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后，下一位教众又走进了隔壁，自始至终，我都沉浸自己思绪里，完全没听到对方说了些什么。

……

“亚当，你近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科尔牧师忽然问我。

“啊……”我一惊之下，差点打翻祝圣用葡萄酒。

“你想什么？都走神了。”科尔牧师说。

“请原谅。”我低头道。

“呵呵，不必道歉，心情沉闷话就出去逛逛，印度这个国家有很多值得观赏景致，特别是人文景致，到处都有古老雕像和古迹。对了，你也许想去看看他们洒红节，当地人为了庆祝春分和谷物丰收会举行盛会，他们向行人抛洒红粉和水来表达祝福。我可以放你几天假，你去时候顺便呵斥那些不守礼仪英国士兵，我不喜欢他们打扰本地人节日庆典。”

“您不介意他们本土教义吗？我是说，我们都是传教士。”我说。

“当然不，孩子，我们要尊重当地人信仰。各个地方有各个地方神，就像不同地方有不同人种一样。印度人还把性|爱女神供奉起来崇拜呢，而我们这些神父，则把一生都献给了一个男人，究竟哪个奇怪呢？”科尔牧师笑呵呵开了个玩笑。

于是心情烦闷我听从了牧师指示，前往当地民众神庙，参加他们每年一度洒红节。有不少英国人都来参与这个盛会，多要数士兵，因为这是少数几个能街上和女性玩闹节日，没人舍得缺席。

当天，神庙挤满了人。

从一大早到中午时分，印度人不分男女老幼，争相向自己家人和亲朋好友脸上、身上涂抹各色颜料，表示祝福。调皮年轻人和孩子们是欣喜若狂，大街上向过往人们泼洒一种红色水。

神庙庆祝地，人们一边跳舞，一边泼洒水和红粉。有些人整个被染成了红色，头发和衣服湿漉漉，连地上泥浆都染红了。

跟我一同前来是一位会吏，他甚至脱下了教袍，人群中手舞足蹈，完全忘了自己是个基督徒，全心全意享受起了印度教节日。

洒红节通常会持续一段时间，于是我们当地一家英国人开旅馆中住了下来。

一天早上，我起床后很久也没见那位会吏下楼，于是吩咐侍者去他房间看看。

谁知道侍者一脸仓皇跑下来，然后跟领班嘀嘀咕咕。领班听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大声吩咐几个男仆道：“！去生几个火盆。”

我奇怪走过去问他：“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吗？”

领班眼神慌乱，纠结望着我，似乎想说什么却有所顾忌。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楼上那位会吏是我同伴，他怎么了？”我焦急问他。

领班这才对我说：“大事不好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带来了那种脏病！他会害死我们，天哪！”

“您说什么？什么病？”我心中陡然升起不详预感。

“刚才仆人告诉我，那位先生昏迷不醒，脸上起了很多红疙瘩，看上去像天花疱疹！”

听到‘天花’二字，我浑身打了个哆嗦，急忙问道：“你确定吗？也许……也许仆人看错了。”

“先生！这里哪里能看错！”领班焦急说。

很，旅店管事出来通知所有客人。

“先生女士们，我有一件可怕事情要告知大家，但请大家不要惊慌，冷静面对，我们旅馆会帮助大家有序撤离。”

“发生了什么事？”一位身着棕色燕尾服绅士大声问道。

“我们旅店里有人得了天花，医生刚刚来确诊过了。”

“上帝啊！”宾客们议论纷纷，甚至有女士当场昏了过去。

“如果还有谁感到不适，请告知，然后远离人群。至于身体健康人，我们会把你们送离此处。”

不久后，一个男仆前来催促我：“康斯坦丁先生，您已经收拾好行李了吗？请坐上马车离开吧。”

“可是……我同伴还这里，我不能留下他一个人。”

“您同伴得了天花，您留下又有什么用呢？”仆人口气强硬，略带责怪：“所有健康人都已经离开了，您也必须离开，旅馆已经被封锁了，这是总督府命令，您无权违抗。”

我提着行李走出酒店，外面到处是纷纷逃窜客人。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他们跳上马车，头也不回逃跑了。

我也坐上教会马车往回走。

可是刚刚回到家里，我就感到一阵不适，身体有发热迹象。

外面传来消息，这次天花传染来势凶猛，发源地就是举办洒红节地点。

无数当地人都病倒了，听说是水原因。

神庙附近已经死了很多人，总督府甚至封闭了周围村落，听说附近村落里早就大规模爆发了天花，只是交通闭塞，没有人发现。

而我到家第二天早上，身上和脸上都冒出了红疙瘩。

作者有话要说：天花古时候很恐怖，屠城屠村，活下来人也都毁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