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2 / 2)

东宫女宦 希昀 1846 字 10个月前

gu903();细雨洗净她眼底的迷雾,眉间那簇清霜在一刹那间化为夺目的明光。

长公主静静注视她,也倏忽被那抹光芒给耀得心神一震。

容语缓缓抬起杯盏,拖在掌心,眼底淌着泠泠清淡之意,

“殿下的来意,臣明白了,只是这件事,臣怕是劝不了谢大人,谢大人明达通透,聪颖内秀,可不是什么都能左右得了的,长公主身为母亲尚且奈何不了他,何况是臣?”

见长公主双唇颌动,似要说什么,容语起身笑着一揖,“不然,殿下何以出现在此?”

长公主所有的话被堵在嗓眼,她缓缓吸着气,扶着桌案站起身来,静静凝望容语片刻,一时在心底涌上些许敬佩与无奈。

果然是叱咤疆场的霄云悍将,她这点伎俩还不被人家看在眼里。

长公主闭了闭眼,无奈叹了一气,容语能不被她所撼,看来也是对谢堰动了真心,万望她不要辜负儿子一片赤城。

恰在这时,门口疾步行来一人,正是品芳,他脸色惊慌,

“殿下,容公公,二少爷在宴席上被歹人行刺!”

“什么?”

容语神色一凛,先一步跨出门槛,长公主随后冲出来,

院子门口,邵峰与两名侍卫将谢堰给抬了进来。

又是急忙迎过去。

谢堰躺在担架上,脸色苍白如雪,看样子失血过多,伤势不轻,他捂着肋下,阖目不语。

入了书房,容语接替侍卫,上前与邵峰将谢堰搀着躺下,一面吩咐人取水拿药,一面亲自查看他的伤口。

长公主见此情形,忧怒交加,扭头喝问品芳,

“怎么回事?怎么在自家被人行刺?”

品芳扑跪在地,哭道,“少爷正与二殿下饮酒,骤然间,二殿下身旁的侍卫抽刀往少爷刺来,少爷猝不及防,被刺伤了肋下....”

长公主闻言娇躯一颤,“靖安怎么会杀晏儿?”来不及细想,捂着胸口摇头吩咐,“快去请大夫....”

“不必了...”

容语冷淡的嗓音传来,她伏在塌侧,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殿下若信得过臣,便请将人带出去,此处交予我。”

长公主神色一顿,看了一眼谢堰,却见谢堰已虚弱的睁开眼,朝她艰难地点了下头。

长公主无奈,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容语又吩咐邵峰,

“守在院子门口,不许任何人进来。”

“遵命!”

一行人鱼贯而出,书房内只剩下二人。

容语用帕子将他肋下的血液给擦拭,简单处理了伤口,给他上好药,一面与他包扎,一面低声询问,“怎么回事?”

谢堰双手撑着床榻,往上靠了靠,脸色已然没先前那般难看,而是镇定自若道,

“有人设了局,意在离间我与朱靖安。”

容语处置妥当,坐在塌前锦杌,脸色凝重盯着他,“一个普通侍卫还动不了你,你何苦亲身涉险?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谢堰微微一顿,这才察觉容语脸上覆了一层薄薄的怒意,顿时愧上心头,

“对不起,卿言,我已避开锋芒,这刀虽然刺在肋下,却不曾伤及肺腑,我修养几日便无碍.....”

容语闭了闭眼,以前这样的事在她眼里都算不上事,如今终究是不一样了。

“那你可参透这局?莫非是王晖明的动不了你,便派人刺杀?”

谢堰靠在引枕,摇头失笑,“那名侍卫跟了朱靖安十多年,若他是王晖的人,早就用上了,何至今日?再说,朱靖安身边的人我都有数,这名侍卫不是旁人轻易能买通的...”

容语脸色一变,“除了王晖,还有谁绞尽脑汁杀你?而且,离间你与朱靖安,明显就是东宫的手笔。”

谢堰淡笑,“对方明显没想要杀我,他也知道杀不了我,此计只在逼我与朱靖安脱绑...”

谢堰垂眸,见她手尖还沾了些血,忍不住伸手,用指腹轻轻替她拭去。

“整个京城,有动机,且有能耐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太傅李蔚光...”

容语脸色在一瞬间变得阴沉,“王晖终究还是说动了李蔚光出手...在你的生辰宴上,当着百官的面刺杀你,逼谢家与朱靖安一刀两断...”

“他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李蔚光十几年前便布了局?不可能,他若早出手,东宫已御极天下。”

谢堰手勾着她,舍不得放,缓缓抬眸,“非他布局已久,老师当年数度随皇帝南征,在军中威望甚高,这二十年虽刻意淡出,若他重新出山,自有一帮死忠愿意效力,朱靖安身边这名侍卫出身娄江军户,我猜他家族定与李蔚光有渊源,李蔚光只消去一封书信,便可轻而易举让其倒戈。”

“朱靖安这些年靠的都是我与陈珞替他筹谋,他自个儿没多少本事,真正服他的不多。当初北伐,我为了斩杀宋晨,牺牲了霍玉,霍家因此对朱靖安不满,现在朱靖安除了倚仗他舅父陈珞,再无旁的肱骨。”

“如果我猜的没错,接下来李蔚光便会对陈珞动手。”

“嗯。”容语神色冷硬地应了下,依然不快,“既是如此,你趁此机会休息一段时日,坐山观虎斗。”

容语已猜得明白,谢堰真正要扶上位的人是谁。

李蔚光这么做,恰恰给了谢堰脱离朱靖安的机会。借这位当朝太傅的手,除掉朱靖安这个拦路虎,正中谢堰下怀,难怪他拼着受伤也不躲闪,存的就是这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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