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2 / 2)

金屋囚 丸子炒饭 2538 字 11个月前

gu903();“侍奉太后原本就是朕为人子的份内事,有何辛劳可言?”

萧明稷面上也微有倦色,然而那笑意中却显出一点不同寻常的欢喜,便是万福的玩笑他也不过是笑着斥了一声,然而似乎是想起来些什么,渐渐面色却变了。

“今日是谁出言轻慢了太后?”

御辇上的天子忽然严厉,虽然声音刻意压低,并没有叫后面的人听见,可是万福还是膝盖一软,差点跪下来了。

“回圣人的话,今日去清宁宫请太后娘娘过来探视的是万喜,”万福心内有了不好的预感,替万喜感到可怖,战战兢兢地回答道:“不知道万喜是做错了什么,惹主子和娘娘生气?”

万喜也是侍奉皇帝的御前近侍,只不过今日圣人不在宫中,所以派他去请郑太后入瓮。

树倒猢狲散,上皇失势,这些曾经因为主子而被冷落忽视的奴婢也开始抖起了威风,将从前欺辱过他们的宦官内侍通通踩在脚下。

若说郑太后是皇帝的生身母亲孝贞皇后倒也罢了,否则别说是任由皇帝宠幸的继母,而皇帝对待郑娘子的态度面上又似乎很是轻贱作弄,便是孝慈皇后在世,倘若这位中宫没有实权在手,也未必会有几分真心敬重。

“他的口舌未免也太伶俐了一些,”萧明稷想起郑玉磬枕上的泪痕,原本微微上扬的唇角渐渐抿紧:“若是不会说话,以后便不用说了,也不必留在朕近前伺候了。”

音音就算是有千般的不对不是,那也还有他来亲自动手惩罚折辱,哪里轮得到一个下人轻贱?

就是主子再不对不好,也永远都是主子,而万喜就算是跟着他,也始终只是奴婢,哪能用他的心思来轻慢郑玉磬?

皇帝对待自己身边的人好归好,但要求一向严苛,别说是万喜,就是今日得罪郑太后的是万福自己,他也知道圣人绝对不会轻易饶恕自己。

万福低声小心应是,“圣人是要赐药,还是令人吞煤,又或是赐割舌?”

御辇上的天子轻笑了一声,叫人骨子里都透着寒浸浸的冷意。

“那岂不是太便宜了这个贱||奴?”

萧明稷以手抚额,似乎也有了些倦意,“叫人好好问问,今日万喜和那起子人对太后是怎么个不敬,该怎么处置,想来内侍监也不用朕教。”

他令众人观刑,不是为了单纯将溧阳长公主折磨而死,更多是因为她亲手将郑玉磬送给了上皇,可是那些内侍似乎只看到了天子一朝得权,其余皇亲均是命如草芥,却忽视了皇帝最深的那一层意思。

“朕并不怕麻烦,既然你们之中有人不懂,便是再观第二次、第三次的刑也使得,”萧明稷调整了一个略微舒适些的坐姿,淡淡向下斜睨了万福一眼,“若是还不懂,就是再换一批更伶俐的也使得。”

“等到查清了,你亲自去办。”

那一眼令万福如芒在背,这还是他头一回,圣上吩咐了差事,不是因为信任他,而是想要敲打。

……

清宁宫中,宁越已经安顿好了秦王与枕珠,他瞧了一眼那个乖巧等待在胡榻上玩玉连环的秦王,心情略有些复杂。

他原本是将希望寄托在萧明弘身上,上皇已经为这个儿子扫除了大半的障碍,没想到这样的爱子之心,反而便宜了萧明稷。

“掌事,阿娘还是没有回来么?”

萧明弘看见了他望着自己的复杂神色,虽然有些不适和隐约的猜测,但只是摸了摸自己瘪下去的小肚子,“阿娘真的不叫你们给我一口吃的,也不准我喝水吗?”

他被阿爷送出宫的时候便觉出来整个世界似乎已然天翻地覆,如今再度进宫,对整个宫廷却感到更加陌生。

枕珠有些不忍心,便也陪着秦王什么都不吃,柔声劝慰道:“殿下不要生气,这是娘娘为您好,所以才不叫您吃的。”

娘子如今深陷宫中,却又放心不下小主子,只是皇帝瞧在昔日的情分上,未必会杀娘子,但是对秦王可不见得会有多少好心。

萧明弘叹了一口气,忽然听见远处的宫门口似乎有人进来的声音,眼前倏然一亮,瞧见那身穿青色祎衣的窈窕身影,几乎是一下子飞奔出去。

他许久没见过自己的母亲,虽然肚子饿着,可还是跑向了郑玉磬,“阿娘!”

然而叫元柏意外的是,郑玉磬却头一回没有俯身抱他亲他,反而在弯腰的那一刻古怪地僵了脸色,只是温柔地牵起他的手:“元柏饿了是不是,阿娘带你用膳好不好?”

萧明弘脆生生地应了一声是,可是那略有些瘦下去的小胖手还没在母亲的手里捂热,母亲的手臂便已经被另一个男子凭空夺去。

“太后是不是今日举行册封典礼,有些累了?”

他仰头瞧见一个陌生的男子穿了肖似阿爷当年的衮服,上面绣着只供天子的五爪金龙,只是更加年轻,气势也更加凌厉些。

萧明稷瞧见这个仿佛是复刻了郑玉磬姿容的小孩子,有那么一瞬间的发愣,仿佛是瞧见了日后他们的骨肉。

然而也只是那么一恍神,当他瞧见这个孩子肆无忌惮地扑到郑玉磬身前撒娇,明目张胆地博取她的关注与爱怜,不觉生出些酸意。

他的面上带了温和的笑意:“朕扶太后进去可好?”

第65章晋江文学城独发

皇帝孝顺,只是两人并非亲生母子,此举未免显得有些刻意唐突了。

然而即便如此,清宁宫里的所有人却都装作看不见的睁眼瞎,没有人敢说些什么。

“阿娘,这位就是我三皇兄吗?”

萧明弘从母亲的身边被人隔开,他从未见过几位就藩的兄长,但是也知道,如今穿着阿爷曾经衣物的人,该是那位阿爷从前几乎没有提起过的三皇兄。

也就是在洛阳居中调停突厥事的周王萧明稷。

在道观的时候宁越告诉他,他的阿爷已经不再是皇帝了,而是天子之父,太上皇。

他知道,从表面上来说,阿爷还是天底下最尊贵的男子,但是从清宁宫之中的人手更迭与这些人对待阿娘的态度来看,皇兄才是决定他们母子命运的人。

萧明弘这个年纪,即便是受了君王的尽心教导,也未必知道失去天下是什么概念,只是那原本是阿爷答应给他的东西,如今却再也不属于他,连母亲也无法随意亲近,更不要谈及保护她,心中难免有些酸涩。

郑玉磬正有些想不到办法如何同自己的孩子解释,见元柏已经猜到了,也便强忍着和颜悦色道:“元柏说得对,这位便是如今的圣上,你的皇兄,快叫三哥。”

她轻轻推开萧明稷的手,不愿意在人前显得与他亲近,柔声对萧明稷说道:“皇帝,这便是你十弟,说起来你在外面许久,兄弟两个还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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