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短命白月光后,和反派HE了 第75节(1 / 2)

他的身体轻轻一震。

半晌,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把下巴贴在她的发顶,轻飘飘地说道:“那一族,只有活到成年,才可以拥有名字。”

桑远远先是有些不解,待回过神时,只觉心底泛起一阵隐疼。

怀璧其罪的冥族孩子,很难活得到成年。

“所以你从前没有名字。”她轻声问道。

“嗯,”幽无命轻快地说,“姓明的叫我‘喂’或者‘哎’,别人看我生得漂亮,都叫我小公子。小桑果,我是个天才。那时候我看他们,就是一群傻子。”

她一半心神在聆听他的心跳,一半心神在听他絮叨。

幽无命情绪深沉。

“出生时的记忆,我都记得。”他缓声道,“我知道姜雁姬是什么时候偷偷溜走的,那时候我大约出生了两个来月,她还抱着我哭了一会儿呢,好像十分舍不得的样子,但她还是走了。后来,便有人来偷袭我们,被姓明的打跑了。再后来,姓明的带着我搬了家。”

“我当时真没想到是姜雁姬做的,我还挺想念她,怕她回来找不着我们。姓明的性子太寡淡了,没劲,姜雁姬和他在一起,还有那么点意思。我独自一人时,便拿着木头,雕姜雁姬,雕了一个又一个。我真的很想她啊。”

“我时常想着,她若是回心转意,回来找我们却找不到,那该有多焦急?天底下,哪个做娘亲的会不想念自己的儿子呢?我还记得她喂奶的样子,眼睛是亮的,嘴巴是弯的,整个身上,有一层白色的光。”

他不再说了,伏下脑袋,在她的乌发丛中嗅来嗅去。

好像她是什么镇定心神的药。

她的双手仍被他缚着,无法拥抱他,只能往他怀中钻得更深了些。想到方才他拿着木头人和她笑闹的模样,她心中感到一阵酸涩,不知该怎样抚慰他才好。

他的伤实在是太深了,又伤在了最致命的地方,旁人永远无法感同身受。任何安慰劝解都显得那么苍白。

若那单纯只是恨的话,报了仇还能大快人心。可偏偏恨中又缠了爱,缠了雏鸟对生母的依恋。没了恨,他便什么也没有了。

幽无命当初攻入天都,存的本来就是与姜雁姬同归于尽的心,而不单单是杀死她。

他要毁灭一切,包括他自己。

那么今日呢?她的份量,足够将他从深渊拉上来吗?

“幽无命,无论如何,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她探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凝视着他。

他垂下头来,盯着她,目光逐渐深沉。

这一刻,这个男人极为罕见地露出了真实的模样。

没有假笑,没有戏谑,没有伪装。

他的眸底有些微动容,极轻极缓地问她:“到底喜欢我什么?不自量力想要拉住我,会和我一起掉下去,尸骨无存。值得吗?”

他什么都明白。

她没有急着回答,只是定定地望着他,等他继续。

幽无命勾了勾唇角:“不如考虑我最初的提议。把你的身体给我,把心收回去。这些日子,你做得已经够了,足够从我手中换回你的性命。掉下去之前,我会放手,不拉着你一起死。”

“怎么样,嗯?”他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

这一刻,他的目光极冷静,极无情。

她一句话也不说,就盯着他,眼睛里漫出了泪水。

幽无命初时还十分镇定,渐渐就有些难以招架,他抬起手,笨拙地给她抹眼泪,却是越抹越多。

严肃认真的表情很快就彻底破碎,他解掉了她腕间的束缚,抓起她的手来,让她自己给自己擦眼泪,一副病急乱投医的样子。

“别哭了,哭什么,你不是应该高兴吗?”他皱着眉,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线。

她一动不动,像个只会流泪的木偶。

“小桑果,”他维持着最后的倔强,“你别想骗我。那时候,我在幽盈月的玉简中听到你说喜欢我,你知道有多假吗,你以为能骗得过我吗?小桑果,我可是一个天才!还有,我刚捉到你的时候,你分明就是怕我的,因为你身上的同心契,才费尽心思与我周旋,你以为我这么傻,当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慢慢垂下了眼睛。

这层窗户纸,终于捅破了!

“你一直在等的,不就是我今日这句话么?你知道我从不会反悔,说要放你走便是要放你走,你怎么反倒不高兴?”他皱着眉,不解地问道。

“好。”她终于开口说了一个字。

幽无命不禁屏住了呼吸,瞳仁收缩,不自觉地退开少许,紧张地盯着她。

“我明白了,”她说,“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只是在看戏罢了。”

眸中波光重重一晃,她强忍着没有再让眼泪掉下来。

幽无命的心脏也悬在了她的眼睛里,随着那一汪清泉,摇摇欲坠:“不是……”

她抬起手,解掉了衣带,褪去外袍。

海带飞旋,将车门车窗封锁。

纯白的中衣让她更加纤细窈窕,幽无命黑眸中浮起震惊,喉结滚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呆呆地望着她。

她继续解中衣。

“就这样吧,今日,今时,就在这里,你拿走你想要的,然后我离开,我们再不相见。”

他一把攥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