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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略 尤四姐 2395 字 9个月前

脸红她也瞧不见,所以直隆通的问她,“朕枕头底下的东西是你拿的”

素以啊了声,“没有,主子的东西,奴才哪有胆子随意动呢”

皇帝气极了,使劲捏她手腕子,“你再说没有”

素以疼得咝咝抽冷气,他私藏人家的肚兜,居然还能理直气壮的质问,做皇帝就是好啊说真的,她的记性差到这种程度,连她自己都觉得惊讶。肚兜给他包扎伤口的事儿早忘了个一干二净,要不是她收拾帐幔的当口发现枕头底下露出来的带子,她真想不起来还有这茬。那肚兜当时糊得都是血,她留意了几趟没看见,又不能到处打听,以为是给扔了,就没放在心上。可是今天干干净净压在主子枕头底下是怎么回事当时她那个心哟,只差没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是大姑娘,大姑娘贴身的亵衣到了男人手里,那也太不像话了。横竖是她的东西,悄悄的拿回来,料着万岁爷心知肚明也不会追究,谁知道他还好意思提,连她都替他臊。

她支支吾吾的,“主子,我是司帐,不动您的床褥可能是琼珠拿的,真的,肯定是她”

“还想栽赃琼珠料理完了被褥就出去了,那东西是她走后放进去的,接下来是你进来,你转一圈东西就没了,不是你是谁谁敢那么无法无天”皇帝嘴里咬牙切齿,眼睛却盯着那只手使劲瞧。多漂亮啊,就跟拿玉雕出来的似的她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平常干着零碎活都能这么得人意儿,要是供养起来,拿玉容散敷着,再戴上金镶宝的护甲,不知该美成什么样。

皇帝心里突突的跳起来,他看过她那么多私密的地方,没有一处差强人意。真真是个心肝玉美人。他爱之愈甚,这么下去怎么好有时自己也觉得好笑,怎么她就那么齐全呢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她的小奸小坏他都觉得可爱至极。

素以想陷害琼珠没成事,料着主子东西长东西短的,是没脸说出来。她抓住了这点妄图脱身,于是装模作样的问,“主子说说到底什么不见了,奴才好给大总管回话。您瞧早上时候不多,您要起身还要进日讲,晚了不大好。有什么等”她说着一顿,感觉手指头不知被什么包裹了下,温热湿滑,她如坠云雾,结结巴巴的喃喃,“咱们散了散朝再说”

床上帐子打飘飞起来,皇帝漠然坐在床沿上,门口尚衣的太监飞快进来,就地跪下替皇帝穿鞋。他连瞧都没瞧她一眼,只道,“朕回来要是能看见物归原主,那就算完,不追究了。可要是没见着”他阴恻恻一扯嘴角,“到时候搜身拿赃,你知道后果。”

天底下还有王法没有啊什么叫物归原主那肚兜是她自己的,什么时候成他的了这是要冤死人了素以收起那根被他舔过的手指头,心里着实气愤。拿她的东西当自己的,还做出这种轻薄的事情来,皇帝就可以不讲理吗可是人在矮檐下,她嘴里虽敷衍,心里压根就没有还回去的打算。既然拿了就死磕到底,再说一个皇帝藏着她的私房物件,她又不是他后宫的滕御,凭什么

皇帝洗漱过后没停留,戴上黑狐皮缎台朝冠就往上书房去了。琼珠进来和她一起扫床叠被,看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冷笑了声,“人要红,挡也挡不住。昨晚上那位和小主儿升发了,封了个静嫔,搬到延禧宫做了主位。听说内务府库里出了好几匣子的赏赐,看来圣眷隆重得很呐有些人拈酸吃醋也没用,富贵是命里派好的,献媚邀宠值个什么福薄嘛,怨得了谁呢”

素以听她阴阳怪气的声口就难受,顺势笑道,“是这话,您能看透真不容易。有的人使了那么大劲儿不还在养心殿里呆着嘛我以为天天的抢人家差事,戳在主子眼窝里,回来怎么也是个常在的衔儿。谁知道几里山路白走了,主子一点儿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您说,是不是忒不值当了”

琼珠手上一顿,嘴角挑出个嘲讽的弧度,“这儿横竖没外人,咱们说说掏心窝的话吧其实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想得主子垂青呢当值七八年,能晋位肯定是好事儿。不能晋位的,大不了满了役再出去嫁人。最尴尬的就是开了脸不发恩旨的,你说这怎么弄”

素以哟了声,“真没想到主子是这样的人,您开了脸了那不成啊,开了脸往后嫁人不易。您姐姐不是贵妃吗赶紧去跟前求求,让贵妃给做个主啊急死人的买卖,您运气真不好。”

琼珠被她说得愣住了,半天才驳道,“别跟我扯犊子,我说的是你,我替你着急呢在木兰围场那晚,你那个万岁爷不是招你侍寝了吗大家明面上不说,私底下谁不知道啊,你还装”

素以嗤地一笑,“难为您惦记了整一个月,我说没侍寝您还不信,叫我怎么办呢其实您别盯着我,我就是个小宫女儿,您和我计较能计较出什么花来我和万岁爷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再怎么也走不到一块儿。您这会子该给贵主儿通个气,没瞧见静嫔直往上窜吗我记得主子秋狝前最后一个招幸的是她,回来头一个又是她,这么着估摸五阿哥也快来了。我听二总管说,静嫔娘家官衔儿不低,是个什么总督。不防着点儿,回头再晋个妃位,那一眨眼可就到跟前了。”

琼珠一想是啊,她这人不着调,说的话还算在理。当然口头是不能服软的,先给她抛个白眼儿,等手上活完了,再打发底下小丫头往储秀宫跑一趟吧

素以对着琼珠时可以调整得像只斗鸡,可一旦闲下来,她就有种前所未有的失落感。主子的身子要调理,回来这一路她都悉心的照料他。司帐管得宽,经常管到御膳房进的吃食上去。什么乌鸡汤野鸭子汤,把他伺候得坐月子似的。眼下补得差不多了,回来有劲儿翻牌子了,这叫什么呢她心里发涩,还是不后悔待他一片赤诚。主子好她就高兴,哪怕看着他夜夜笙歌,只要他健健朗朗的,她就觉得自己有寄托。真是喜欢到了一定程度了,没什么占有欲,因为清楚知道他不可能属于谁。素以抽抽鼻子,自己真是善解人意,大方得十分悲情。

惆怅了一阵,回东边庑房里打盹去。昨天晚上值了夜,今天白天可以小睡两三个时辰。不想回他坦,他坦里有鬼见愁的琼珠,还是庑房里睡得踏实。

天儿不好,从穿堂过来落了一头的雪。到了门口拍拍雪沫子进屋,打起门帘一股热烘烘的暖流夹着炭气迎面袭来,那贞全然没察觉,光顾着坐在桌旁看一封大红烫金柬。她进去忙推了窗,“看什么看得这么专心味儿恁的大也没闻出来”

那贞扬扬手,脸上带着笑,“家里捎礼单进来叫我瞧。”

她挨过去,探脖子看,喃喃念道,“金凤十只、金镶青金方胜垂挂两件、金莲花盆景簪一对、碎小正珠二颗、米珠十颗、红雕漆长屉匣十对,雕紫檀长方匣六对、红填漆菊花式捧盒二对”展开了红金柬,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看得人眼晕,“这么多,全是你的陪嫁”

那贞嗳了声,“我瞧得出来,家里为了给我撑场面,花了大力气了。指婚配给贝子爷,又是个正室,东西少了拿不出手,怕过去给姑嫂笑话。”她叹了口气,“我阿玛就是个五品官儿,俸禄能有多少呢。这么一堆东西,把老本儿都挖出来了,怪道人家说生闺女赔钱。”

素以摇摇头,“不说宫中,宅门里也不易。还是草原上好,男家十张皮子就把姑娘聘过门了,没那么多弯弯绕,不就是过日子嘛”

那贞觑眼儿看她,“你还真打算回乌兰木通去在京里花花世界看迷了眼,再回那里能过得惯吗把万岁爷和个五大三粗黑脸膛子爷们儿放在一处,你到底挑谁”

gu903();她故作大方的笑起来,“有万岁爷什么事儿草原汉子自有他爽朗的地方,你没瞧见他们在马背上的样子,和京城的皇亲国戚们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