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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26刘子光 骁骑校 2198 字 8个月前

王志军的母亲补充道:“他兄弟,俺家二孩是冤枉的,隔壁老朱家兄弟四个,都是有名的二流子,四个人打俺家二孩一个,末了还倒打一耙,说俺家二孩故意伤人,经官动府逮进老监,到现在没动静,可怜俺的孩子啊,胳膊上的伤还没好”

说着就抬起袖子抹眼泪,王志军的父亲严肃地说:“老婆子,别瞎说,二孩确实动手打人了,政府绝对不会冤枉好人的,一定要相信组织。”

母亲哭道:“谁不知道朱家老三和乡派出所的人熟,整天一起喝酒耍钱,咱家二孩这回是出不来了,非得蹲老监不可,可怜他还没娶媳妇呢”

老父亲也烦躁起来,摘下老花眼镜揉着鼻梁,发出沉重的一声叹息。

王大姐幽幽的说:“我和我们家那口子都是村上民办小学的代课教师,不会打架骂人,俺爹娘也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从来没和乡亲们红过脸的,姓朱的一家人欺男霸女,作恶一方,跋扈惯了的,要是平时俺也就忍了,偏巧这回二弟回家,正碰上他们在俺家闹事,把俺爹都推倒了,二弟才忍不住动手的。”

刘子光说:“志军的脾气我知道,不是逼到绝路上他是不会动手的,这朱家也太欺负人了。”

马超和张军都不说话,拳头暗暗捏紧,恨不得这就上门把隔壁姓朱的暴揍一顿,为志军出气。

院子里再度沉默起来,半晌,王志军的母亲抹一把眼泪站起来:“该吃晌午饭了,都别走,我杀鸡给你们吃。”

刘子光他们赶紧站起来:“大娘,千万别忙和,随便对付一点就行。”

即便如此,王大娘还是杀了一只小公鸡,炒了几个鸡蛋,还有地里现摘的青菜、辣椒、黄瓜,做了一桌子菜,王大姐回家把丈夫叫来陪客,顺便拿了一瓶农村人自家酿的苞谷烧酒招待客人。

按照农村的规矩,妇女是不能上桌的,就王大爷翁婿两人陪着刘子光他们三个吃喝,席间双方推杯换盏,刘子光再度了解了王志军的家庭情况。

王志军的父亲是镇上完小的校长,女儿和女婿都是代课老师,儿子退伍回来,留在城里做保安,自家的二亩地,全靠王大娘一人耕作,一家人的年收入也不过几千块,日子过得很是清苦。

隔壁老朱家就不同了,兄弟四人都不是好东西,从小就是村里的二流子,打架斗殴偷鸡摸狗是家常便饭,不过越是这种人越是吃得开,再加上朱王庄里,姓朱的是大户,姓王的是小户,朱家四兄弟在村里便是横行无忌。

朱家盖新房,把墙头砌过来强占了王家的宅基地,争抢宅基地,坟地这种事情在农村很常见,谁家的男丁多,拳头硬,谁就占便宜,农村人不喜欢经官动府,只愿意私了,一般的小事,能忍也就忍了。

王大爷是小学校长,也算知识分子了,打了几次电话报案,可是乡派出所根本不来人处理,相反却把朱家兄弟惹来了,跑到老王家推推搡搡,骂骂咧咧,正巧遇到回家养伤的王志军。

王志军是当个兵的血性汉子,咽不下这口气,便和朱家兄弟打起来,他骨折的伤还没好利索,硬是以一对四,把朱家四兄弟打得抱头鼠窜,这回乡派出所出警的速度却是极其的迅速,一个小时后就来了辆警车,把王志军拘走了。

志军被捕以后,朱家兄弟耀武扬威的回来,跑进王家破口大骂,把两只还未长成的小壳郎猪也给宰了,这才作罢。

“这场架到底是在朱家院子里,还是在咱家院子里”刘子光忽然问道。

“是在咱家院子里,他们过来找事,把俺爹都打了。”姐夫答道。他是个戴眼镜的文弱书生,瘦的好像豆芽菜。

“朱家兄弟到底有什么受伤伤的多重”刘子光提出第二个问题。

“打架嘛,肯定要挂彩,不过肯定不算很重,他们四个都是自己跑走的。”

“打的时候,志军动家伙没有”

“没有,铁定没有”姐夫斩钉截铁的说。

大家都停了筷子,仔细听刘子光和姐夫的对话,就连锅屋里正拉风箱的王大娘也停下动作,支起耳朵来听,他们都敏锐的感觉到,这位城里来的朋友,会提供一些帮助。

“最后一个问题,志军被拘留了多少天拘在哪里”

“俺找人打听了,就关在乡派出所,到今天有二十天了。”姐夫答道。

“乱弹琴。”刘子光一拍桌子,“朱家四兄弟跑到咱家来打人,志军为了保护家人才动手,又没动用凶器,只能算正当防卫,凭什么抓人,抓了人也要有个说法才是,要么治安拘留十五天,要么刑事拘留十四天,案子要是严重,直接转看守所,移交检察院,就这么不声不响关在派出所算什么事。”

听他这么一分析,还真是这个道理,王家一家人顿时对刘子光刮目相看,这大兄弟,懂法哩

“这样吧,吃完饭我就去乡派出所看看,要个说法回来,经官动府咱不怕,哪怕官司打到县里,市里都没事。”刘子光拍了胸脯说。

王大娘高兴地热泪盈眶,赶紧招呼女儿:“大丫,快去再杀一只鸡”

“大娘,大姐,等我们回来再杀鸡也不迟啊。”刘子光笑着说。

饭后,马超开车,姐夫坐在前排,带着刘子光他们去乡派出所办事。

派出所就在乡政府旁边,是个仿古式建筑,金黄色的琉璃瓦上,装着红蓝相间的警灯,门口挂着两块牌子,一块是大河乡派出所,一块是大河乡治安联防队,大铁门里面,停着两辆没有牌子的面包车和几辆沾满泥巴的摩托车。

把捷达停在门口,几个人下车走了进去,派出所门口竟然没有人,走进办公楼一看,走廊里空荡荡的,除了厕所门是开着的,其他的屋门都是紧闭。

“有人吗有人吗”刘子光喊了两声,没人答应,找到门上挂着值班室牌子的房门敲了几下,还是没人。

无奈之下只好先上二楼,所长室的门紧闭着,里面传出如雷的鼾声,刘子光刚要敲门,忽然姐夫拉一下他的袖子,指着走廊尽头:“志军就关在那里。”

走廊尽头就是拘留室,一扇坚固的防盗门紧锁着,姐夫给王志军送被褥的时候来过一次,后来就再不让探视了,不过饭钱还是要交的,一天二十八块五,也不知道给王志军吃的什么。

刘子光直接走过去拍打着铁门:“志军,你在里面么”

里面传出惊喜的呼喊:“刘哥,是你么你怎么来了。”

“你这家伙,家里有事也不说一声,兄弟们都想死你了,我是来捞你的,等出来了可得好好罚你几杯。”

正说着呢,忽然所长室的门开了,一个红脸大汉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不锈钢的老板杯,一脸的怒色:“干什么的”

刘子光打量一下红脸大汉的穿着,浅蓝色的警用衬衫拉在裤子外面,肩章也没挂,藏青色的警裤下面是一双黑布懒汉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