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你能做什么?祁和失笑,以为司徒器还是觉得不安,想要帮忙。

我很厉害的,如果他们不满意这个结果,想要伤害你,我可以打得他们跪下叫爸爸。不管是男人还是男孩,总是蜜汁想要当别人的爸爸。

我有霜月了。祁和对司徒器介绍了他威武霸气的婢女,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好意。

司徒器看了眼霜月,霜月也在死死地盯着司徒器,她下意识地就想去确认一下藏在身上的暗器是否还在。这是一种她在遇到威胁时自然而然出现的本能。哪怕司徒器还什么都没有做,但她的直觉已经先一步察觉到了危险。

司徒器倒是只很平淡地看了眼霜月,就没有然后了,好似霜月在他眼中与平常遇到的普通人无异,他甚至都没有在霜月形貌昳丽的脸上停留一秒。

对此,祁和只能用小男孩来形容司徒器。

司徒器不只好像对情爱不开窍,还直得人神共愤,他对祁和道:她不是我的对手。

霜月果然被激怒了,自她出师后,她就很少有这样激烈的情绪,她对于一般人总是诡异地带着一种大型犬遇到小狗狗时的宽容与友好,觉得别人的攻击不痛不痒,甚至因为生怕自己伤害到对方而格外忍让。这种忍让,不是被当作了傻,就是被当作了好欺负。但总之,她是不会随随便便因为谁一句话,就产生觉得被挑衅了的不甘的。

司徒器却是个例外。

而在当下,霜月还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只能简单粗暴地归类为真不愧是司徒少将军啊,还是那么讨人厌。

于是,霜月脱口道:是不是对手,打过才知道。

霜月发来了切磋邀请。

司徒器却再次不为所动地摇了摇头。

你不和女人打?霜月自跟着师父习武以来,遇到过无数说这种话的男人,他们对待女性,总是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怜悯与傲慢,嘴上说着男女有别,实际上就是瞧不起,觉得女人永远没有办法和男人一样,甚至是比男人强。这进一步激怒了霜月。

司徒器却罕见地对霜月多了一些表情,诧异,奇怪以及淡淡的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不能和女人打?

在武功面前,没有男女。

那你为什么拒绝?

我说了啊,你打不过我。司徒器现在怀疑霜月怕不是个聋子。

霜月漂亮的脸皱起一团,她再无法忍耐,率先出手。她的身法快如闪电,打的就是一种出其不意。她好似化为了一道柔韧又凌厉的黑影,如一击必中的毒蛇,猛然从黑暗中蹿出,想要给予司徒器致命一击。

司徒器后退半步,从容躲过了霜月的这一刺。两人都同时很有默契地远离了祁和所在的地方,不想出现任何不应该存在的意外。

不知何时,霜月双手已经多了一对六棱峨眉刺,刺身长约一尺,中间粗,两头细,像箭一般,呈现出棱形的尖锐。刺身漆黑,便于隐藏,有两个圆环套在两手的中指之上,微微屈指就可以轻松做出刺、挑、拦等动作,搭配灵活的身法、多变的脚步,让人眼花缭乱,难以招架。

司徒器却连眉毛都没有挑一下,他手上没有任何兵器,也不想去拿一个兵器,就这么赤手空拳地迎敌而上了。

如果司徒品在这里,他会第一时间看出来,他弟这就是

在装逼。

像极了开屏的孔雀,他有足够的时间拿出武器,但是他不乐意,因为只有这样才会看上去更帅。从小司徒器学武,就特别迷信所谓的千里之外取敌首级。

当然,如果祁和不在场,司徒器还是会稳扎稳打一点的。

两人你来我往地打了起来,快如疾风,势如闪电。只有偶尔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及武器破空而来如哨一般尖锐的响动。

祁和这个外行不懂武功,但他是看着武侠片长大的,自认为多少还是能看懂一些。但没一会儿他就发现,在没有了背景音、旁白介绍,以及主角出招前非要喊出自己的武功路数之后,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深夜中的舞者,都归在了沉默之中。

他俩甚至连粗气都没有喘,也没有什么碰倒柱子、撞在墙上的惊天响动,一切都是压抑的,快速的以及危险的。

刀剑无眼,从不存在什么点到即止的切磋。

不过,这场比斗开始得快,结束得也快,在祁和还没有适应眼前如默片的一切时,司徒器与霜月已经同时停止,放了手,就像两只大型猛兽,各自退到了房中一角。霜月的眼睛时刻忌惮地看着司徒器,余韵未停。这是一种无声的剑拔弩张,但哪怕是祁和都能看得出来,霜月对司徒器要更加惧怕。

司徒器却已经像没事人一样,闲庭信步地走到一边,有闲心的为祁和重新点起了灯。火光不知道何时已经在他俩的打斗中熄灭了。

当光亮重新回到房间,司徒器看上去已与平常无异,还是那个没有长大的无害少年。

但正是因为他这样平常,才显得他格外的不平常。祁和怔怔地看着司徒器,那一刻,司徒器不再只是个祁和看着长大的亲戚家的男孩,他变成了一个具有攻击性与侵略性的男人,真正的男人。

司徒器挑着灯芯,笑问祁和:我过关了吗?

祁和看向霜月。

霜月是直线思维,有时候甚至会被人怀疑她其实是被野兽养大的。感觉到威胁了就攻击,打不过了就服气,简单又直白,一眼就可以看到她的全部。她心服口服地对祁和道:我不如少将军。

在祁和面前,他们默契地保持了绝不见血的原则,眼神凶狠,手上却留了余地。但,霜月还是明白,哪怕以命相搏,她也不一定是司徒器的对手。

甚至,她会死得更快。

都说字如其人,武功路数亦然,霜月在这场打斗中终于明白了,自己之前为什么从不觉得司徒少将军是个威胁,如今却如此警惕。因为司徒器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当他不想要展露自己时,他就可以平静得像个普通人,返璞归真到犹如没有开刃的剑。而这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当然,司徒器过去肯定是真的没有开刃的,真正改变他的,便是那一场战争。司徒器的武功有可能前后是一样的,但他的心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的狠辣是在真正的战争中锻炼出来的,受到了鲜血的洗礼。

但是当一切结束,司徒器再一次变成司徒器的时候,他依旧可以是那个走马章台的雍畿少年,好像随便一个谁都可以教会他什么叫做人的道理。

简直就是公子常说的变态嘛。霜月忍不住在心里道。她是正常人,正常人是打不过变态的。

祁和知道了司徒器的厉害,甚至有那么一点点被司徒器的帅气惊艳到了,但他还是得说:那我也不能让你来当我的护卫,你可是司徒少将军。

司徒器的脑回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从自己的理解出发:我可以不露脸,当你的暗卫,我轻功也可好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祁和对上了少年热忱的眼神,行吧,他就是这个意思。

祁和最终还是同意了带着司徒暗卫一同前往,他觉得这既能安抚司徒器,也能当个借口好第二天继续夸赞司徒器。总之,不可能再有其他理由了。嗯,没有了。

这天一早,他们就去了东宫。

今天不用上朝,负责在女天子病中监国的太子,根本没有理由拒绝祁和的求见,哪怕太子心里隐隐是有一些不好的预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