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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笔吏 沐轶 2400 字 9个月前

鲜血,整个尸体都浸泡在了血泊里。萧家鼎问:“仵作来了没有”

戴捕头道:“来了,等在对面呢。”

“嗯”萧家鼎继续勘验,他并没有象别的官吏那样把现场勘察这种恶心的事情交给仵作办理,而是自己亲自勘察,这让戴捕头非常的敬佩。

地面是青石板的路面,从尸体所在的地方到外面街道上边上,有一道血迹拖痕。相距大概有十多步,翻转尸体,发现背部有与地面摩擦的痕迹,证明尸体应该是在街道边被人杀了,然后被拖拽到了这个比较隐蔽的地方隐藏。由此推断,凶手显然是不希望尸体过早地被发现,以便自己潜逃。

萧家鼎开始检查尸体的衣着,他惊讶地发现,尸体的衣袍并没有系好,而里面的钱袋没有被偷走,取下来查看,里面有不少钱。另外,死者腰间的一块比较值钱的玉佩也没有被劫走。

难道不是图财害命的劫杀,而是有目的的谋杀

从死者脖颈那一道很深的伤痕来看,凶手下手非常的狠毒,而且力道很大,砍中的是对方的脖颈要害部位目的便是剥夺对方的生命

发现很可能是谋杀之后,萧家鼎的心反而放下了一些。因为谋杀的范围一般局限在与死者有仇怨的人,这样侦破范围相对比较小,而如果是谋财害命,那可能是熟人,也可能是陌生人甚流传作案的流窜犯那范围就要大得多。

萧家鼎提着灯笼仔细搜查,突然,他的眼睛一亮,在尸体后面的靠近墙根的墙壁上有半个血手印还有一些擦试的血痕

很可能是凶手拖拽尸体的时,手掌粘附到了死者脖颈大量涌出的鲜血,然后他在墙壁说扶了一下,留下半个手掌印,又把粘附血迹的手掌在墙壁是擦试了几下。

要是能提取到凶手的指纹就好了

萧家鼎马上蹲下身,举着灯笼察看墙壁上的那个血手印,经过仔细观察,他很是失望,因为这血手印所在的地方,长了斑驳的青苔,根本就没有办法看清楚上面的指纹,只能看出一个大致的手印的外形。而那些擦试痕迹,更是连手掌的外形都辨认不出来,更不要说上面的指纹了。

手掌印在古代是有辨认价值的,衙门让犯人画押,就是把手掌印在纸上,将来比对手掌的外形以作确认用。很显然,这样的手掌印最多只能作为排除证据,不能作为认定有同一的证据,因为具有相同手掌大小人太多了,不象指纹那样有同一性。不过也大致可以作为一种不准确的证据来使用。

萧家鼎检查了尸体的手脚,发现手部已经出现了尸僵,同时,身体背部也出现了尸斑。腋下还有一些体温,综合判断,死亡时间应应该是两个时辰四个小时左右。也就是说,是天黑之后不久。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一黑,街上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人了,特别是这种比较偏僻的街道。所以有人被杀也没有人发现。

勘察完毕,让仵作过来用拓印的办法取下了那半枚手掌印。在仵作对尸体进行检查的时候,萧家鼎反复观察那半个手掌印,又用自己的手掌印比较了一下,发现手掌印很纤细,特别是手指,比较修长。难道,凶手是一个半大的小孩或者是一个女人

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惟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两种人都是不好惹的,不过,毕竟势单力薄,这两种人要想行凶杀人,特别是使用刀子,那难度要比男人大得多。所以,萧家鼎并不认为凶手是半大的孩子或者女人,因为很多的男人的手掌也是比较纤细修长的。

这时,仵作勘验完毕,向萧家鼎禀报说死者除了脖颈部的那一处很深的砍切创之外,没有别的伤痕。证明死因就是脖颈血管和气管被砍断而死亡。这个没有超出萧家鼎的预测。

萧家鼎让仵作处理尸体,让戴捕头派人对案发现场附近的住户和商家马上进去调查询问,看看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动静或者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与此同时,萧家鼎问了发现尸体的更夫,这更夫吓得脸色苍白,到现在都还在发抖。萧家鼎问起事情经过,更夫说他当时路过这里的时候,正好小便急,便到街边撒尿,便看见了这具尸体。萧家鼎马上把他的手拿起来看了看,手不太干净,应该是没有清洗过的,拿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没有闻到血腥味,可以初步排出是更夫贼喊抓贼。这种情况还是比较常见的,所以萧家鼎首先要排出更夫的嫌疑。

接着,他又询问了丁肇的妻子。得知丁肇接到衙门来人的传信,说让他马上去衙门,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萧家鼎听了忙问是谁传信的,丁肇的妻子说她很少出门,跟衙门的人不太熟悉,不过穿的是衙门皂隶的服装,那人说了这件事情之后,便说要去通知别的官员,就骑马走了。等到丁肇出来的时候,那人已经离开了丁家。萧家鼎又问那人长得什么样子,丁肇的妻子说他去开门,来人就在门外说话,并没有进来,而那时候天早就已经黑了,看不清那人的相貌,身材比较瘦小,脸有些黑,眉毛很浓,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牵着一匹官马。因为州府衙门的官马都是引进的大宛的高头大马,比益州当地的蜀马要高大一些,速度很快,而且屁股上有专门的衙门官马的烙印,所以比较容易辨认。

从此人牵马来看,应该是州府衙门的人。萧家鼎马上让戴捕头派人前往州府衙门核实这件事情,看看到底有没有紧急公务要商议,如果真有,那传令的人又是谁。

第134章益州诗赛

布置下去之后,萧家鼎接着询问丁肇的妻子,查问丁肇有没有什么仇人,丁肇的妻子说丁肇一直在衙门做事,兢兢业业的办事。他原先只是一个一个小小的书吏,干了二十多年,一直没有得到任何提拔。直到前几年,因为办了几件影响比较大的案子,得到了耿长史的赏识,这才很快得到了提拔,成为刑房的法佐。他为人老实,从来不跟人结仇。

萧家鼎又问她丁肇工作上有没有因为办案得罪过什么人,对于这个问题,他的妻子回答不出来,因为丁肇从来没有在家里说过案子的事情。

看来,这个问题只能等天亮之后去州府衙门查问了。

萧家鼎又询问了丁肇的儿子,他儿子已经二十七岁了,却跟孩子一般哭哭啼啼的抹着眼泪,说父亲一直想给他娶媳妇,只是家里比较穷,他看中的女人又都索要很重的彩礼,他们家拿不出这么多钱。别的索要彩礼少的人他又看不上。所以一直拖下来,前些日子,父亲告诉他说已经把彩礼钱凑够了,可以娶他中意的女子作媳妇了。刚刚下了聘礼,还没有等过门成亲,父亲就被人谋害了。也就看不到他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了,想到这些,所以伤心哭泣。

萧家鼎也很是感慨,究竟是什么人,要对这样一个踏踏实实干事的老实人,一个慈爱的父亲下此毒手呢

在四周询问调查的皂隶陆续都回来了,反馈的消息是没有人听到或者看到什么异常的动静和人。这也是萧家鼎已经预想到的。因为死者是被一刀砍断了喉咙和大血管,喉咙被砍断,自然发不出任何呼救的声音。而凶手又马上把尸体拖到比较隐蔽的角落里隐藏,所以路人也容易看见。

干完这些事情,天已经快亮了。

因为第二天就是益州诗会,这个对萧家鼎非常的重要,他必须参加,但是侦破工作也不能停顿,萧家鼎安排戴捕头带人继续调查,主要查访法佐丁肇在工作中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有没有什么仇家。因为他初步判断这个一件有预谋的谋杀案。那仇杀往往是谋杀的主要原因。当然,他也让戴捕头调查一下丁肇外面有没有惹下什么感情债,情杀也是不能完全排除的。同时,要查问昨晚上州府衙门有没有紧急公务。是谁去丁肇家传话的。调查的结果要马上到诗会现场来向他汇报。

gu903();安排好调查工作之后。萧家鼎骑马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