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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纱 西风紧 2348 字 9个月前

gu903();前面的快手奔到车前,下马问道:“堂尊,堂尊,该怎么办”

张问心道该来的已经来了,忙道:“调头,换条街走。”这群人不下几千人,张问认为是去搞税使的。

官吏衙役等让开道路,走到沿江坊才停下来。张问走下车来,在曹娥江边观看,街上已经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前去打探消息的皂衣回报说,是上城厢周围的百姓,民情激愤,守城官兵阻挡不住,就涌进城里来了。

“上城厢的百姓一起声势,其他地方的大户百姓定然响应,事态一发不可收拾”张问急忙下令回县衙,下令升大堂。张问自坐于公座上,黄仁直作为沈家在县衙的代表,也坐在暖阁一侧。张问沉思片刻,命令道:“即刻关闭城门,县城戒严各快手衙役带兵器防卫,本官要尽守土之责”

他提起笔,写了牌票用大印,差点衙役:“即刻发往各厢各里,遍招快手,各带兵器到县,直宿防卫”

这时张问的管家曹安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暖阁旁边的黄仁直,走上公座,在张问耳边低声道:“老奴已经探明了,那些乱民,由几个大户及家丁带头,或煽动,或出钱,挟裹百姓而至。”

黄仁直见二人耳语,低声提醒道:“上回沈小姐带的话”张问沉声道:“本官现在站在哪边,黄先生还不清楚么”黄仁直这才点了点头。

张问又提起笔,飞快地写了一篇公文,将近日发生的事情原委细述清楚,连梁县丞被门板夹的事都写了,递给黄仁直道:“这是本官准备上报的公文,黄先生看看有何疏漏。”黄仁直看了一遍,见文中将民变的责任全部推到税监身上,甚是满意。张问便用印、漆封,命皂隶八百里加急递传绍兴府。

到了晚间,张问依然秉烛而坐,广派公人注意周围动静。忽报城门失陷,新的暴民冲入城中,借机抢劫违法,暴民人数陡增到万余人。

张问转身取下墙上的长剑,说道:“即刻差点弓兵快手,随我出衙,保护城中百姓。”

管之安忙劝道:“堂尊,此时乱民如蚁,衙中快手,加上新招壮丁,不过数百人,此时出去,恐于事无补。”

张问道:“乱民不过乌合之众,只要杀一儆百,便可驱赶,有何可惧”遂点弓马青壮两百余人,自率众人出衙。

众人出得县衙,点了火把,街上一时亮成一遍,张问骑马冲在前面,走到丁字路口向南一转,便看见一群人正在一家店铺门口聚集。

那些乱民吆喝着将支撑屋檐的木柱掀翻在地,正要撞门,见北面来了大批官兵,一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张问大喝道:“放箭”

弓手遂射出乱箭,中箭者数人,余者惊慌之下争相逃窜。张问冲将过去,提起一个中箭受伤的人的头发,刷地一声拔出长剑。

那人吓得脸色煞白,大喊道:“不要、不要”张问哪管他惨叫,拿着剑就在他脖子上乱锯,锯了许久才将头颅锯下来,身上被血染得绯红。那头颅犹自大睁着眼睛,众人见罢皆尽失色。

张问提着头颅,复上马来,继续向南行进。途中乱民,见北面的火把亮成一片,人声鼎沸,乱局之下无智者率领,不知官兵虚实,但见一头戴乌纱的官员,手里提着血淋淋的头颅,乱民怎敢上前,纷纷逃窜。

“敲锣,传知县的命令,各户出壮丁协助官府平乱,除暴安民。”张问对身边的皂隶喊道。

皂隶敲锣,众人大喊,作用只限于壮大声势,恐吓乱民,却并没有多少壮丁出来,这时候外面闹哄哄乱成一片,百姓都龟缩在家里不知所措。

第一折乘醉听风雨

段二六乱局

众官府公人沿途驱赶,在各街道作乱的暴民无人率领,人数虽多,却如一盘散沙。张问一马当前,令众官兵有所依赖,他便指挥马队弓兵进退冲杀,斩首数十,乱民尽相逃窜。

乱民如无头的苍蝇,只朝人多的地方钻,纷纷聚集在沈宅周围。张问情知那地方有几个大户的家丁为核心,不能去动,自己这点人也动不了,便命人控制了沿江坊的拱桥,调弓兵严阵驻守,不让乱民过河抢劫城中百姓。

周围的火把如漫天的繁星一般,人声鼎沸,张问自思道:要是税使被打死在沈宅中,自己可脱不了干系。但乱民如蚁,而且有沈家的人在旁边监视,张问一时束手无策。

要是等绍兴府的援兵到来,恐怕沈宅这样的民宅早被攻陷了,张问想罢十分头大。当今皇上可不管那么多,税使死在上虞县,极可能就要拿知县问罪。

正在这时,高升奔了过来,揖道:“堂尊,有个人要见您,小的见其穿着像是上回来县衙拜访堂尊的人,便来禀报。”

张问道:“什么穿着”

“回堂尊的话,那人玄衣,戴斗笠,就是上回画笛子的人。”

笛姑张问道:“快带过来。”过得一会,高升便将笛姑带了过来,张问忙屏退左右,问道:“笛姑,沈家小姐有什么话”

笛姑对张问抱拳行了一礼,又向旁边的黄仁直执礼,然后低声道:“事情出乎意料,少东家本打算将税监围困,制造声势。却不料受盘剥的其他大户见暴乱起来,私底下又煽动了许多人,这会儿恐怕要想打死税监。现在乱成一片,已无法阻止。”

张问心下疑惑,问道:“沈小姐的意思,税监不能死”按理沈家被抄了家,还被税监到处追捕,应该恨之入骨才对。

笛姑点点头道:“少东家叫我传话,请大人尽力保住黄齐的性命,现在院子正门的是咱们的人,可以从那里救出黄齐,注意另外的地方都无法控制。其他的事我也不清楚。”

张问转头看向黄仁直,说道:“还请黄先生指点,这是为何”黄仁直摸着胡须,犹豫片刻,说道:“这个老夫也不甚清楚。”

这时有混进乱民中的眼线从文昌桥上过来,因为是一个人,弓兵放近一看是熟人,便带到张问那边,禀报道:“堂尊,乱民找了梯子,从墙上翻进去了,已经在院子里面打起来。”

黄仁直急忙低声道:“大人,前门的应该会放黄齐通过,咱们赶快去接应。”

张问顾不得多想这中间的原因,税监死了,他也没有好果子吃,当即便率人赶过河去。沈宅周围已被乱民围了个水泄不通,两侧的围墙搭了许多梯子,底下还有人大喊:“税监抢了无数百姓家,里面藏着黄金白银,冲进去,谁拿到就是谁的”

官兵在张问的指挥下径直来到前门,那里的人果然很配合地让开了道路,但周围黑压压一片全是人,衙役快手竟然不敢上前。张问提剑策马上前,怒道:“抗命者,重罪论处”众人才紧跟着张问冲到门口。

这时那黄齐周围只剩下几个人护着向门口逃过来。张问喊道:“税使,下官在此,赶快过来。”

黄齐一张白脸因为惊讶更是煞白,跟个死人的脸差不多,见着张问身边有许多公差,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狂奔过来。

“张问,张大人,你可来了,快救咱家,咱家定然在皇爷面前给你好话。”黄齐奔过来,浑身直哆嗦。

张问命人将黄齐围在中心,又叫马夫牵马过来,将黄齐扶上马背。黄齐低低地伏在马背上,刚走两步,身上哆嗦着不甚摔下马来,弄了个嘴啃泥。

黄齐的随从忙将其扶起,一人夹一条胳膊,将两腿发软的黄齐拖着走。那些冲进宅子里的乱民正在里边乱抢,有心人注意到黄齐逃出,对黄齐恨之入骨者大呼其姓名,煽动百姓,挟裹家丁向这边扑过来。张问等人急忙通过文昌桥,回头喊道:“弓手拒桥射住阵脚”

弓兵放了一通箭,射死射伤多人,前面的乱民恐惧,不愿冲来,却被后面的人拥挤着向前推进,有的突然站住一个不留神被人掀翻在地,背上立刻踩过无数双脚,惨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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