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4 幼稚的开场(1 / 2)

蒋正楠给了她一个星期的时间,让她处理大雁的事情。那冷漠的语气,现在想起来也不免让许连臻心口发紧。

她好像吃错药了。从回来到现在,只要想到他,想到他脸上那条狰狞的疤痕,她的心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细细缠绕,一圈又一圈。她的眼眶就会酸酸辣辣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掉下来。

许连臻除了娇姐的服装店,倒也没什么要特别处理的。年东晟那里,她本就有构思了,于是只好熬夜赶图给他。

只是娇姐,娇姐这里她很是为难。

许连臻搁下了手中的笔,抚着额头起身。娇姐那里也不能拖,早点更娇姐说清楚,才能早点找到合适给的人。

她起身给自己冲了一杯热咖啡,站在窗前,静听着寒风从窗口呼啸而过。她捧着热腾腾的咖啡,喝了数口,这才又坐下来。

人与人之间是有缘分的。很多时候,有一些人,一别之后,可能永不会再见了。

正因如此,所以无论如何,她答应年东晟的那张设计图怎么也得完成给他。

一直熬到了天光大亮,总算是完成了十之五六。许连臻起身梳洗了一番,又给自己熬了点小米粥。

去医院的时候,娇姐刚起来,正要下去为小皮皮到楼下去买早餐。见了连臻,倒有点诧异:“连臻,今天怎么这个时候过来”许连臻一般都是晚上关了店门后过来的,跟她对账结清营业额。今天这么一大早过来,所以周娇不免觉得奇怪。

小皮皮戴了顶蓝白相间的针织小帽,乖乖巧巧地叫了一声:“连臻阿姨。”

许连臻应了一声,见小皮皮的身子缩在被子里头,小小的一张脸,一双大大的眼睛,脸色苍白羸弱,连小嘴唇亦是灰白灰白的。又见他戴帽子,知道是因为化疗掉头发了,不由得爱怜难过。连大人都难以忍受的化疗,皮皮这么小

许连臻一路上乘公交车的时候,早已经打了无数腹稿了,可见了娇姐,还是觉得没有准备充分。可是又没有法子拖,他就给她一个星期,都已经过一天了,还只有六天,在这短短的六天里头,她还要给娇姐找到合适的人。

想到这里,连臻便对周娇道:“娇姐,我陪你去买早餐吧。”周娇见状,便知她有话对自己说,于是帮孩子掖好了被子:“妈妈和连臻阿姨到楼下去一下,你再睡一会儿,吧被子盖好,我们马上回来。”小皮皮乖乖的答应了。

因到了探病时间,电梯处人潮汹涌。两人避开了人流,从楼梯间而下。周娇问道:“连臻,你说吧姐知道你有事”

许连臻又踌躇了一下,开口:“娇姐对不起,服装店的工作我要向你辞职”周娇从来没料到是这件事,不由得吃惊道:“怎么了是不是做得太累了”许连臻摇头:“不是,不是。我很喜欢这发工作,从来不觉得累。”

周娇十分不解:“那是为什么连臻,姐说过的,这已经是你的店了”

“娇姐,什么我的店啊,是你和小皮皮的。我我”她顿了顿,才道,“娇姐,我现在有事要离开大雁。而且而且这一去也不知道会去多久。”

周娇拉住许连臻的手,正色道:“不,连臻。我上次说过了,这店是你的,当然这根本不够还你的钱。我拿了你那么多的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唉这么大笔钱,或许一辈子也还不了。”

许连臻拉着她的手,道:“娇姐,说实话,那笔钱对我来说,根本毫无用处,也毫无任何意义。能给小皮皮治病,能派上用场,就是这笔钱最好的用处了。娇姐,你放心,小皮皮一定很快可以找到匹配的骨髓,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周娇见她神色伤感,隐约觉得中间有许多故事。可是连臻不说,她也不好多问。但她还是坚决的道:“连臻,不管怎么样,这钱就算娇姐向你借的。至于服装店,要实在不行,我们就关了吧。你走了,我又要照顾小皮皮,又要管店,就算是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啊。”

这个问题许连臻早已尽考虑到了,此刻娇姐说起,便提了一个建议:“娇姐,你先不要想着关。要不先找个人试试到时候实在不行在说”

周娇想了想,也就同意了。现在要找好的员工不容易,可开了好几年,客源也颇稳定的店就这么关了,周娇心里也舍不得。

于是,许连臻便在店门口贴了招聘启事。

许连臻望着那张黑底粗字的招聘启事,有一瞬间是我失神。自己来到大雁的那天,幽魂一般地站在娇姐的招聘启事前,到如今,似乎不过一个眨眼的光景而已。

昨天,她再见到蒋正楠的那一刹那,心跳如鼓锤。可是他瞧着她,眼神分明是陌生有犀利的,那般的冷淡,倒像在瞧不相干的人。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会给她这些照片,告诉她有那些视频

她与他之间,起初其实也算是好聚好散吧。那个时候的她总以为两人之间,两不相欠,再不相见

可她不懂,他为何在她要离开洛海的时候跟在她的出租车后面为什么现在又会拿着她的裸照来威胁她

当初是因为他妹妹蒋正璇,可叶英章都已经向蒋正璇求婚了。她离开的时候,两人都已经定好婚期了。

她实在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功用。

他说他要一个私人助理。真是好笑了,以他的财力,要多少个助理不行啊可偏偏选她

许连臻一直到在还是想不明白,她到底有何能耐,居然让蒋正楠用裸照威胁她

她当时定定地问他:“如果我不同意呢”

他瞧着她,眼神冷如碎玉:“你也可以不同意。但不要怪我不客气,你知道的,现在网络上最火爆的话题,都是裸照之类的。那个速度”

她从未想过那样子的话会从他嘴里吐出来,且还那般优雅从容。许连臻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

他还嫌不够,似笑非笑地又说了一句:“如果你觉得裸照不够劲爆的话,我手里还有一段视频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让它在一天内红遍网络”

原本隐隐约约存在的那些暧昧,看来一直都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而已。

许连臻那个时候心如死灰的明白了过来,她瞧着脚下的地毯,漠然的道:“对不起,要让你失望了。蒋先生。”

蒋正楠挑眉一笑:“你不接受”

许连臻转过身:“是的,蒋先生爱放照片就放照片,爱上视频就上视频。”她又不是什么名人,就算放上去,又有什么人认识她最多离开这里,找一个淳朴偏远的小地方重新再开始。她现在一个人,什么也不怕。只要心在,哪里都是家。

她的意思是他的威胁对她不起任何作用。蒋正楠踱到她身边,极有把握的一笑,附在她耳边:“还有一件事情,想来你不知道”

关于娇姐的服装店,经过两天的试用,总算是匆匆忙忙地赶在她离开前找到了一个可以接手的。也跟娇姐一再说了,若是这人实在不成,再换个试试,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关店。

离开前的那个晚上,周娇来了店里,与许连臻还有新招来的店员将店里的货物和钱款盘算清楚。周娇到这个时候才明白,许连臻无论如何是不会要这个店的,于是她偷偷的写了一张借条,趁许连臻不注意的时候塞到了她的包包里头。等许连臻发现的时候,早已经到了洛海,这是后话。

关于年东晟的设计稿,许连臻赶了几个晚上终于赶了出来。既然答应了,就尽力做到吧。此去之后,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相见了。所以,能帮忙尽量帮忙。能够认识,也算是彼此间的一场缘分。

年东晟晚上过来取设计稿的时候,自然是喜出望外,但接下来听许连臻说要回洛海,不免吃惊失望,一再地问她什么时候回来。许连臻只说自己也不知道要在那里待多久。年东晟便也没有再问,把这次许连臻的设计费用给她结清。许连臻也不客气,微笑着收下了。

年东晟又提议请她和娇姐吃饭。许连臻一来不好意思,二来要看店,于是连连拒绝。

周娇却说:“连臻,难得一个晚上,我们就不要看店了。你明天就离开大雁了,走,晚上我们好好去吃一顿。我来请客。”年东晟自然不肯,忙道:“周娇,这个你就不要和我争了,连臻帮了我那么多的忙,我请她吃一顿饭权当践行也应该。你出钱,这不是寒碜我嘛要不这样,你请客我买单。”

至于谁请客反正到最后拉下店门也没有讨论出来。但是吃饭的地方是年东晟挑的,说天寒地冻的,就吃火锅吧。周娇和许连臻都不是挑剔的人,自然都赞同。

因为是践行,年东晟还特地叫了酒。三人围着热气腾腾的火锅,边吃边聊。

周娇万分舍不得许连臻,一直拉着他的手说:“连臻,记得回大雁来看姐,来看小皮皮,啊”许连臻郑重的点点头。

周娇一个劲的把好菜夹给许连臻:“连臻,你多吃点,看你瘦的到了洛海,一个人好好照顾自己啊”

其实娇姐这段时间瘦了很多才是真的。许连臻心里哽咽,想说些话,可怎么也说不出来,她向来是个嘴笨的人。很多话只知道放在心里头。

许连臻只是不断的点头。她自小没有母亲,父亲虽然捧若明珠,终归是男人,很多方面难免会心细不足。后来父亲有了惠姨,惠姨平素笑脸迎人,什么都讨好她,但总归隔了好几层。

如今父亲不在了,惠姨早不知所踪,自己也落得这样光景,却想不到能够交到周娇这样的好友。她听着周娇这样款款细语,犹如自己大姐一般,心里自是涌起强烈的不舍。

周娇说了半响,趁年东晟去洗手间的时候,想到一事。幽幽的叹了口气,款款叮嘱:“连臻,娇姐对你什么都放心,只是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放在心里。趁这个机会啊,一定好好给你说说。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如果遇到什么好的男人,一定要好好把握。女人啊,终归是要找一个好归宿的。娇姐我命不好,找了一个不中用的男人,也苦了小皮皮。”

说着说着,拉起连臻的手细细端详了一会儿:“姐啊看你的手,看你的面相就知道你是个有福的人。你心地这么善良,以后凡事会逢凶化吉。什么都会好好的。”

许连臻低着头,脸上浮现出飘渺而苦涩的笑意。半响,才轻声道:“娇姐,我们以后都会好好的。等过阵子小皮皮的病好了,你就带小皮皮来洛海看我。”周娇见他对小皮皮的病那般笃定放心,心里头也升起了无限希望憧憬:“嗯,好。等以后小皮皮好了,我们一定去。”

年东晟回来后,特地端了杯酒敬她:“连臻,谢谢你帮了我那么多忙,下次来打雁,记得一定要找我。若是有什么我帮的上忙的,一定要跟我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火锅热气袅袅,还是娇姐与年东晟,许连臻只觉得心底温暖。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命好,一再遇到贵人,早先的玲姐、孟静姐,还有现在的周娇。就算年东晟,他说她帮了他,可实际上,是他帮了她。

站在楼下,再次挥手与年东晟和周娇道别:“年经理,娇姐,再见。”却见年东晟调了个头后,推门下车,将一个小纸袋递给了她:“连臻,这是我的一个小礼物,请你一定要收下。有机会我会去海洛看你。”像是怕她拒绝一般,还未等她反应,年东晟一说完,就转身上了车。

许连臻低头,瞧见了纸袋上某水晶品牌的字母ogo。她连忙抬头,却只见年东晟的车子已经转了弯,消失在视线尽头。

人生啊,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候,只是一个转身,两个相识的人或许这被子就不会再相见了。

许连臻缓缓的转身,准备上楼。忽然听见贺君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地方响了起来:“许小姐。”

许连臻愕然的侧过身,只见贺君从一辆车子里头下来,因为与上次的车子不同,在加上天黑,所以她根本没有注意。

贺君道:“蒋先生说今晚会洛海。”简简单单的这么一句,再不多话。

许连臻当然知道贺君的言下之意,就是让她上车。她迟疑了一下:“我的行李都还在楼上”贺君道:“许小姐可以将钥匙给我,你放心,我会处理好这里的一切。

许连臻瞧了瞧贺君,知道他说的话不假。,于是从包里找出钥匙给了他。

临上车前,她抬头又望了望这个住了一年多的房子。想来也是她与这屋子的缘分到头了,所以她要离开了。

贺君替她拉开了车后门,许连臻不由一呆,蒋正楠居然也在。大约是开车门的举动打扰到了他,他侧头斜睨了她一眼,两人的视线一碰撞,彼此又迅速弹开。

许连臻发现他的脸色阴鸷得可怕,一副风雨欲来的摸样。

许连臻坐得离他极远,贴得车门边。当然,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可以隐身。他离她这么近的距离,让她觉得似有一种很重很重的压力将她紧压着,呼吸困难,胸骨也像会随时碎裂。

其实许连臻一进来,蒋正楠的鼻尖就闻到了淡而微凉的酒意。她喝酒了

前头的常师傅是蒋正楠车祸后新招的一个司机,自然不知道蒋正楠和许连臻之前的故事。他见许连臻坐进来,而自己的老板又无任何吩咐。这样子的情况也怪异,他不好开口。等了许久,蒋正楠还是没有说话,常师傅便轻轻回头问了问句:“蒋先生,可以开车了吗”

蒋正楠这才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司机赶忙发动车子。

许连臻自坐进来后,就一直侧头望着窗外。边上的人紧绷着脸,前面的司机自然不敢造次,连音乐也没打开。于是,车子就在这种令人窒息的安静里头一路开去,因为路况好,车子性能好,所以开得极平稳。

许连臻这几日因为要赶年东晟的设计,一连几个晚上都只睡三四个小时,白天又要忙着店里头的盘货、理货,整理一个详细的库存表给娇姐,一便她和新来的店员查对。所以这会儿在安静暖和的车子里头,只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

蒋正楠则打开了电脑,查收邮件。他懒懒地瞧了几封邮件,其实什么也没有看进去,心烦意乱之极。只觉得车子里头无处不是她的气息,就算带了薄薄的酒味,也渺渺香甜

香甜他竟觉得香甜,自己是不是疯了

蒋正楠心底挣扎了半刻,缓缓侧头,发觉她靠在车窗边,竟然已经睡着了。

她居然还睡得着蒋正楠胸膛起伏不定,脸上浮起了几丝受伤的表情,只恨不得伸手把她掐死算了。

他方才在她楼下等了许久,却等到别的男人送她过来。这个男人的资料他现在倒背如流,年东晟,离异无小孩,有一家小型设计公司,设计和施工在大雁颇有口碑。一年前开始接近许连臻,让她帮忙设计图稿,最新的光风百货的橱窗展示、x品牌的橱窗展示等,都出自许连臻之手。

当日侦探社一查到她的地址和资料,便第一时间电邮给了他。

照片里头的她穿了一件简简单单的黑色大衣,头发比当初离开他的时候长了许多,纤纤巧巧地披着,围了一条玫瑰紫的围巾。那张清冷的照片里,她的侧影纤细,线条柔和,那粉红便是其中唯一的亮色。

当时他握着无线鼠标,就如被人下了定身咒,再也无法移动。

她不知道。他找她,找了这么久。他恨她可以那么轻轻巧巧地离去。可是恨的里头,有多少咬牙切齿的想念,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酒店套房见她那日,已经是他在大雁市的第三日了。那两日他在她楼下看着她离去,看她走路去上班,看她在店里忙碌,看她去医院,又看她回来,看着她房子里的灯亮起来,又看着暗下去

他才知道她离开他,这一年多,是这么过的。

她的眼帘下有淡淡的青色,显然睡眠不足。这般瞧了许久,许连臻好梦正酣,一直未醒。蒋正楠的神色不自觉地柔和了起来,抬头想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盖上。可下一瞬,他记起了往事,手僵在了半空中,缓而无力地垂下。

蒋正楠猛地转头,望着车窗外如墨般浓重的漆黑夜色。他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片刻,才又转头望向她。

就算睡着了,她的眉头还是轻蹙着。黑色的长直发柔顺地垂在肩畔,衬得她白嫩的脸部线条越发柔和清浅了。

蒋正楠怔怔地又瞧了半响,猛地侧过头。只是这次,他轻轻地开口吩咐司机:“把温度调高点。”

不知道是累还是其他原因,许连臻只知道自己睡的极沉,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车子已经停了下来,她朦胧地睁眼,眼前的一切陌生得紧,她有一瞬间的错觉,以为自己做梦了。可不过数秒,意识慢慢回笼,许连臻猛地坐直了酸硬的身体,侧头,果然看见蒋正楠正坐在自己身边。

大约是因为她的动作过猛的缘故,蒋正楠抬头,不带任何情绪地斜睨了她一眼,“啪”一声合上了手上的电脑,冷冷地道:“既然醒了就下车。”

原来车子已经停在某酒店的停车场。进入酒店大堂,便有经理模样的人带了两个酒店工作人员,客气地朝蒋正楠躬身道:“蒋先生,您要的套房已经准备好了,请跟我来”

蒋正楠再不理睬她,有两个独立房间,客厅,露台,甚至还有一个书房。

蒋正楠不再理睬她,好似她根本不存在一般,径直进入了其中一间房间。许连臻在套房的客厅停顿许久,这才进了另一间房。

许连臻放下了自己随身的大包包,呆呆地在窗前沙发上坐下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大约是在车子里头睡过的缘故,她此刻竟一点点的清醒了过来。

如今蒋正楠处处散着冰冷气息,从再次相遇,他瞧着她的眼神就从来没有过任何温度。

那日威胁她的时候,就算是微笑,亦是凉薄如水的:“对了,据说你朋友取了那张支票里头的钱,是给孩子治病用的而且听说,到目前为止,那个孩子还没有找到匹配的骨髓”

许连臻倒抽一口气,不由的后退了几步。他居然调查的这般清楚

蒋正南微笑的望着他:“我但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一个好,一个坏,你想先听哪一个”

许连臻见他神色便知道这两个消息没一个好的,她咬着唇望着他。

蒋正楠也不以为意,说了下去:“好消息是我帮你找到了相匹配的骨髓。”许莲臻蓦地抬头,目光霍然跳动:“谁谁的骨髓和皮皮相匹配,你快告诉我”

蒋正楠好整以暇的望着她。徐莲臻反应了过来,倒吸了一口气:“蒋正楠,你”

蒋正楠直认不讳;“不错,我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这就是那个坏消息,那个相符的人不想捐赠”

许莲臻呆了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半晌才:“你疯了吗那关系着一个孩子的命”蒋正楠神色淡漠之极,许莲臻只好低软了声音;“蒋先生,那孩子小皮皮才六岁,你救救他吧。好人会有好报的求求你了”

她那般温言软语,蒋正楠亦是第一次听到。可是一想到自己在病榻上辗转,后来复健的那些日子,心又陡然硬了下来。他冷冷地哂笑,一步一步迫近她,男性的气息扑面而来:“好人你觉得我是好人吗外面的人一直说我做事不择手段。对此你应该深有体会是不是”

“还有我从来不信佛。所以你不用跟我讲这些大道理。我只是知道,付出一定要有回报”

“那个孩子跟我无亲无故,我为什么要救他我这个人一向精明,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若是没有我什么好处,我为什么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娇姐憔悴的面容和小皮皮一日比一日瘦弱的脸,不停地在她的脑海里闪过,在闪过。

长久的沉默之后,许连臻神色麻木的抬头:“什么时候结束”

蒋正楠神色不明的望着她,只说了两个字:“一年。”一年的时间想必他也会厌了吧。

落地玻璃上浇水似得瓢泼大雨,将整个大雁笼罩在一片雨雾蒙蒙之中。

就这样,她终于还是妥协了。

只是这一次有期限,一年而已。她不断的安慰自己:“一年,只要一年。”可是她说不出的害怕,可具体害怕什么,她又说不出来。

许连臻在床上辗转难眠,隐隐约约好像听见外头的客厅有声音,她屏住了呼吸,半天才想到了房门发锁了,心里一松。

又反复了许久,一直到天色发青才入睡。第二天醒来,一看手表才七点多,还是按她平时的生理时钟醒的。

洗漱好了,又在房里呆了许久。来开房门,客厅静悄悄的,毫无声息。他松了口气,看来蒋正楠也还未起来。

此时正是平时早饭的时候,加上昨晚与娇姐他们只吃了火锅涮菜。只觉得饥肠辘辘。看到个在吧台位置的明显的自助早餐劵,便取了一张,蹑手蹑脚地拉开门,出了房间。

餐厅位于酒店的二十五楼,有很好的视野。她挑了了一个玻璃幕墙的位置,可以远眺着整个城市在晨光中的慢慢苏醒。

许连臻去了一份牛奶和一份三明治。她才吃了一口只见一个餐厅经理摸样的人走上前来,礼貌的低头询问道:“请问您是许连臻小姐吗”

许连臻诧异的一愣,然后回答道:“是。”那人回答道:“有您的内线电话,请跟我来。”

gu903();许连臻一拿起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似有些不耐烦:“回房间来。”说罢,便“啪”一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