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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纱 西风紧 2371 字 9个月前

gu903();过了半天,魏忠贤的眼睛眯出一道缝儿来,看着张问低声道:“咱家要你把黄齐做了,能办到吗”

张问吃了一惊,这厮开口就语出惊人,把黄齐做了就是杀掉

魏忠贤只说了一句话,又把眼睛闭上了,喉咙里隆隆闷响,像是有痰卡在里边一样,一副昏昏沉沉的模样。

只让张问自个在那寻思。张问倒是很快想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要把黄齐弄死在上虞县。

民变发生后,定然有言官上书弹劾,皇帝不理也没关系,造成舆论,连皇帝一块骂。万历皇帝听了心里肯定不好受,他也下不起狠心大杀文官。税使又要臭一回,东林为民请命,政治声望再次提升。

这时候如果黄齐死在了上虞县,那民变的事,就有人顶罪了,对世人有了交代。让黄齐顶罪,又不能让他获罪而死,否则等于向浙江的利益集团认输,所以要让黄齐死得不明不白。怎么死的,太监那边还可以做文章,东林要骂,就没那么理直气壮了。

张问寻思了许久,只有一个疑问,便说道:“下官想明白了,可魏公公为什么要下官动手”

这种事,税厂大可以自己阴着干,没必要让张问知道。

第一折乘醉听风雨

段二九鬼火

张问不明白要弄死黄齐这样的密事,为什么要找自己去干。按理张问不过是个局外人,魏忠贤让张问掺和什么

魏忠贤没有回答,闭着眼睛,喉咙咕咕直响在那装比,显得自己高深莫测,也就是让张问自个去猜。张问想了半天,始终没搞明白。难道魏忠贤他们缺人,要拉自己入伙可这也太轻率了吧,之前他们完全就不认识。

这时魏忠贤的眼睛眯开一条缝儿,见张问还立在书案旁边冥思苦想,魏忠贤便用闷声闷气的不太清楚的鼻音说道:“咱家觉得你也猜不出来,这事儿你慢慢想。不过咱家给你说的那件事,张大人,你可想好了,愿意去办么”

那件事,就是搞死黄齐的事。张问当即沉住气在脑中飞快地权衡。要说就眼前的状况,张问当然不能杀黄齐,因为沈家的意思是不能让黄齐死了,无疑这时候张问还没有实力和沈家,乃至后面的利益集团叫板。

但是从长远来讲,张问意识到这是铺子的好时机,因为这魏忠贤以后是可能大红大紫的,正好借他之手对付仇人。

利弊不好权衡,这个时候,张问猛地想起张盈给黄齐下的毒,心下顿时一亮,不过这样有点对不住张嫣就是了,略一细想,已想到了完全之策。

张问便不再犹豫,当即说道:“说实话,下官没想明白缘由,但是下官久仰魏公公大名,魏公公交代的事,下官不敢不从。”

“哦”魏忠贤大喜,顾不得装深沉,半眯的眼睛居然大睁开了,面带笑意,“你倒是个识时务的人。”

魏忠贤这时候还是个默默无闻的普通太监而已,地方上的文官有谁这么对他说过话,有谁把他拍得这么舒服也不由得他十分舒坦喜悦了。

这时候张问将魏忠贤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道这么一句好听的话就动容了张问总觉得这魏忠贤不是有多大能耐的主,可又不敢完全确定,谁知道这太监是不是装的但装的可能性不大,世上什么事总得有个原因不是,魏忠贤犯不着装孙子啊。

张问低声道:“下官准备用毒,只要黄税使中毒,九日之内定会毒发身亡。不过这种毒有独门解药,那江湖世家的人常在上虞城隍庙出现,替人消灾受人钱财,如果魏公公见到黄税使去城隍庙,那定是因为他知道了此毒,去寻解药的。魏公公只要派人暗中跟着,那江湖中人怕惹上麻烦,便不会现身,黄税使必死无疑。”

魏忠贤那用墨笔画得溜长的眉毛一动,笑道:“此法甚妙,九日暴毙,不作痕迹。”

事情交代清楚,魏忠贤便带着侍卫离开县衙。黄齐想跟着一块走,可人家不愿意跟他一起。

魏忠贤等人身作普通衣服,混进路人中,转悠了一会,没发现有人跟踪,才取道去一家客栈。身边的另一个太监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干爹,您说那张问能把事儿办成么”

“哼哼。”魏忠贤半眯着眼睛说道,“你没瞧着他对咱家的敬畏,他还有胆子忽悠咱家不成”

“儿子总觉得这事哪里不太对劲”

魏忠贤一脸不快道:“你知道个屁,黄齐是皇爷派下来的人,咱们得留条后路不是,谁见着咱家去过县衙了黄齐一个快死的人,他还能说出来不成”

那太监急忙说道:“干爹说得是。”太监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还是觉得让这么个不熟悉人知道了密事不是很妥当。

几个人进了客栈,走到楼上的上房门口。三三两两有几个人在四周走动,那几个人见了魏忠贤,拱手行了一礼,魏忠贤没有管他们,直接走到房门口敲门。

一个同样乔装打扮的太监给魏忠贤看了房门,魏忠贤走进去,反手关上房门,纳头便拜:“世子殿下交代奴婢办的事,奴婢已经办好了。”

北面的暖阁,有一块帘布遮着,里边坐着的人,自然就是世子朱由校。朱由检还是个少年,皮肤白净,可就是脸色苍白了点,毫无血色。可见他的身体不是很好,纵观朱氏血脉,中后期以后没有几个长命的皇帝,恐怕是有遗传疾病。

朱由校正拿着一本书在那里看,听罢魏忠贤的话,便放下了书本。这本该死的书,很多字朱由校都不认识,只怪那抚养自己的李选侍,小时候不让他读书。

朱由校面色沉静,表情和他的年龄十分不符,只淡淡说了一句:“知道了。”

虽然朱由校在帘布后面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可魏忠贤身体伏得很低,丝毫不敢大意,恭恭敬敬地说道:“奴婢在外边侍候着。”

朱由校揉了揉太阳穴,又说道:“魏忠贤,你进来,还有一件事要差你去办。”

“是。”魏忠贤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那眼睛早不半眯着了,睁得老大。他的身子弓着,像女人一般迈着小碎步,生怕弄出一点声音来,走到帘子面前,轻轻撩起,刚走进去,便急忙伏倒听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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