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2 / 2)

金屋囚 丸子炒饭 2839 字 11个月前

gu903();枕珠被候在外面的万福拦在了外面闲聊,当着外面宫人的面,万福塞了许多银钱与珠翠给她,讨好的模样叫枕珠实在不好当众给一巴掌叫他滚开,而且掌事宁越已经进去看着,想来应该是没有事情的。

贵妃得宠,宫中想要巴结她身边人的也不在少数,有些宫人看了万福一眼,虽然自己不是被巴结的那个,但也与有荣焉,眼界跟着高了起来,瞧不起三皇子身边内侍这样巴结娘娘身边的亲信。

直到三殿下出来,枕珠才松了一口气,梗着脖子行了一个不标准的礼,傲气地进到里间去了。

她心里虽然着急,但也是算过时间的,三殿下进去约莫只有一盏茶的时间,旁边又有宁越盯着,三殿下就是有再大的神通也不敢在这里对自家娘子怎么样。

然而身侧的宫人却唤了她一声,请掌事姑姑去见紫宸殿那边派过来的人,看一下佛像该如何安置。

似乎锦乐宫这一日的忙碌都是从三殿下拜谒开始的,枕珠看着宫人将象牙雕刻的送子观音仔细安放在了背朝寝殿门口的地方,六局中为贵妃奉送珠宝的人又来了。

圣上虽然说是要贵妃随意挑拣几样可心的,但六局中的司珍等女官却不会不明白,知道郑贵妃头面上的有许多都是圣上私库里的东西,只说是留着给娘娘赏人用的,哪还有在贵妃挑拣完之后还拿回去的道理?

枕珠也是个没到二十岁的姑娘,对珠宝首饰自然也感兴趣得很,过一过眼瘾也好。

然而等她进到贵妃所在的时候,却见宁越半跪在贵妃坐榻下的踏几上,一只手托着贵妃的纤纤玉手,另一只手耐心且轻柔地将羊脂玉手镯套入女子的皓腕。

或许是受过宫刑的缘故,宁越的面相稍微有些阴柔,但五官比起其他的内侍算得上是精致,他说话也是轻声细语,可却讨不得贵妃欢心。

可能是因为显德不希望贵妃再做那种为圣上推举宫人的事情,因此宫人们几乎都是中人之姿,然而内侍却选的端庄秀气些,听说宁越进宫前竟然还是识字的文士,别说替贵妃写些拜帖、抄录东西,就是写一篇《长门赋》大约都使得。

内侍监是心思最贼的人,哪怕圣上不曾在奴婢们面前流露过与身份并不相符的醋意,但是显德也在贵妃宫人的身上花了一番力气,女子容貌平平,但常来服侍圣上与贵妃的内侍却赏心悦目。

圣上吃醋也只吃在男人女人身上,至于内侍,天子只将其视为奴婢,并不论性别,哪怕嫔妃与内侍亲近一些,自然也谈不上为这样下贱的人与贵妃起龃龉。

但是她家娘子的心思既不在琳琅满目的珠宝上,也不在那秀气文弱的内侍身上,像是疲倦到了极点,手臂倚在桌案一角,恹恹地没有半点兴致。

见她来了也只是颔首吩咐宁越下去,头也没有抬。

“娘子,您怎么了?”

枕珠略有些慌张,她伏在贵妃膝边,见郑玉磬面色不如见三皇子之前红润,襦衫竟然也穿在了身上,虽说没添什么新痕迹,肩颈处有重新施过的素粉,联想到方才宁越手边所沾染的女子妆容所用的粉黛,几乎气得要死:“娘子,是不是那个畜||生他欺辱你了?”

郑玉磬原本心神未定,连凤履都是勉强穿上的,能笑着应对那些进来的女官已经实属不易,哪怕冬日的衣裙并不会如夏日一般丝薄,可她还是害怕会叫旁人瞧见她衣服底下的不堪。

“低声些,你也不怕叫别人听见。”郑玉磬低斥了枕珠一声,让她来为自己换衣裤,哪怕方才是自己亲身经历了这不堪的一切,尚且惊魂未定,然而还是勉强安慰枕珠的情绪:“没事的,他是想过要将我怎么样,但最后没成事。”

枕珠替她更换衣物,眼眶却红了,低声道:“万福刚刚左拦右挡,奴婢不好当众同他翻脸,看着总管进来,以为娘娘是不会有事的,要是我……”

郑玉磬刚刚被昔日的情郎覆住,心思如同乱麻,什么可怕骇人的念头都想得出来,然而现在与自己一同长大的枕珠待在一处,冷静下来以后人又清醒了许多。

“你在这里有什么用处,喊人过来吗?”郑玉磬苦笑了一声,“他知道我那么多事情,咱们还得在这宫里继续待下去,万一他狗急跳墙,将事情都抖落出去,咱们怎么办?”

她才不要为了这样的事情去死,萧明稷就算该死,也不该死在她的宫中,她还要继续活下去。

枕珠含泪嗯了一声,见郑玉磬换完了衣服,忙扶着她躺回床榻歇一歇,万一圣上过来,总不能还是这样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帐外燃了镇定心神的香料,然而郑玉磬想起枕珠所提到的宁越,躺在合欢帐内,却没有丝毫睡意。

萧明稷在这里的时候,她就能断定宁越恐怕不是圣上派来的人。

或者说他不仅仅是圣上那边的人。

等到侧殿只剩她一个人时,那个清秀的内侍第一时间便进来扶她回到了屏风之内,将所有的痕迹清除得一点不剩,包括为她施粉抿发,做起来都十分熟练,也丝毫没感到惊讶。

他应该知道自己瞧破了这一点,又或许萧明稷在内里待的时间实在是有些太长,宁越也怕光凭她一个柔弱女子,没办法在人进来之前将一切恢复原样。

甚至当他伸手去抚平坐榻上被弄乱的锦垫,瞥见那歪去的方向,起身皱眉收走了剪烛的剪刀,躬身禀道:“这样锋利的东西只能伤到娘娘柔嫩肌肤,却害不到人性命。”

等到来送东西的内侍和女官一走,他居然还能装得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为她挑选珠翠,丝毫不曾心虚。

偏偏她方才心神俱碎,六神惶惶无主,竟然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诘问。

……

溧阳长公主闲适地坐在一处暖阁中,她来了已经有许久,但是却没有瞧见自己想要等的人。

她身处的这处庄子是一个武将名下的,但同样也是三皇子的外宅,这在权贵之中几乎是公开的秘密。

萧明稷不会常常过来,但她却不同,圣上宠爱这个妹妹,根本不管她去了哪里,又把哪个美男子掳到她的神仙洞府。

长公主偶尔从道观出来玩一阵,扮成各种身份,在民间过一把微服私访的瘾,随手当一回青天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三殿下这是怎么了,为何神情不悦?”

溧阳长公主的耐心出乎意料的好,她大概是在外面玩累了,自顾自地吃了一碟糕,饮着茶等萧明稷过来,见他果然不算畅意,竟然笑出了声:“若是你再不过来,我都要担心哥哥是不是把你捉去杀了。”

她慢条斯理道:“你要是被皇兄杀了,我一定去宫里劝一劝圣人,刀下留人。”

萧明稷看她坐在这里纹丝不动地吃着糕点,却不像是救人心切的模样。

“把你府里那几个芝兰玉树的谋士留下来,当个洒扫的道士也不错,省得暴殄天物。”

“我有时候当真觉得看不透姑母。”

萧明稷换了一身深色的常服劲装,稍微类似胡服,比起朝服更显得人清隽瘦削许多,他望着眼前的长公主,眸色幽深:“姑母既然存了叫郑氏得宠的心思,何必又费别的心思?”

溧阳长公主孑然一身,她只是一个公主,无论皇位上坐的是谁,都不会影响到她逍遥的生活,至多不过是每年赏赐多与少,但是溧阳已经舍身出家,本来就已经舍弃了全部身家,连每年的俸禄都只能领一半,她应该也不会在意这些身外之物。

她已经知道郑玉磬与自己昔日有情,却将郑玉磬献给圣上,还同自己示好,如今郑氏得宠,她却愿意答应教导别的女子。

郑玉磬要了避子药,她便给了,但是转头又着意透露给了自己。

这样的溧阳长公主,同圣上面前那个乖巧可人、知情识趣的妹妹,郑贵妃面前温柔慈善的女观主完全不同。

“殿下说笑了,你该知道,郑氏的事情原本是皇兄有意为之,”溧阳长公主自然感受到了自己这个侄子说这话时的阴郁:“否则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对圣上用药,我还想多活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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