹了一口气,带着无力的摇了摇头。

他低声说道:“是的,我对精神类的问题,无能为力。”

“嗯。”顾蘅顿了顿,她听出了医生声音里的遗憾,想了想之后有些笨拙的说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已经在疯狂的边缘,我希望你不要救治我。因为哪怕肉体延续了生命,灵魂却已经痛苦不堪。那时候的我,或许已经不是我了。”

医生僵住了。

他淡色的眼眸带着不可置信的看着顾蘅,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痛苦的摇了摇头。

顾蘅知道自己的请求对于一个天性就是治愈的异灵来讲是非常痛苦又困难的请求,但她有种预感,在这个监狱里,19号绝不是唯一一个以精神攻击为主的异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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