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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手下留情呢。千秋厘见他脸色沉得似要下雨,知道他是真的不悦,乖乖闭了嘴,任他给自己疗伤。

兄妹俩人只有他继承了母亲的天赋。东陆总共两位逆天禅修,一个是母亲,一个便是褚双拾,既有强大的自愈能力,又能为他人疗伤。很可惜,她空有一身攻击力,却没有疗伤的本事,自愈能力也与母亲和哥哥相去甚远。

东陆四道一族,四道分别是昆仑山法道、飞扬岛矢道、星沙山刃道和龙未山禅道,一族便是这深埋于地下的不死族。而龙未山禅道又分禅修与杀修,禅修修的是辅助,杀修修的是攻击。

千秋厘便是修的攻击,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修。

小时候,褚双拾总喜欢“丑小怪丑小怪”地叫她,长大后又把中间那个小字换成八。

双拾说她长得难看,说她弱鸡。明知她弱,易受伤,却总爱揍她,毫不手软。从小到大,褚双拾对她做的最多的事,便是把她打个半死再给她疗伤。怜惜不存在的。因为她长得不需要怜惜。

难看便难看吧,反正她又不靠脸吃饭。

“厘厘,”褚双拾突然喊她,语气不太好,却也不像是生她的气。

“嗯”

“这小家伙咱不要了。”

千秋厘不解地看着他,迷惑的目光落到他脸上。

双拾被这目光弄得烦躁不堪,不耐烦地吼道,“傻子,活着不好吗”

千秋厘懂了他的意思。每一个不死族的孩子都是踩在母亲的尸骸上降生的。不死族的胎儿在腹内会不断攫取母体的元灵,以至于很多孕妇在生产之时已是油尽灯枯的状态。强悍如他们的母亲,也险些死在生产时。便是她命大不容易死,却不一定抗得过生产这一关。

“因为怕死便让自己的孩子去死,哥哥希望厘厘做这样的人”

“总比做死人强”

“”千秋厘被褚双拾噎得张口无言,一把将他悬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打掉,蛮横道,“我就要”

“不准要”

“偏要”

“我不同意”

“关你屁事”

双拾气得拿一双血红的眼睛眦着她。

兄妹俩从小吵到大,不管争吵的缘由是什么,因为都不是什么讲理的人,每次吵到最后总会演变成这样你梗着脖子我瞪着双眼简单粗暴的耍赖。于是,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把对方打到口服。

对峙一刻,千秋厘哼了声,撸起袖管。她都已经做好开打的准备了,却不想听到褚双拾那张气歪的嘴里蚊子嗡嗡似的吐出几个字,“谁干的”

哈千秋厘捏紧的拳头陡然一松,一脸懵逼地瞅着褚双拾。

双拾看她这副呆头鹅的样子就来气,咬牙,“老子问你是谁这么大狗胆把你肚子弄大”

“哦,你见过的,和尚。”

“老子灭了他”

千秋厘一把薅住他,“他不知情不过是个凡人和尚,连你一根手指头都受不住,你别伤了他”

“种都种上了还能不知情”

“咳,说来话长”千秋厘摸摸鼻子。

双拾扭头,看禽兽一样看着她,“你把人给强了”还是把人弄晕了强的那种。

“你妹妹我需要用强”千秋厘不悦地挑起眉,挺了挺脊背上那根属于不死族的傲骨。

双拾叉腰看着她,审视中带着嫌弃,这张脸他是一百个嫌弃一千个看不上一万个不稀罕。所以,到底是不是用了强还真不好说

可这丫头向来对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儿兴趣不大,也从未正眼瞧过哪个男子一眼。就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和尚,哪里便值得她另眼相看了

“当初是谁大言不惭,说天下没有能配得上的人这回却又是谁看上个凡人还被搞大了肚子”褚双拾提起这茬就气得腿肚子抽筋,“这贼秃驴除了一张脸还算过得去,哪一点值得你,值得你不要命”辛辛苦苦种的白菜,再歪瓜裂枣也不能给头秃驴拱。大掌往脑门上狠狠一拍,娘老子的,气得说不出话了。

千秋厘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前将褚双拾的手拉下来,按上他的额头,在那根突突跳动的青筋上压了压。

“我不知道,哥哥,我也不知道我第一眼见到他,就像见到另外半个我,我一见到他就满心欢喜,忍不住想亲近他,我知道他是个凡人,不适合我,可是我就想要他,只想要他,我也不知道我是为什么。”

千秋厘很少这样好好地和褚双拾说话,他的满腔怒火顿时有些无所适从,“厘厘,他陪不了你多久,他的寿命不过短短数十年,连你的一根头发丝儿都赶不上。”

不死族虽人丁凋零,生长速度缓于常人,寿命之长却也是常人远不可及的。常人的一生,于不死族而言,不过是生命长河之中的一瞬。

“我不管,也不在乎。”

“他死了呢他死了你怎么办”

“孩子都有了你问我怎么办”

“”

双拾张了张嘴,陡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子这就叫他去修炼,虽然入门来说年龄大了些,总比一辈子凡胎肉骨强。他要敢说不,老子拍死他”说完,瞬移到了关着烛心的屋子。

烛心正打坐。褚双拾一看他这副八风不动无欲无求的菩萨样就来气,隔空抢过他的持珠便往地上一掷。串绳倏地崩断,乌黑的小叶紫檀珠子滚了一地。

“明日明日你便与厘厘成亲,成亲之后我亲自引你入门,教你修道。”不带商量的余地。

烛心慢悠悠睁开凤眼,慢悠悠起身,弯腰将散落在地的小叶紫檀珠子一颗颗拾起,不紧不慢道:“小僧乃是出家人,不可婚娶。”

千秋厘后脚瞬移过来,却未进入,闲闲靠在门上看着烛心捡珠子,见他一手牵了宽大的袍袖,瘦长的身躯迤迤然下弯,清姿铮铮又佼佼,便抑制不住地勾了唇,她家和尚虽是个凡人和尚,却也自有一股不输神佛的超然气度。

“出家人又如何头发是削了可下面那玩意儿没削啊。”褚双拾谑道。

烛心面不改色。“小僧已于佛前受持八戒,至心皈依我佛。”

“哦,现在知道自己是和尚了,当初压着我家厘厘造小人儿的时候怎没想起来啊少他老子的废话,是俩撇的就痛快些,敢作敢当”

烛心眼中现出一丝愕然与疑惑,眉心又隐隐现出个川字来。“施主方才所说,小僧不懂。令妹许是认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