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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蒋正璇抓了件大衣便出门了。

秋日的清晨,浓雾弥漫,已经颇有萧瑟冷意了。聂重之住的那个小区离她的酒店并不远,蒋正璇按着昨晚的记忆,很快便到了聂重之的楼下。

他不知道醒了没有万一醒来,她该怎么面对他蒋正璇踌躇了许久,方下定决心上楼梯。

大门还是她昨晚离去时那微敞模样。这样子的屋子,估计连小偷都退避三舍,更何况正常人呢。所以关不关门,确实也没区别。

蒋正璇如昨晚一般隐在角落里,悄悄探出头打量屋内。

厅里的聂重之依旧直挺挺地躺在沙发上,不知是睡死还是醉死了,半天没动静。

蒋正璇大着胆子一点点地靠近了铁门,才一走进,一股难闻的异味就扑面而来。这夹杂着霉味馊味的奇特味道令蒋正璇几欲打嗝作呕。

这样子的屋子,以往出多少钱,他也不会把脚迈进去的。

蒋正璇试着轻轻推开铁门,只听到细微的一声“咔”,铁门不知碰到了屋里头的什么东西。大约是形同做贼的缘故,蒋正璇被这小小的声音吓得心口一缩,她赶忙蹲下身子,凝神屏气,小心翼翼地抬眼观察屋内状况。

只见沙发上的聂重之依旧毫无反应。蒋正璇松了口气,猫似的弯着腰,踮着脚尖,跨进了屋子。

沙发上的聂重之蜷着身子,睡得正熟,对她的靠近浑然不察。

消瘦的脸颊,灰白的脸色,油腻的长发,浮肿的眼袋,青青的胡子碴眼前这个人,对蒋正璇来说是那么的陌生如许。他真的是聂重之吗

蒋正璇记忆里头的那个人,长身玉立,气度不凡,高鼻剑眉,眸子永远黑黑亮亮的,仿佛世界上最闪耀的黑钻石。完完全全不是现在这样子的

在酒店的时候,她为他方寸大乱,不能自己。可到了这里,看到了他,看着满屋子的杂乱无章,她更加烦乱不堪了,完完全全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到底是怎么把自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还是打电话给大哥,让他来解决这个难题吧。蒋正璇蹑手蹑足地准备退出去,才跨了两步,一只脚也不知踩到了什么,发出了清清脆脆一声的“咔嚓”声。

她一低头。完了,踩到啤酒罐了这么大的动静,聂重之只要不是醉死,肯定会察觉到的。再说了就算他昨晚醉死了,现在也该差不多清醒了。蒋正璇颓然闭眼,恨不得剁掉自己的脚。

沙发上一直静静躺着的聂重之倏然睁眼,似被已经亮堂晃眼的光线刺痛了眼睛,他皱着眉头闭眼。过了几秒,再度睁眼的聂重之整个人似乎傻掉了。他呆了片刻,愣愣地看着蒋正璇,不可置信一般地眨着眼,居然又直挺挺地再度躺下。

蒋正璇就这样看着他奇奇怪怪的动作。

趁了这机会,正好出去,如果他清醒了,怕是走不了了。屋里的垃圾实在太多,在往门口的过程中,“啪嗒”一声,她不知道又踩到了什么。

这时候的聂重之仿佛才真正清醒了过来,霍然睁眼,整个人鲤鱼打挺般地站了起来。然后,石柱一般地伫立着,与她面对面。

在与她对视的一刹那,聂重之眼里有明显的惊喜,可是很快,不过一秒,所有的情绪便已经隐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片冰冷之色。他冷冷地瞧着她,毫无温度地吐出一个字:“滚。”

蒋正璇一动不动地凝望着他,恍若未闻。由于距离近,她瞧见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红肿浑浊,哪里还有过往的半分影子。

蒋正璇心头百味杂陈。

聂重之随手抓起身边的某物毫不留情地砸了过去:“给我滚。”“啪”的一声重响,一罐啤酒砸在了她脚边:“滚出去。”

蒋正璇还是怔怔地瞧着他,似被定了身。

聂重之又抓起一罐啤酒,重重地砸了过去,吼道:“滚,给我滚。滚开,给我滚出去,滚。”他似疯了一样,啤酒罐一个接一个地砸了过去。

蒋正璇依旧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他砸过来的物件,都砸在她脚边,精准地连她的衣服都未擦到半点。

蒋正璇一直在赌,赌自己的感觉。她感觉到眼前的聂重之会跟上次在医院里掐她那次一样,就算他再恨她,他最后都不舍得真正伤她的。

以他的力度,那个时候若是真想掐死她的话,不过数秒,她早就挂了,哪里还有时间等人找来镇静剂,然后往他身上扎一针呢。只是这么一个浅显的事实,她亦是到纽约后才恍然明白的。

最后一个物件“哐当”一声滚落在了脚边。

蒋正璇心里泛起了强烈的苦涩,那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她赌对了他就算再恨她恼她,却从未舍得真正伤害她。

聂重之忽然大步上前,抓着了她的肩膀往门口处推:“滚,给我滚出去。”

酒味,浓重的酒味还有他身上的异味,交织在一起。他到底有多久没洗澡了这段时间他就是这么自暴自弃地过来的吗

蒋正璇背后抵着硬硬的门框,怔怔瞧着他,心就这样无声无息地酸楚了起来,眼睛辣辣地,像是有东西要流出来了。

在聂家,听说他父亲原本因为内疚,起初几年还是蛮疼他的,可他因为母亲的缘故,一直不肯与父亲亲近。到了青春叛逆期,更是与父亲对着干,再加上万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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