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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晚明 一袖乾坤 2022 字 8个月前

宁贤弟怎么来了”

宁修苦笑一声道:“说来话长。懋修兄我们还是进屋去说吧。”

张懋修点了点头,便把宁修引入屋中。

二人分主客坐定后,张懋修为宁修和自己各沏了一杯茶,欣然道:“这下宁贤弟可以说了吧,一大清早的来到府上是为何事”

“懋修兄,看看这个吧。”

宁修把浸湿的账本递给张懋修,神情极为无奈。

张懋修接过账本翻开来看,起先觉得没什么稀奇的地方,但仔细一瞧却是吓得冷汗直流。

“宁贤弟,这账本你是从何处得来的,里面怎么间或记着这些东西”

宁修耸了耸肩道:“这是那楚汪伦随身带着的,我无意之间得到,却不曾想是用来特殊的墨汁写成的。表面上看这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账本,但如果账本遇到了水,其中空白的部分就会显现出来。昨日如是兄无意间打翻了茶壶,茶水浸湿了账本,宁某才有此发现。”

张懋修听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心情却是极为复杂。

“如果宁某没有猜错的话,怕是此事与辽王殿下脱不了干系。兹事重大,我不敢擅自做主,便来找懋修兄商议。”

张懋修一边听宁修说着,一边揉着额角却是默然不语。

良久他才长叹一声道;“家父一心为国,不曾想会被人如此构陷。若此事真的和辽王殿下有关就太让人寒心了。”

张懋修没有把话说全,但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了。

如今的辽王原本只是个辽王藩系的旁支,封为广元王。

若不是张居正向天子极力建言,他怎么可能继承辽藩

可事实却证明这厮就是个恩将仇报的毒蛇,竟然暗中炮制罪证,企图狠狠咬上一口。

“懋修兄,人心难测啊。辽王殿下看上去和善谦逊,想不到有如此心机。”

宁修把该说的话都说了,该做的事都做了。现在就要看张懋修如何处理了。

张懋修沉吟了片刻,攥紧拳头道:“这件事情还是应该告知父亲的。我这便差人去一趟京师,亲手把这账本交到父亲手上。”

宁修点了点头,张懋修的这个决定很稳,相信张居正看到账本一定不会坐以待毙,而是会立刻做出反应。

辽王自己作死,那就怪不得张居正心狠手辣了。

从绝对的实力对比看,辽王完全无法与张居正相比。在做好准备的前提下,辽王没有任何胜算。

“这件事,真的是太感谢宁贤弟了。”

张懋修上前一步紧紧攥住宁修双手,倒是把宁修弄得颇为尴尬。

“咳咳,懋修兄何必如此客气宁某相信张阁老的为人,大明朝不能没有张阁老,陛下不能没有张阁老啊。”

宁修也索性借着机会向张家表了表忠心。如果说投入张居正门下需要一份投名状,这个账本绝对是最合适的。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往往很短,寥寥数句点到为止。

“懋修兄,我是赶在何教谕授课前出来的,现在还得赶回去。”

在科试前的一个月,每日上午都会由何教谕亲自讲授四书。宁修本就被何教谕盯上了,自然不希望再上课迟到被揪住小辫子,便向张懋修告辞。

张懋修微微颌首道:“宁贤弟的高义我张家记下了。课业要紧,宁贤弟还是先回县学吧。”

宁修遂转身离去。

张懋修立刻写了一封书信,又唤来了一名老家臣,冲他低语嘱咐了一番。

“如今父亲大人身居要职,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你切不可声张,把这册子和书信亲手交到父亲大人手中便是。”

那老家臣虽然气恨难平,但也晓得兹事重大,欠了欠身应下了。

“去吧,早去早回,路上切莫耽搁。”

张懋修只觉得疲惫不堪,老家臣退下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他张家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要被人如此构陷

父亲大人究竟哪里得罪了辽王,要被他狠狠咬上一口

这个世道究竟怎么了

先是那些御史言官,再是实权衙门的堂官,现在又跳出来个辽王。

难道父亲大人想要为大明做点实事都有错吗难道大家都抱着混日子的态度就皆大欢喜了吗

他真的感到迷茫,为什么做实事的人反而会受到如此不公正的待遇,为什么一心为朝廷着想却落得如此下场

如果朝廷污浊成这般,那么他奋而读书还有什么意思

张懋修第一次感到人生理想受到了强烈的冲击,这还是他印象中的煌煌大明吗

第一百五十三章提学官换任第十八更,求订阅,求月票

宁修回到县学时距离何教谕开始授课已经不足一刻钟。

他顾不上吃早点,匆忙去馆舍取了笔墨纸砚以及四书、诗经、朱子集注前往明伦堂。

果不其然,宁修走进明伦堂时堂内已经几乎坐满。

索性何教谕还没有来,不然让何教谕抓个正着,可有他受的。

四书是所有县学生员必读的,柳如是自然也不例外。

自从宁修加入河东诗社后,柳如是对这位大才子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不但主动住在县学中,连平日从不去的明伦堂都跑的勤了。

柳如是不但和宁修比邻而居,还比邻而坐。原先坐在宁修身边的倒霉蛋自然识趣的挪了个位置。

一旁的刘惟宁强忍着笑意,直是要憋出内伤了。

宁修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才让他恢复了温文尔雅的形象。

便在这时何教谕踱着四方步走进明伦堂,稍显嬉闹的县学诸生立刻化身石佛一般,眼观鼻鼻观心,不苟言笑。

何教谕扫视了一番众人,并没有说什么。

他走到桌前展开孟子,照例念了一句然后开始解释。

这都是程式化的东西加之何教谕讲的循规蹈矩,实在是没有太多可听得东西。

宁修索性自己读起来,对着自己作得注解看孟子原文和直接看朱子集注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