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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十年后的怀双书哪怕是见到了这样的悟苫清,脸上并没有松动半分,淡然道:“你并未杀人,何来的罪名。”

悟苫清脸色重新恢复了冷漠,漆黑的瞳仁里寡淡的让人生寒,“杀了如何,没杀又如何”

“你明明知道,我并不在意我是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也不在意能不能成为瑶台银阙上的仙人,无论是享万人敬仰,还是受万人唾骂,对于我来说”

“都抵不过这个十年,被你遗弃掉的十年。”

这番话说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而且还是从一个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字的人嘴里吐出来的,如若是一般人早就高兴的昏了头,可怀双书脸上还是挂着虚假的笑意,泛着血光的瞳仁里参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不要丢下我。”

悟苫清终于鼓足了最后的一丝勇气,抓住了怀双书衣衫的衣角,见他没什么异色,小心翼翼又欣喜若狂的埋在了怀双书的怀里。

“我真的怕了。”

欺凌侮辱、与狗做伴、恶鬼喧嚣,以及身处黑暗之中,这个从来没说过怕的木愣子,第一次对着怀双书说了害怕

或许,真如他口中所说,世间的种种苦痛灾难,都抵不过怀双书的一个决绝的背影。

怀双书眼里一片赤红,里面像是翻涌着惊涛骇浪,他缓缓闭上了眼,叹了口气,最后轻轻揽住了悟苫清的肩膀。

我又何尝不是想的疯魔,不过这世间最深刻的不是想的疯魔,而是习惯的想

从怀双书话里抬起头,悟苫清耳尖通红,面色恢复了平静。

心中虽然难为情,可抓着怀双书衣角的手却死都不撒开。

怀双书心里好笑,把他的手拿下来,改为握在手里,温度从手心传到了心底,虽冰凉刺骨,可悟苫清心里却骄阳似火。

进了屋,房里也很是凌乱,仿佛很久没有收拾过一般,桌椅和地上都布满了灰尘,看起来很是脏乱和狼藉。

悟苫清有些不适的咳嗽了两声,看了眼旁边的怀双书。

他微阖着眼,狭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比起当年,他现在的泪痣的颜色看起来更深了一些,也让当年温雅的脸上多了些妖冶的味道,宽大的衣袖露出了许多丑陋的疤痕,三清别过眼不愿再看,心中狂暴的杀气在心里肆虐,自从恢复记忆以来,他无数次想把当年在场的所有人碎尸万段,这其中也包括他自己。

悟苫清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问出了自己一直犹豫又想问的话。

“后来呢”

怀双书偏过脸,这个角度让他看起来温润了许多,如玉的脸庞泛着浅浅的光泽。

“嗯”

他轻应了一声,似乎是不知道三清问的什么。

悟苫清料想他可能又想转移问题,严肃着脸,低声问道:“你下了处决台后,又发生了什么”

怀双书低头浅笑,望着眼前空荡荡的屋子,眼里有些悠长。

当悟苫清以为他又想避而不谈的时候,怀双书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朝暮救了我。”

猛地听到怀双书开口,他瞬间抬起了头。

许久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悟苫清心里有些陌生。

“可知道长魂灯”

悟苫清点了点头。

怀双书勾了勾嘴角,又继续道:“长盛不衰,生生不息,魂为灯,魄为火,身死灯不灭,这便是魇魔的魂器长魂灯。”

“朝暮在这世上只活了十个年头,在十岁生辰的第二天,便断了气。”

“”

悟苫清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他的脸。

第47章第46章

“之所以能活过来,便是长魂灯替他续了命。”

不过这长魂灯虽能改天续命,但却不能易经洗髓,虽然能活下来,但也不能修炼,离不了药碗,好在他把心思全部放在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上,没想到做出来的东西不仅在魔界赫赫有名,连修仙界都有所耳闻,其中最闻名的便是这千面皮,他的封号也是由此而来。

千面皮跟名字一样,一张人皮上有千副面孔,而这千副面孔都是随心所化,随念成形,需舍弃本来相貌,与千面皮进行融合,三界内仅此一张,所以也只是听过其名,却未见过其物。

怀双书死后,七零八落的尸体被扔在了乱葬岗,魂魄则被束缚于阵中,本该在第七日魂飞魄散,可那天夜里却天生异相,狂风大作,只余音书院那一处风平浪静,霞光四起,如同白昼。

三个月后,本该魂飞魄散的怀双书竟是复生在了俗世之中,不过体内却凭空多了一件东西。

凤盈盈告诉他,当年她从云游山上下来,到乱葬岗的途中碰上了怀安熙,他们两人找了三天三夜,才大概把尸体找全,凤盈盈本来打算下土安葬,可没想到怀安熙却告诉她,有办法让怀双书生还,这本来是无稽之谈,可凤盈盈那时本就穷途末路,哪还能想这些,一听这话,瞬间高兴的找不到北,连夜就回了书院。

一回到书院,怀安熙就把自己和怀双书的尸体关在房里,嘱咐凤盈盈千万不能进来。

过了三天后,凤盈盈实在受不了了,破门而进,但屋内却没有怀安熙的身影,她赶紧走到床边,发现怀双书还好好的躺在床上,检查了下他身上的伤口,竟然发现在慢慢愈合,怕那些修仙门派回来,,凤盈盈又瘸着腿把怀双书背到了山上的破庙里。

呆了三个月后,身上的伤口全部结了疤,怀双书重新睁开了眼睛。

凤盈盈喜极而泣,可怀双书却又不顾她的阻拦,重新去到了冥界。

熬孟婆汤的老太告诉他,那个孩子不愿上奈何桥,早已跳下了忘川河中。

离了长魂灯的怀安熙,虚弱的连维持完整的魂魄都艰难,更别提这条恶鬼横行的忘川河。

老太欲言又止,可怀双书却是不信邪,白天在忘川河里寻他,晚上就偷偷摸着的上云游山,这样的日子过了整整十年。

河中成千上万的恶鬼都被他一一问遍,这些年他见到了生前为非作歹的贪官,也有杀人不见眼的魔头,甚至有从天坛堕落的仙人,可却独独不见一普通的白衣少年。

十年后,他从忘川河中出来的时候,看到那桥头那老太,旁边小心翼翼的躲着两个小丫头。

听说是当年死皮赖活的不肯上这奈何桥,那老太没办法,就让她们跟在身边打杂,没想到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他这个祸根子。

听完了的悟苫清低头沉默不语,心里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他本就心思简单,这些复杂的情绪显然已经超出了他脑袋的负荷。

人都是自私的,悟苫清的这颗心本就狭小,当年起码还装了点吃的,自从修仙了,吃饭的位置都没了,所有位置都就只剩下了一个怀双书。

可悟苫清看到怀双书眼底的痛楚市,心里却有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了。

“三清,去后院给我打壶酒。”讲完了的怀双书突然回头看了他一眼。

悟苫清有些莫名,这人不是从来不喝酒吗,怎地今天这么奇怪,但见他心情不太好,也没多说,乖顺的往后院去了。

见到悟苫清的背影消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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