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尧柔牵着乔桐,准备从另一侧的回廊先行离开。

乔桐发现,母亲的步子很急,且略显慌乱,她手心溢出了细汗,还在发颤呢。

乔桐略略惊讶,母亲到底是害怕段侯爷?还是......紧张?

自从两家婚事定下之后,母亲竟是没有在外祖父面前表露任何“不愿嫁”的意思。乔桐虽说畏惧梦里的事情成真,但那段侯爷对母亲好像是一心一意,她万不能因为捉摸不透的梦境,而误了母亲的终生,总之,乔家是断然不能不回了。

乔桐最怕的不是母亲改嫁给段侯爷,而是担心沈墨.....她转头悄然去看,只看到了沈墨孤冷的半张俊脸。

她想着,若是自己不招惹他不就行了?

更别提把匕首刺杀他!

尧柔母女一离开,段青山就开始心绪不宁了,稍作片刻就打算回城,他需找几个高手好好切磋一番,消磨一下过旺的精力才行。

沈墨与段家兄弟也要离开,欧阳愠这厮的眼神委实热切.赤.裸,看的段家兄弟两人一阵毛骨悚然。

欧阳愠见三位少年皆要离开,难免扫兴,手中折扇一开,哀怨道:“原本我此番入京,本想与你们几人好生聚聚,怎的如此匆忙就要离开?若不留下一起泡浴?”

段家兄弟从头发丝到脚心,都在排斥着欧阳愠的诱惑:“......”无论到了何时,男儿根本一定要护好。更不能遭受一个少年纨绔的轻薄。

“不去!”

“.......”

这么激动干啥子嘛。

***

欧阳愠刚回到将军府,就被冀侯单独叫过去问话。

冀侯其貌不扬,瞧着儿子如此玉树临风,他虽是面上有光,但就是因着欧阳愠太过俊美了,有些事让冀侯很不安,在私底下,冀侯没什么架子,还亲自给宝贝儿子剥了只柑橘,道:“愠儿啊,这雍州世子如今也在盛京,据为父派出的探子打探,雍侯也急着让他娶妻,你万不能输给他!”

这还需要打探么?易连城那家伙已经恨不能告之天下,他此番入京,是来讨媳妇的。

欧阳愠靠在东坡椅上,接过冀侯亲自剥的柑橘,那张白玉般的小脸瞬间凝重了起来:“雍侯那个老狐狸,把他儿子也教养成了小狐狸,易连城这些年一直在藏拙,在外人面前装作纨绔不化,实则早就在暗中规划了自己的势力,这点把戏还能瞒的了我的眼睛!”

冀侯闻言,看着宝贝儿子的目光简直在发亮,他这个儿子非但生的好看,还是个智囊,前些年还帮他打过胜仗,没想到儿子早就将易连城的底细摸的一清二楚。

冀侯道:“你母亲刚生下你二妹不久,眼下还在家中休养,待你姑母与段侯爷成婚,为父就要先行一步回冀州,你一人留在盛京,定要小心。盛京不同于冀州,鱼龙混杂,卧虎藏龙,我儿凡事不可冒进,尽力即可。”

欧阳愠露出一个“一切皆在掌控之中”的表情,示意冀侯再剥一只柑橘,又说:“父亲放心,我心里有数,如今放眼整个盛京,段家虽是一直以来隐藏锋芒,但论实力,当真不是寻常世家能比的,儿子打算先从段家入手。”

冀侯觉得欧阳愠言之有理,但又不由得惋惜了一句:“可惜啊,段家没有女儿!若是我冀州能与段家结成秦晋之好,将来的大业必定事半功倍。”

欧阳家的祖上是皇嗣,前朝覆灭之后,才改姓欧阳,冀侯虽是没甚大本事,但祖宗遗训一直铭记在心,当初之所以迎娶尧家二女,也是看重尧家的兵权,不过这冀侯虽是野心勃勃,却也是个惧内,眼下连带着儿子的话,他也不敢置喙。

欧阳愠眯眼一笑,瞬间三月桃花绽放,美的毫无人性,他说:“没有女儿又如何,不是还有三位公子么。”

冀侯应了一声,反应了一下才恍然大悟,滕然站起身,指着爱子,“你!你怎的死性不改,此番入京,你务必要娶一房妻子回冀州,实在不行,乔桐丫头也不错!”

冀侯十分担心,儿子会在断袖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作为一个老父亲,他有这个责任和义务制止儿子走岔道。

欧阳愠心累得慌,表妹再好,她也不能娶了人家呀。

她摆了摆修长白皙的手,“父亲,您就别管了,我定不会让您失望,我的姻缘定是这天底下最出众的门户。”至于段家三位少年,到底选哪位还是一个问题。

沈墨太过孤冷,且也又不是段家人,但委实是人中之龙,无论是相貌,气度,还是本事,都是无可挑剔的,她已经眼馋了几年了......

段瑞稳重尚谋,却是不及段珏风趣。

其实,欧阳愠觉得,三个她都想要啊!

大魏朝的纲法需改改,男子可以三妻四妾,为何女子就不行?!

***

转眼到了一月之后,这一天的盛京热闹非凡,就是皇亲国戚成婚也没有今日这等派头。

段青山命了一个铁骑营的卫兵在迎亲的街道两侧挂上了簇新大红绉纱的灯笼,由红绸一只只相连,放眼望去,一路从侯府延绵到了尧大将军府,红红灼灼,煞是惹眼,当真应了十里红妆那句话了。世人皆道:尧家三娘子一定是上辈子救苦救难了,从乔家和离之后,竟能得来如此姻缘。

伺候尧柔梳妆的全福人,除却尧家这边的姻亲之外,段青山还特意安排了德高望重的先帝伴读家的张夫人。

尧柔坐在锦杌上,看着铜镜中已着大妆的女子,甚是觉得陌生。

她曾经最为惧怕,甚至是见之厌倦的人,今日就要来迎娶她了.....

尧柔觉得一切发生的太快,赐婚的圣旨一下来,她便是能开口说话,也回绝不了段青山,一想到那厮猴急的样子,尧柔攥紧了手中的锦帕,无端的慌张焦虑。

张夫人已经给不少贵女当过全福人,但今个儿瞧着尧柔,这等容色当真不属于头次出嫁的姑娘家,如雪的肌肤比那尚好的绸缎还要丝滑,她安静的像朵盛开在春露下的雪色牡丹,美中透着媚,难怪段侯爷到了这个年纪也要非卿不娶呢。

“侯夫人,这吉时来尚没到,侯爷一早就带着迎亲的队伍过来了,眼下正在前院吃酒呢。”全福人笑道。

闻言,尧柔心尖一颤,愈加慌乱了。

这才将将巳时,平阳侯府离着尧家足有两个时辰的路,他是几时就出发的?!

尧柔的相貌偏向娇媚,寻常时候都是不施粉黛,这才给人清雅如荷花初绽之感,此刻浅着淡妆,听了全福利的话,面颊瞬间涨的彤红,整个人瞧着当真是魅色天成。

***

同一时间的前院,段青山身着一身大红色吉服,他剑眉朗目,凤仪峻整,正被尧大将军灌着酒。

段青山今日甚是欢愉,也不打算和老丈人计较,但今天是他和乔柔的大日子,万不能露出醉态,遂眼神示意了三位少年过来挡酒。

段珏嘴甜,张口就来:“外祖父,我对您敬仰已久,今日定要好生陪着您多喝两杯。”

段瑞也随后跟上,总之万不能让尧大将军耽搁了父亲迎娶新母亲:“要论起大魏朝最勇猛的将军,外祖父乃第一人,就是我父亲也不及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