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2 / 2)

gu903();见陆吾不进来,蒹葭从美人榻上下来,走到陆吾身边自然攀住他肩膀,在他耳边呵气如兰,“怎么不敢进来,是因为这么多年不见,你也知道愧对于我吗?”

迷迭花香扑面而来,陆吾神智有瞬间的迷茫,顷刻间意识到香气不对劲,屏住呼吸眼神凌厉望向她,一掌将其推开,“你不是蒹葭,你是谁?但蒹葭是无辜的。”

“我是谁?”面前的女子有着蒹葭一样的模样,一样的声音,却有着不一样的笑容和语调,她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笑话,当即无所顾忌大笑起来,“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谁?阿吾,不过一千年而已,你竟然就把我忘得干干净净了,让我好不伤心啊。”

陆吾眉心微蹙,莫名有一猜想浮出脑海,心头大震,“你是妖王?”

面前的女子笑得眉眼弯弯,“你终于想起来我是谁了?是呀,我是妖王,千年不见,你还和千年前一样。”

妖王被封印在不周山已有千年,千年间人间不曾有妖王的传言,而如今妖王却出现在人间,难道能破除不周山封印的山河洛书落入了妖邪手中?

“你是如何从不周山的封印下出来的?”

“你心中知道答案何必问我?不周山能压制我的只有你的山河洛书,多亏了蒹葭,我这才得以脱身。”

“你利用她?她是无辜的,你何必将她牵扯其中。”

“无辜?”妖王倏然间大笑起来,“阿吾,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她和我长得一样,她又怎么会是无辜的?事到如今我和你实话实说吧,谁让我在你面前从来不曾说过一句谎话。她只不过是我一百年前从不周山送往人间的一枚棋子罢了,她的眼睛就是我的眼睛,我知道她在人间的一切,也知道她和你经历的过去,看来,和你相伴的这段时间,动心了?”

“男欢女爱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千年前我们不也是如此吗?也是,轮回转世千年,你早就不是你了,所以你不记得当年哪怕毁去一身的修为,也要把我封印在不周山的事,你忘了你曾经费尽心机所做的一切,而你所做的这一切不过只是徒劳罢了。”

陆吾沉默直视她,“一枚棋子?蒹葭只是你在人间的一枚棋子?”

妖王轻抚着衣袖上的皱褶,兀自笑道:“若不是这颗我安插在人间的棋子,我又怎么能如此顺利离开不周山?我只是安排她偷山河洛书,却没想到你们有着天壤之别的两人,竟然还能相遇,阿吾,一颗棋子罢了,你不必如此上心,你若喜欢,我把她送给你,如何?”

“她有血有肉,不是你的傀儡。”

妖王脸上笑容一滞,认真看着陆吾,重新审视着他,仿佛从不认识他一般,“轮回千年,你果然变了许多,如此有人情味,可不像你。”

“既然如今我已经出来了,千年前的那笔账我们也该好好算算,阿吾,我永远记得千年前你将我封印在不周山时是如何的狠心,我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她抬头望向门外蓝天,“白云苍狗,世事无常,这人间,终究会落到我的手里。”

蒹葭身体一软,失去意识昏倒在地。

陆吾一把接住她,望着昏迷不醒的蒹葭面色沉重。

第99章

蒹葭昏迷了三天三夜,梦里光怪陆离,她梦到了百年前的自己降生于长安,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自己一日日长大,看到了长大后属于自己的那场浩劫,看着自己在修真界游荡百年,最终以在不周山捡到伤痕累累的陆吾而终结。

但她并没有醒,思绪好像跨越了千山万水,跨越时间长河,她来到一个简陋的竹屋中。

竹屋虽然简陋,屋外却是难得的世外桃源,绿水青山,微风拂过荷塘还能闻到缕缕清香,万籁俱静,整个人间仿佛只剩下她,荷塘前的男人。

男人摘下一朵荷花来到她面前,无奈的语气却满是包容,“你要的荷花。”

蒹葭呆呆的接过。

面前的男人是陆吾,也不是陆吾,他几乎和陆吾长得一模一样,说话的声音,微笑时的神态,几乎无二,但蒹葭知道,他不是陆吾。

惊疑错愕间,天旋地转,她站在时间的长河中,看着斗转星移万物凋零又复苏,看着千万年前的自己和陆吾的过去,从相遇相知相识到相爱,最后在陆吾散尽一身修为,将她关押在不周山而落幕。

她从睡梦中惊醒,呆愣望着眼前虚无的一点,脑海中回顾着自己睡梦里看到的一切。

原来,她只是妖王安插在人间的一颗棋子,在她解开治国策论中的秘密,找到山河洛书的那一刻,妖王就知道了一切。

房门从外推开,霓裳手中端着一碗汤药走进,见蒹葭醒了冲外喊道:“师叔,蒹葭醒了。”

陆吾从外走来,眉心紧缩打量着蒹葭,并将手搭在她脉搏上仔细号脉,见她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有什么觉得不舒服的地方吗?”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问,没有问她是谁,为何晕倒,也没有问她山河洛书现在何处。

宋窈摇头。

“这几天你就待在万剑山庄,哪里也不要去。”

“发生什么事了?”

陆吾沉默,蒹葭看向霓裳,见两人神色有异追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霓裳脸色沉重,“不周山的禁制破了。”

“破了?妖王拿到了山河洛书?她如何拿到的?”倏然间她想到了什么,喃喃道:“是我,山河洛书就在治国策论里,是我……”

不周山的禁制破了,冲破禁制的那日天地无光,地震山摇,无数妖魔自不周山而出,无数门派弟子下山降妖除魔,整个人间沦为炼狱,百姓蜷居于城中闭门不敢出,饶是如此,依然有不少城外的百姓惨遭妖邪毒手。

“如今计较这些已是于事无补……”

蒹葭望着屋外乌云笼罩下的天空,兀自问道:“妖王呢?”

“不知道,自不周山的禁制破了之后,妖王便不曾出现过。”

“不曾出现过。”蒹葭喃喃自语,仿佛丢了魂,回头看了陆吾一眼,“你放心,我会待在山庄,哪也不去。”

蒹葭承诺了哪里也不去就真的连小院的门都不曾踏出过一步,她蜗居在那小院守着一方天地,好像人世间的腥风血雨都与她无关。

团子也不出去瞎逛了,整日趴在她面前百无聊赖甩着尾巴。

他陪着蒹葭百年了,从未见过蒹葭这幅模样过。

“蒹葭,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

团子尾巴在桌上甩来甩去,“我们在一块一百年了,这一百年里我从未见过你这个样子,你就算被抢了再罕见的稀世宝物也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如丧考妣。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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