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1 / 2)

这时,周氏拉了拉身后的两个孩子,也额头触地的求道:“姨父,您就给我一条生路吧,我自己倒是无所谓了,可乔煜不能一直名不正言不顺啊!他好歹也是二爷的亲儿子,也是您的亲孙子啊!”

乔酥和乔煜会意,也朝着乔老爷子连连磕头:“求祖父给一条生路!”

乔煜....就连姓氏都改成乔了,乔老爷子瞧了一眼那男孩,果真是与乔二爷的眉眼有几分相似。

然,这桩事有辱门庭,这无疑让乔老爷子在官场上颜面尽失,指着乔二爷又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此事一出,你今后仕途上再无机会了!”

别说是乔二爷晋升无望了,御史一封奏疏上去,乔老爷子和乔大爷也会一并受到牵连。

而且尧家那边也不好应对,大魏朝是在马背上打下的江山,历代皇帝重武轻文,饶是如今朝廷对武将开始压制,但像尧家这样的门庭,依旧是不宜得罪的。

不过,既然是乔家的孩子,自是不能流落在外,乔老爷子顾着明面上的功夫,在乔二爷身上连抽了几下。

乔老太太忙上前劝道:“老爷!事已至此,眼下惩戒又有何用?还是想想如何安顿了金凤和两个孩子吧!”

乔桐一直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她发现祖母非但护着外室一家子,甚至早就知道乔酥其实就是父亲的亲生女儿。

乔桐气的双手发颤,因着母亲是哑巴之故,父亲与母亲很少亲密,她已经记不清父亲也有多久没有去母亲屋里,更别提与母亲说说贴几话。

这些年,母亲虽是占着乔二夫人的身份,但事实上,与守活寡没甚区别。

乔桐当真气不过,母亲无法开口说话,她便替母亲道:“祖母,乔煜是父亲的儿子,那自是应当留下,可表姐呢?她为何要留下?她不是张家的女儿么?”

小姑娘声音清脆甜糯,但乔老太太却是老脸一僵,当即无话可说。

谁料,乔酥和周氏当真是厉害人物,这便要死要活的哭了起来。

周氏:“乔家能留下煜儿,我已心满意足,这辈子也没什么念想了,我这就带着酥儿离开,断然不能让旁人不高兴了。”她意有所指。

乔酥也哭:“表舅舅一日是我的父亲,便终生是我的父亲,请受酥儿一拜。”说着,她朝着乔二爷连连磕头。

这种场面当真是让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乔桐气鼓鼓的,恨不能当场撕下这对母女伪善的面孔,奈何她毫无证据,总不能拿自己的梦境指责这对母女!

这时,乔二爷的一颗心都碎了,怒视了乔桐一眼:“大人的事,你插什么嘴?给我回房去!”

乔桐此前甚是不懂,为何母亲这般美貌,父亲却是对母亲异常冷落,害的母亲这些年备受阖府上下的轻视。乔桐现在才知道,原来父亲的心思从来就没有放在母亲身上。连带着她也不怎么待见。

倘若按着梦中所言,乔酥也是父亲的骨肉,那么父亲和母亲成婚之前,他便已经和周氏珠胎暗结了!

乔桐一想到母亲时常独自一人黯然神伤,而父亲却将温情统统给了老相好,她当场就没忍住,又说:“表姐时常来乔家串门,我此前就觉得表姐看着眼熟,此刻再瞧着,怎的和父亲也有几分相像。”

乔桐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脸都白了。

乔老太太更是如此,其实,她十几年前就知道周氏怀了乔二爷的孩子,才嫁入了承恩伯府张家。也就是说,张家给乔家养了十几年的孩子。

乔二爷养外室算不得严重。

可若是当年的丑事爆出来,别说是乔二爷的仕途了,承恩伯府张家那头也会过来寻麻烦!

“放肆!”乔老太太突然爆喝了一声,“桐桐!谁给你这个胆子乱嚼舌根子,你表姐是张家的姑娘,如何会像你父亲?!”

见乔老太太剧烈反应,乔桐心里基本有数了。

看来她的梦境都是真的,那沈墨呢......难怪有关他的事也是真的?

他会成为自己的舅舅?并且在几年之后举兵造反,成为一代暴君?

乔桐眼前一片混乱,梦中诸多景象交织,她已经分不清是现世,还是在梦境,两个呼吸之后,她失去了知觉,当场昏厥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乔桐:太可怕了,梦境都成真了,我不想要舅舅啊!

沈墨:谁是你舅舅?叫夫君。

第3章平阳侯府

平阳侯府,归德堂内。

段老太君半百出头的年纪,一头黑鸦鸦的墨发,戴着镶和田美玉的眉勒,着一身宝蓝色葫芦双喜纹的遍地金褙子,富态百出。

老人家肤色甚是光泽,精神矍铄,她将面前数十份画册递到了段青山的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语重心长道:“侯爷,你今年已而立,岁数不大,正当壮年,沈氏走了有八年了,你也该成婚了!”

“这十几位是盛京正当适婚的姑娘,我找人算过生辰八字了,都是和你相配的,也都适合生养,眼下定下婚事,年底成婚,来年就能生下一儿半女了。”

段老太君提及子嗣,眼睛都是发光的。

段青山是老太君的唯一剩下的儿子,段家倒是还有几房,不过并非是段老太君亲生。

段青山早年是盛京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只是不成想,数年之前从边陲回来后,像是变了一个人。这些年时常远征在外,婚事一直耽搁着。

曾经的段青山也是个不靠谱的花花肠子,占着家世煊赫,人又俊朗高大,不知道招惹了多少小姑娘,还曾将尧大将军府的嫡女欺负哭了。人家一个哑巴也是可怜,被段青山困在了臂弯里,都无法向人求救。

段家和尧家本就有世仇,那次尧大将军还登门闹事了。

这样一个风流纨绔的子弟,身边早该莺莺燕燕成群,至今却是孑然一身,当初就算是娶了沈氏之后,他二人也不曾生下子嗣。

段青山揉了揉眉心,三十岁的年纪正当男子风华正茂时,他是武将出身,行事一惯乖张,俊逸的眉宇之间总有一股子邪性痞态,这些年刀尖舔血历练下来,人倒是持重内敛多了。

段青山没有去看那些画册,他冲着段老太君一笑:“母亲,我有心仪人,如果不出意外,今年年底应当能够成婚。”

闻言,段老太君一怔:“你,你前年远征,直到上个月才回盛京,你几时有了心仪人?是哪家的姑娘?你确定年底就能把人娶回来?你可曾求娶过了?”

段老太君那叫一个激动,对她而言,眼下关键之事,就是让段青山延绵子嗣,她又说:“侯府这几个孩子都不是你的嫡亲骨血,你若是再不留下段家血脉,日后让我如何有颜面去见你死后的父亲!”

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