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1 / 2)

等了很久对方都没有回复。

不回算了,明明是他惹她不高兴,谁还不是小公主呢。

靳小爱盯着手机,不放过任何一个消息,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他不会又变了吧?

想到上一次惹他生气,还有今天在办公室里,好像两次都是他情绪失控后,他才显露那种奇怪的面貌。

她有点不放心,速度在九宫格打出一行字发出去:【没死吱一声。】

手机被抽走,刘婼君不悦道:“跟人谈话的过程中认真听对方说话,是最基本的礼貌。”

靳小爱:“抱歉,您说到哪了?”

刘婼君说:“我跟你阳叔叔商量过了,他认为我有必要把这件事告诉你,让你知道。”

靳小爱兴致缺缺,目光一直停留在手机上,“什么事。”

“是关于阳剡的亲生母亲,臻美卿的。”

靳小爱猛地抬起脸。

刘婼君知道靳小爱一直都想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不说也是碍于阳家的面子,既然阳启刚建议告诉她,也就没必要瞒着,“听着,我没有介入她的婚姻,你阳叔叔跟她,从来没有过夫妻之实。”

靳小爱:“那阳剡是从哪儿来的?”

“别插话,让我说完。”

“哦。”

“这件事要从二十九年前说起,那时候阳氏依靠帝家的帮助,事业才逐步有了起色,但是生意场上,磕磕碰碰在所难免,为了迅速翻身,阳氏和臻家进行了一场商业联姻,那个时候的社会风气就是如此,外界看强强联姻,噱头一下子就打上了,那场联姻可以说是非常顺利。”

不愧是节目主持人,直奔主题,总结能力可以。

靳小爱已经被这个故事吸引住了。

“但事实上,这对新人各自都有心头爱。”

不必说,各自的心头爱,一个是她,那另一个呢?

靳小爱没插话。

“一个是阳家的独生子,另一个是臻家的独生女,在那个年代,生在那样的家庭,为家族放弃爱情的多不胜数,称不上伟大,他们的行为只是一种普遍的社会现象。”

刘婼君看她一眼,靳小爱轻轻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刘婼君才继续说:“我,启刚,美卿,还有你爸爸,我们四个人之间本来就是谁也不亏欠谁,美卿厌世,是因为另一个男人,破罐子破摔同意联姻,也是因为那个跟她同居了一年多的男人。那个男人的离开,对她打击太大,她所能做的,就是为家族尽一份力,等完成了这个使命,就是离开的时候。”

事实上她也真的这么做了。

靳小爱忍不住问:“那阳剡究竟是谁的孩子?”

“阳剡是美卿的亲生儿子,也是你阳叔叔的血脉。”

靳小爱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什么狗血的私生子戏码。

又疑惑:“不是说他两从没同过房?”

还是说,阳剡是动用科学医疗手段搞出来的试管婴儿?

“阳剡是试管婴儿。”刘婼君说:“两人因为架不住双方家庭的压力,你叔叔和她商量过,就一块儿到医院做了试管,那个时候国内这方面还不够成熟,她一个人在国外辛苦了很长一段时间。”

靳小爱自然是不能理解那个年代人的想法,既然相爱,为什么都要分开,既然不爱,为什么要通过那样的方式留下一个孩子。仔细想想,也不难理解。两个大家族,都是独苗,大家族注重香火继承,要是没有继承人,祖辈们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对拥有几百亿身家的大家庭而言,领养来的孩子始终没有自己生出来的靠谱。

“两人相敬如宾,各过各的,日子原本也算过得去,可是突然有一天,美卿最爱的那个人出现了。阳剡看到的是母亲疯狂爱着父亲,而实际上另有其人,这个人是她的初恋情人,也是辜负她的人。”

一个被宣告死亡的人,爱到骨子里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如花美眷在侧,儿女双全,任谁也接受不了这种事吧。

“那个男人,拿了臻家的钱远走高飞,到了国外,娶了老婆,生了孩子,某一年偷偷回去祭祖,正好被美卿撞见。要知道她当初因为他的死讯,整个人抑郁了一年多啊,她本来的性格是非常活泼热情的,当时的她,就像行尸走肉。她那样高贵优雅的一个人,在大街上抓着男人的袖子,被对方无情甩开,哭着喊着质问,最后得到的答复是一句从没爱过。他坦言看上的是臻家的钱,多么现实的说法。”

靳小爱气得肺都要炸了:“那个欺骗她的渣男实在可恶!那她为什么不告诉阳剡实话?”

“告诉自己的亲生儿子,她住在他爸爸家里,吃他的用他的,心里却爱着别的男人?这是多么失败的人生,孩子心目中伟大母亲的形象将会荡然无存,她做不到,换做是我,也同样做不到。”刘婼君看着女儿,“就如同现在,我一定要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就是不想让你认为,你的母亲是个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靳小爱胸膛剧烈起伏着,如果被他遇见那个渣男,一定会让他感受到生不如死的待遇,“叔叔为什么不澄清自己?他明明什么也没做,两个人之间清清白白,阳剡的妈妈心里也有别人,最后为什么要他独自承受被人非议,替那个渣男背锅呢?”

“父母是可以为了孩子牺牲很多东西的,包括自己的理想,这算不得什么。”刘婼君说,“至于你爸爸,他是一个好父亲,但他不是一个好丈夫。你要明白一点,如果真的是我对不起他,他绝对不会把遗产交给我,更不会让我替你监护。”

靳小爱对父母的故事其实是有所耳闻的,只是不愿意承认疼爱自己的父亲当年强迫了母亲,迫使她生下自己,总是在下意识的回避这个问题罢了。

她生硬地转移话题,“那个男人呢?死没死?”

“拿了钱移民了,就回来过那么一次,后来消失得很彻底。”

刘婼君带靳小爱到对面的画室,打开了尘封已久的画册。

靳小爱第一次踏进这里,感觉和想象中的貌似不太一样。

“这是美卿生前最爱的一幅画,她亲手画的,原图是一张黑白照。”刘婼君指着画册上的人,笑着说:“这个是我,这是你阳叔叔,我们在学校门口,我和她十九岁,你阳叔叔二十一,那个时候,真好啊。”

靳小爱很少看母亲发自肺腑的笑容,做节目的时候偶尔会笑,那也是职业微笑,不得不说她笑起来真的很美。

画室里陈列着各种画册、画纸和名贵木材制成的书架,这里有专人打扫,虽然尘封多年,依然整洁如初。

刘婼君轻抚着木质书柜,这些遗物有太多年少的回忆,她们曾是最亲密的朋友,整个青春都有对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