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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纱 西风紧 2360 字 9个月前

gu903();打完一轮,对面贼众无一伤亡,都愕然地看着官兵,不知所以然。孙千总红着脸骂道:“你妈的,是不是没上铁蛋光吓唬人了”

有人说道:“太远了,打不着。”

“那傻站着干啥给我上前五十步,对准了打”

众军小心地向前推进了一会,贼营里刷刷射出几根箭来,插在空地上直摇晃,众军忙停止了前进,再上去就得被射中了。孙千总大吼道:“上前五十步,上”随便他怎么吼,众军就像拉磨的犟驴一般,就是不肯再上前一步。

旁边一个军士道:“这些兔崽子,生怕炸膛,火药上得少,不然怎地一百步远都打不到”孙千总听罢下令军士多装火药,干死对面那帮乌合之众。不料砰地枪响之后,只见几个军士倒在地上大声惨叫,痛得在地上滚来滚去,手上血肉模糊,惨不忍睹。这下可好,没打着盐匪,先自己受伤了几个人。

对面的盐匪见状,终于回过味,怪叫着就冲将过来,骑在马上的贼人将宽刀甩得滴溜溜直转,官兵见状,撒腿就跑,任孙千总怎么吼叫也不管用。

张问见状,拽了一把正目瞪口呆的楚桑一把,沉声道:“楚大人,还看什么,快走”众官兵争先恐后,还没触就即溃,向后奔到山前的空地边际,那里是一片稻田,稻田中间只有羊肠般的田梗小路。

小路只容得单人行走,众军前拥后挤,后边的心慌之下跳进水田中,将刚拔节的稻子踩得狼藉一片。稻田的浅水下边,是尺深的烂泥,腿陷在里边,哔叽直响,行走困难。贼人追到田边,放了几箭,陷在田中的军士最是好射,背上中箭者,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百余全副武装的军士,好不容易逃过稻田,上了大路,孙千总顿时破口大骂。有胆大的百姓站在村口看着狼狈不堪的官兵,又让众人大觉丢脸,叫嚷着回去再战。“狗日的,不是前边的先跑,老子们还能痛快杀一回”“王三哥,我明明见着您第一个先跑,瞧您盔甲都给丢了”

孙千总怒道:“谁先跑的,给老子揪出来王三,你先跑的”

那被唤作王三的军士骨瘦如柴,腿上全是稀泥,头盔胸甲全不见了,兵器也没有,空着手瞪眼道:“你们可别冤枉俺,当时俺站在后排,前边的推挤着把俺往回弄,前边的不跑,俺怎么会跑,明明是站前边的李大脚先跑”

“来人,给老子一起绑了”孙千总望着稻田对面捧腹大笑的贼众,脸上涨得通红,大吼道,“本将要整顿军纪,谁敢再跑,就给老子往死里打站好了,回去再战娘的,一个私盐窝点都拿不下,老子怎么回去交差老子不好过,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张问摸着额头,看了一眼西沉的太阳,说道:“孙千总,我看还是先去县衙,广招快手为好。这稻田左右都是水,中间一条小道,行走困难,天黑之前,你就是想从稻田攻过去也是不易。”

孙千总红脸道:“既然张大人发话,那就听您的,贼众比咱们人多,到县里再调些人过来。”

于是众人骂骂咧咧地前往富阳县城,走到县里时,天已经黑了,孙千总出示了镍司衙门的票文,守城的军士这才说去禀报首领官。过得不久,城门大开,放下吊桥,一个绿袍官儿便带着许多皂隶,提着灯笼迎出。

“本将是镍司衙门的千总孙立”孙千总回头看了一眼张问,“这位是省里的提举张大人,咱们奉命清剿盐匪,地方一应官吏,都要协助公务。”

绿袍官儿听罢对张问作揖道:“下官富阳县丞马文良,恭迎张大人。”马县丞也不管孙千总,在他的眼里,既然有省里的文官在场,武将就都是跑腿的。

而实际上只有孙千总才有省里的公文,张问只是跟过来看情况而已。张问见马县丞只和自己说话,想着白天这孙千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张问也就一副当仁不让主持大局的模样。马县丞等人急忙跟在后面,一边细述盐匪的恶迹。

众人到得县衙,县里给孙千总的兵马安排了食宿,张问却忙着叫县丞召集弓手马队,协助剿匪。不管镍司衙门要干什么,张问准备先在这里掌握主动权,等在省里的左光斗来信指示,到时候办事也容易些不是。

孙千总是镍司衙门派下来的人,万一以后处理盐匪时,东林和镍司衙门的意思有分歧,张问要靠孙千总恐怕靠不住,所以先要将这县丞镇住,好有帮手。

张问想罢便对马县丞说道:“富阳县的知县因为渎职,已经被查办了”

马县丞听罢腰弯得更弓了。

“鹿山的盐匪,影响极坏,不仅省里震怒,马县丞,你知道抓知县的是什么人吗”

马县丞擦了一把额头,躬身道:“锦锦衣卫”

张问点点头道:“你明白就好,锦衣卫是谁的人现在富阳县没有知县,出了什么事儿,就得县丞顶着,你可得实心用事,把盐匪捉了,好好的送到省里,鹿山那档子事,大伙都可以交差了不是。”

“是、是,下官一切但听张大人吩咐,一定实、实心办差。县衙现在能调出一百皂隶捕快,请张大人示下,是否要签押牌票,从各地征调青壮协助”

张问坐在椅子上寻思着白天发生的事,因盐场在山下,无险可守,匪众都集中前面,不愿舍弃盐场,实际上很好打,只需有一员猛将,加上一小队官兵就可以冲破匪众。缺的不是人,是带头的猛将。

想罢便问道:“百余弓手马队,已经够了,县里可有勇士”

马县丞歪头想了良久,摇摇头道:“大人是知道的,眼下浙江盐价已涨到了三两一斤,私盐也能卖到二两,盐匪玩命抵抗官兵,上回前任堂尊亲提快手进剿,也不筹效,对付这般亡命之徒,实在难办。”

“难道一股盐匪,还要去苏州请总督府的兵马来剿”张问没好气地说道。

“不敢、不敢”马县丞额上冒出两根黑线,皱眉苦思许久,忽然抬起头来,面有喜色道,“下官怎地把他们给忘了”

“谁”

“四川总兵官刘铤,还有石砫宣抚使秦良玉今儿刚到,都住在会馆里,大人何不请他们帮忙”

张问愕然道:“总兵怎会在富阳县”

马县丞道:“大人放心,绝不会假,下官接待时已看了边防印信。刘铤率四万川军,秦良玉率五千白杆军,都是应朝廷明召,北调辽东的。听说大军正在长江上,因浙江调配给他们的粮草军饷迟迟未到,人饿马饥,刘铤等人催促不来,便要亲自去杭州布政司责问,路经富阳,天快黑了,就在这里休息一晚。”

第二折浙江政略

段十三刘铤

当张问走到川军刘铤住的公馆门口时,只听得一个带着磁性,忧伤而高亢的男声在用四川话唱歌,“高高山上一树槐,手把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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