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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略 尤四姐 2381 字 9个月前

素以回过神来,计较了下冲他蹲福,“我求大总管一件事,请大总管成全。”

荣寿听了挤进来,斜眼看她,抱着拂尘嗯了声,“先说说什么事儿,你是知道的,我能做主的地方有限,不能满口答应你。”

“不是什么难事儿,大总管抬抬手就能办到。”她逢迎了两句才道,“我手脚不利索,惹主子不高兴了。我是想,与其顶着风头,不如先避一避的好。既是为我自己,也是为着万岁爷。大总管,您瞧,是不是先把我调到针线上去”

荣寿很为难的样子,“你是御前人,又是万岁爷看重的,我自作主张怕担待不起。”他吮唇想了想,“这么的,就说身上不利索,算你告假。你到四执库跟着料理穿戴档去,我让琼珠先替你两天,你看成不成”

素以谢恩不迭,横竖躲一阵是一阵。荣寿他们打什么主意她也管不上了,调不了职唯有称病,病着病着万岁爷听惯了,慢慢便淡忘了。

没错,这就是剧透图接下来某个章节会出现这样的场景,哈哈哈,好笑吧作者贴的是一个梨y笑着摸着被剥开的一根香蕉的o︿o

第45章

她是能躲则躲,长满寿却不这么想。她往四执库去,那岂不是正合了荣寿和琼珠的意要说啊,眼下能进幸,回宫后就能往上爬。皇上不是无情无义的人,既然有那么点抬爱的意思,只要她肯花心思,就没有琼珠的空子能钻。先前里头不知发生了什么,看皇帝脸色不佳,没成事是肯定的。火候还差点,那就得发把力往上送一送。打铁要趁热,这当口卸了肩,下回再要拾掇就难了。

他往高座上瞧,皇帝正观亲贵们猎鹿呢。看城外面箭矢如雨,南苑祁人马背上打天下,各旗子弟生猎都是好手。今儿小公爷也不赖,全心全力的挽弓射箭,不像以前每每拉空弦糊弄鬼,这回天上飞的地上走的,顺带手撸了个盆满钵满,光獐子就三四十条。

长满寿运了运气,“主子,奴才回您个事儿。”

皇帝目视远方,半天才答应一声,“说。”

长满寿环顾左右,见荣寿不在,方靠近了高座打千儿回话,“奴才听说素以告了假,荣大总管让琼珠替她,把她调到四执库给冯岚青打下手做针线活去了。”

皇帝听了毫无反应,连眼皮子都没哆嗦一下,不过脸色阴沉下来,嘴唇紧抿着,从侧面看上去有点瘆人。长满寿噤住了,缩着脖子退到后面,把话都憋回了肚子里。太阳斜照,他眯嬉着眼儿抬脸望望,穹隆分两色,一半红一半蓝,是草原上才能得见的景儿。挺好的日子,巴巴瞧荣寿越蹿越高,往后恐怕更没有他站脚的地方了。

正自怨自艾,皇帝启了启唇,“她告假告出花来了,知会荣寿一声,往后素以的假一概不准。真要是病得当不了差,先让她来给朕瞧。朕不点头,她就得乖乖上值,别想出什么幺蛾子。”

长满寿听了这个立马打了鸡血,抖擞起精神,响亮的应了个嗻,“主子您圣明,我瞧素以活蹦乱跳也不像生病的样子,八成是偷懒耍花枪,主子回头好好说说她,奴才这就往四执库传话去。”说着颠起来,撒丫子便往后扈处跑。

那头素以正跟着冯岚青归置皇帝换下了的衣裳,成堆的摊在案台上,她没去过四执库,也不知怎么料理才好。无头苍蝇一样转,“谙达,这些都要洗的要往浣衣局运”

冯岚青回了回头,“不用,万岁爷的龙袍衮服都不能下水。看看这些镶滚刺绣,正龙团花也好,万福万寿图也好,都是鲜染挑丝贴金箔制成的,一入水就花了。”

“那怎么办不洗就干放着吗”

冯岚青一笑,俩大豁牙子,“要不您以为呢咱们四执库随扈光板车就三十辆是干嘛使万岁爷和寻常过日子可不一样,您只当衣裳脏了浆洗浆洗还能用要这样,万岁爷答应,造办处也不能答应啊看看苏州街那块儿的绣工,从早忙到晚是干什么主子衣裳常换常新,就没穿过第二水的。不光主子爷,连宫里皇后主子和各宫贵主儿小主儿也都是这样。除了一些低等宫妃的绢绢能下水,但凡排得上号的,他就不穿旧衣裳。脏了不怕,搁着,到时候收归库里。内务府造办处有专管穿戴的衙门,您说内务府里当差怎么发迹起来不就是从这些地方剪边得来的吗”言罢想起来,摆摆手道,“咳,瞧我和您白话这些。您是主子跟前红人儿,这些嘎七马八的零碎也不必知道。到我这儿来混迹两天,入库的帮着记个档就成,不费您什么功夫。”

素以叹了口气,抚抚那些精巧的做工。一缕缕一道道的牡丹带、盘金满绣、黑白鬼子栏干,入人眼也就三两天,转手就撂,难免有些伤感。她晃晃脑袋,“这挑费太大了”

“这是排场,不能免的。”冯岚青举着茶壶嘬壶嘴儿,吱溜一声响,又道,“老百姓过日子,家来个穷亲戚打秋风,不喜爱的,或旧或款儿不好的,打包袱就送人了。宫里衣裳不能够,没人拿龙袍做人情的吧上回库房里闹耗子,清库清到最后满地的金片子,衣裳都给祸害完了,可惜了的。”

素以曼声应着,坐在桌前蘸笔登帐,等着苏拉翻看,一样样报花名儿,“万丝生丝缨冠一顶、石青金龙褂一件、白玉钩马尾纽带一组、行龙镶熏貂披领一件”

造完了册让冯岚青过目,冯太监打眼一看,笑道,“姑姑好漂亮笔头子,宫女子大多不识字,您这手是擎小儿打下的底子”

素以笑道,“开蒙的时候跟着家里哥子们读过两天书,也是凑手胡写。”

冯太监笑得别有深意,“也是的,一个女人没肚才,就像手炉里没加炭,看着好看,不顶用。还是会学问的好,将来管家做奶奶,哪儿都用得上。”

素以谦虚着,“老话儿都说了,文章越好越损命,识文断字未必有锦绣的前程。闷吃糊涂过,活得比谁都好。”

“那可没定规的,福气长在骨头缝里,跌跟斗都跌不掉。其实官场上也比老婆行市,正一品,大宰相,家里供尊奶奶佛,那佛不知人事七窍不通,说出去也埋汰人。大字儿不认识一个,巴望配位满腹才情的状元郎看戏看迷了”冯太监吸着口茶末子,呸的一声啐了。

素以笑了笑,她眼下是所谓的御前红人,到哪儿都有人捧着,听惯了就不稀奇了。定下心来琢磨穿戴档以前的记档,门上闪身进来个人,叫了声素以。抬起眼看,是长满寿。她站起身问,“谙达怎么来了”

长满寿摇着胖身子过来,“别折腾了,你调到这儿,他荣寿做不了主。主子那儿点了名头,赶紧回去换身衣裳跟着走吧这个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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