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帝(养弟) 第20节(1 / 2)

那一年,正年少,窗外草茵茵花儿笑,桌前的题海测试还没了,若是敢早恋,老师的电话找……

收起对青葱美好的回忆,笑娘看前面的小姐妹们已经走远,她手里突然多了一卷字帖也不妥当,便交给身后的寒烟,让她藏在拎提的衣袋子里。

待到了晚上,她才得空展开那字帖。

崭新字帖被素色的缎带捆扎着,展开时,一股子新鲜的墨香味道迎面扑来。

再细细端详那字帖后面开版的年号月日,哪里是书斋里找到的落灰字帖?分明是前一天刚从书局子里拓印出来的。

笑娘来到这个时代也有一段时间了,自然知道这类孤本不轻易开印,可也有舍得银子的,可以给书局下高昂的定金,买版拓印一份。

她手里的这本显然便是这般来的,也不知盛轩学兄花费了多少月钱。

一时间手里没有几页的字帖顿时沉甸甸的。

自从她从父母那听闻,要给自己相看人家以后,她的心里便一直高悬忐忑着。

褚慎是个见过世面的,周遭的商贾人家的孩子,只怕褚慎自己都看不上眼。

笑娘也察觉出了继父对盛轩的另眼相待,那等子的眼神,分明是岳父大人在相看女婿。

而且今日褚慎待盛家父子的热忱,她在酒楼上也看得一清二楚,继父的打算,简直是不言自明。

若是给乔伊相看,二人的年龄相差太多,而且乔伊还小,显然不必这般急匆匆。

如此一来,便是要给自己的了。

想到这,笑娘微微叹了一口气,只怕岳父的打算要就此落空了。

那盛轩的颜很好,从老阿姨的眼光看来,也是心神荡漾,荷尔蒙飙高。难怪原书里的笑娘会蹂躏了他的身与心。

从终身伴侣的角度来说,这么纤拔挺秀,脾性纯良的少年任谁都是要说好的,家世更是无可挑剔,母亲和妹妹也是随和好相处的。

如果可以,笑娘觉得自己再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了。

但是自从那次茶会后,研雪爽约,不再来找自己,笑娘便琢磨出其中的微妙了。今日褚家设宴,这么大场合,也不见刘氏和盛小姐前来,便是有些有意疏远的意味在里面。

这种人情的远淡拿捏,本来也是她的职场必修课。细细一想,再结合平日里小姐们对盛家背景的言语,便能揣摩出来了。

想到这,笑娘倒是叹了一口气。古代的职业排序,本来就是士农工商。

商人甚至排在了手工业者的后面,属于让人轻贱的职业。若是,或者是像盛家这样准备让儿子考公务员的,还真看不上商户人家。

她经历过一场失败的婚姻。门不当户不对,对于男女双方来说其实都是一场灾难。只不过有人能在爱情的感召下,咬着牙挺过一辈子。有的人走到半路却后悔了而已。

既然如此,为何不看清楚,一开始便不要走在一起。

再说笑娘并不觉得自己家轻贱。来这个世界挨过饿,受过穷的她,渴望肉食远超过找个公务员男朋友。

自己的继父经商能赚钱,她也可以继续在纯玩团厮混,有何不好?

只是看来原书剧情的引力强大,让盛轩见了她依旧情不能自抑,甘心踏入情劫。

可她亦非原书女魔头,怎能辣手摧草?

盛公子这辈子有幸,不会让她再糟蹋一遭了。

这般想定,笑娘便将那字帖原样合上,预备第二日交还给盛轩,断了他的念想便是。

可是第二日恰好赶上了孙先生休沐,书塾停课一天。

笑娘见不到盛轩,却被继父叫到了书斋。

昨日也是赶巧,盛轩将那卷字帖交给笑娘时,恰好被从胡氏房里出来的褚慎从院墙轩窗里探看到了。

若是在早先,褚慎倒是乐见其成——小儿女自己有意,做父母的成全就是了。他一个军营里出来的汉子,压根就不拘小节。

可现在他知了盛家父母的意思,怎么容忍那盛公子与自己的女儿私相授受?

他虽然撞见,却不好直接撞破,毕竟笑娘是个小姑子,还要脸面,若是她对盛公子也有意,自己说得太过,她以泪洗面,郁郁寡欢该如何是好?

胡氏不是个能装事的,又在喂奶。褚慎不想告知她,让她心烦生火。

这么一来,褚慎一个昂扬七尺的男儿,竟然难得辗转了一夜。

但这事儿又不能迟疑,要尽早止损。

于是褚慎斟酌了一个早上,命寒烟将笑娘唤过来。可面对笑娘这么个沉沉静静的小姑娘,他对付乔伊的那一套瞪眼睛喝骂,又是不好用得……

笑娘从来没有见过继父如此云山雾罩地闲扯,待褚慎一边翻书现看,一边说了第三个男女私相授受没得好下场的典故后,实在忍不住了,干脆替继父点破。

“爹爹,你可是看到了女儿有何不妥,想要指正女儿的不是?”

褚慎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畅快说道:“那倒是没有……只不过我昨日无意中见盛家公子似乎给了你什么……”

笑娘倒是淡然一笑道:“盛学兄送了一套他家的字帖,给我和妹妹临摹。只是那字帖里的字形太深涩,恐怕我和乔伊都临得吃力。是以我本预备今日要还的,可是正赶上先生休沐,原还在发愁,如此一来,便请父亲代劳了。

说着,她命寒烟将那字帖拿来,递呈给了褚慎。

褚慎压根没想到继女竟然是掰黄瓜蘸酱,这么嘎嘣脆。一时间酝酿了许久的人生格言都没法施展,噎在了嗓子眼处。

他沉默了一会,道:“说起来,也是为父耽误了你,我若非商贾,你该有个大好的姻缘的。”

笑娘觉得母亲胡氏这辈子当真是走运,从破庙里救出了个磊落的君子。

褚慎先是怕自己私相授受,如今又自责,显然是在盛家父子那碰壁了,便将错处归结到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