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像非常有道理，乔落被说服了，就伸出手要搂住傅识舟的脖子，声音很小地说：“可是，你抱着我，给我那个，为什么你都一点反应也没有啊。”

傅识舟：“……”

万万没想到，小崽子这几天情绪不对，想的居然是这种问题。

乔落还在说：“你都帮我那个过好几回了，为什么不给我碰你啊。”

傅识舟：“……”

乔落说完还要做总结：“所以这几天我总觉得，要么是你一点也不喜欢我，要么是你不行。”

他冷水澡都洗了不知道多少回了，现在小男朋友怀疑完他的真诚度又怀疑他的能力，傅识舟简直哭笑不得，敲了乔落额头一下，说：“要么，是我男朋友年纪还太小我下不去口。”

乔落没反思自己，光在傅识舟身上找原因了，一听这个理由呆了一呆，很傻地发出一个单音节：“啊？”

傅识舟捏他的小脸，觉得很有必要教育一下小男朋友：“小傻子，你男朋友二十一岁，健康且有正常合理的需求，但是你太小了，我舍不得碰你。”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忍得很辛苦了，不许瞎闹了。”

他那个地方已经给傅识舟碰过了，那这句话的“碰”……

乔落忽然明白过来傅识舟在说什么，脸腾得一下就烧了个透彻，冒着烟儿钻进被子里，就露出来一个带着小发旋儿的发顶，闷声说：“那你等等我，我很快就长大了。”

刚才“这个”“那个”的说了半晌，这么一会儿又想起来不好意思了，傅识舟好笑地把他从被子里捞出来，说：“我在等你啦，行了，明天还要去机场，早点睡吧。”

乔落这几天都没顾得上忧伤即将到来的分别，光胡思乱想了，这会儿又舍不得傅识舟了，腻腻歪歪地凑过去亲傅识舟的下巴，含含糊糊地说：“其实……我也可以……我也会摸的。”

傅识舟：“……”

那个被他欺负着摸两下就只会弓着身子哼哼唧唧的小崽子到底是怎么学会说这些的！

傅识舟捏住他下巴将唇贴过去，把这张“叭叭叭”什么话都敢往外说的嘴堵住，直把人亲晕乎了才一掀被子把他裹进怀里，说：“老实睡觉。”

第28章第28段

傅识舟和乔落一家说自己要去陪傅老爷子过春节，但是实际上他哪里也没有去。

傅老爷子当初带他回来，这么多年爷孙两个感情深厚，可是这并不代表傅识舟就不是傅维远心里的伤口，是周望归背叛了他们感情的证据。

他不想去打扰好不容易解开心结的两位老人。

没什么事情可做，傅识舟就写给乔落做的那个小程序，乔落只见识了“元旦关卡No.1”，但是其实后面还有春节关卡、元宵节关卡一连串，傅识舟都已经写完了。

除夕晚上，傅识舟一个人煮了碗速冻水饺，打开电视机做背景音，没坐在沙发上，在客厅地毯堆了一床毯子，抱了个抱枕，就在茶几上吃他一个人的年夜饭。

春晚还没开始，正在播的是去年的春晚回放。

第一回自己一个人过春节，傅识舟倒是没觉得有多可怜，但是看着电视机上的节目想起来去年乔落来他家送饺子，就觉得如果怀里这个抱枕是热乎乎的小崽子话，可能会比较美好。

想到乔落，傅识舟拿过放在沙发上的手机看了看。

上一条消息是乔落把他外公写的春联照片发给他看，他回复了一句“好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乔落已经整整十个小时没有搭理他了。

上一次分别还是元旦的时候，乔落粘得什么似的，几乎要一个小时就联系一次才行。

这才几个月？热恋期就没了？

傅识舟黑着脸把手机扔回了沙发上，用胳膊撑着地面立起来去拿了切了几个橙子和火龙果来吃。

橙子吃了一半，沙发上的手机没命地震了一通，傅识舟拿湿巾擦干净手拿起来看，是乔落发来的语音电话。

傅识舟接起来，很轻描淡写地“喂？”了一声，听乔落在那头对着他来了一个先发制人：“你居然一条消息也没有给我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傅识舟把电视机的声音调小，说：“在忙，你不是也没给我发。”

乔落气哼哼：“我今天去串门了，都到人家家里了才发现没带手机，我怕你找不到我，都快急死，结果你居然没找我！”

傅识舟噎了一会儿，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吃饭了么？”

乔落又把话题给拽回去了：“吃什么吃，我回家就冲到阳台来给你打电话。”

电话那头很应景地传来乔妈妈喊乔落吃饭的动静，于是傅识舟说：“那先去吃饭。”

乔落心有不甘，磨磨蹭蹭不想挂电话，乔妈妈都找到阳台上来了，他才说：“你等我讲完电话，很快。”

然后对着电话问傅识舟：“你真的都不想我吗？”

傅识舟在电话这头，捏着遥控器换台，换了三个台才说：“没有不想你，你快去吃饭，我等着和你一起守岁。”

等乔落去吃饭了，傅识舟就愉快地刚刚扔在水池子里没动的碗筷，然后把频道调到中央一台，准备好和乔落隔着几千公里的距离用手机一块守岁。

乔落吃饭很快，赶在春晚开播前吃完了饭，给傅识舟发来了消息。

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一段时间了，乔落已经没之前那么害臊了，当着父母的面给傅识舟发发消息也很不难为情了。

他一心好几用，一边和家人聊天还能一边刷微博上的春晚段子，看到好笑的就发给傅识舟，后面跟着一连串的：哈哈哈哈哈。

傅识舟的嘴角就会随着这一串的“哈哈哈”勾起来，想着乔落乐得一抖一抖的模样心里就会很软。

这个时候如果把他抱在怀里，乔落软软的发顶就会蹭着他的下巴，会有点痒。

傅识舟把抱枕抵在了下巴上，然后给乔落回复：小傻子。

到十一点多的时候，乔落“哈”不动了，困顿得字都不想打，给傅识舟发语音，声音软软地带着困意：“舟舟哥哥，我好困呀。”

傅识舟把这段语音听了三遍，然后打字说：困了就去睡觉。

他发完看着自己这一行字，觉得太生**一点，又撤回了，重新打字：困了就去睡吧。

乔落一心好几用又困，没看见傅识舟发的第一条，立即就给傅识舟发了个“每次你撤回消息，我都觉得你在跟我表白”的表情包。

傅识舟哭笑不得，打字道：对，我跟你表白来着。

乔落软软的声音伴随着语音条又发了过来：“你跟我说语音吧，你说一句话。”

紧接着下面是没办法当着爸妈的面说的话，改为文字：

——这是我说的，你不要抢。

——新的一年，我还是会很爱你。

傅识舟盯着那一行字，点着语音条说话：“以后的每一年，我都会很爱你。”

这条语音支撑着乔落熬过了凌晨，和傅识舟说“新春快乐”，傅识舟给他发了早就写好的小程序，“春节关卡No.2”。

乔落都快困迷糊了，玩了三遍还是没通过，就给傅识舟发了个“哭哭脸”的表情包，撒娇地说：“你欺负我，我玩不过去。”

傅识舟也关掉了电视机，回到卧室坐在床上给乔落发消息：那明天再说，困了就快点睡。

乔落打着呵欠说：“别吧，万一你又叫我宝贝了呢？我想一想就睡不着觉。”

他困得都睁不开眼了，还在撒娇：“那要不你现在叫一声，我就去睡。”

傅识舟对乔落的每一个口气都非常熟悉，听那动静都能想象出来乔落下一秒就能睡过去的呆萌样子，他躺在床上，觉得枕头上都还留着乔落奶乎乎的味道，于是他心就软了。

他按了按眉心，深呼吸了两口气，黑暗中无声地动了动唇，刚想对着手机说话，那头乔落却已经率先发了一条语音过来。

傅识舟按在讲话键上的手指动了动，先点开了乔落的消息。

乔落困得软软地声音带着喜悦，说：“谢谢舟舟哥哥的压岁钱。”

看来是已经通关了小程序的游戏，然后拿到了他设置为通关奖励的红包，红包名字写的“压岁钱”，金额设置的是520块钱。

傅识舟于是把要说的话换成了：“那是男朋友给你的压岁钱。”

第29章第29段

寒假之后再开学，乔落就陷入了一种纠结。

一方面，艺考的最后关头眼看就要来了，他希望日子过得慢一点。

另一方面，他十八岁的生日也快到了，他又对那一天怀着憧憬和期待。

然而等乔落终于等来了自己生日的时候，又觉得理想和现实永远天壤之别。

乔落的生日在五月底，是个周四，没有人会给他放生日假，他学校要去，艺术学校也要去，好不容易捱到了晚上了，为了艺考他连生日蛋糕都不敢吃。

他期望值太高，结果这个生日除了祝福里多了一句“以后你就真正长大了”，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于是失望值就更大了。

难过的时候想吃甜的，这句话是对的。

乔落吃掉两口牛腩，眼巴巴地看着傅识舟：“我想吃蛋糕。”

压根就没给他买，傅识舟给他夹了一筷子蘑菇，睁眼说瞎话：“给你，蛋糕。”

乔落不想吃，下巴磕在桌沿上，嘟囔：“早知道寒假我就该多吃点垃圾食品……”

傅识舟把他拍起来：“好好吃饭。”

乔落那叫一个委屈，凭什么啊，他都十八了，正儿八经的大人了，傅识舟怎么还跟他八岁似的训他啊。

他鼓了鼓脸，愤怒地瞪了一眼傅识舟，然后把自己碗里的菜全给倒进傅识舟碗里了：“我不吃！”

乔妈妈看不下去了：“落落，十八岁了，怎么还瞎闹，你自己要考试，你欺负人家识舟干什么？”

傅识舟毫无心理障碍地慢慢吃乔落的剩菜，说：“乔姨，没事，他也就跟我撒个娇。”

乔妈妈说：“你别惯着他。”

傅老爷子接了茬，拿出来一只玉坠子，说：“落落跟自己家人那么严肃干什么，来，傅爷爷给你的生日礼物兼成人礼物。”

乔落一家人都说太贵重了不能收，只有傅识舟心里惊涛骇浪。

那玉坠子是一对的，他爷爷收藏了一辈子，如今在小爷爷这里看见其中一个，那就是两个老人终于解开心结了。

他碰了碰傅老爷子的手，说：“爷爷……？”

傅老爷子冲他也冲乔落一家子摆手，说：“识舟都是七岁才在我跟前了，落落可是从那么大点就在我跟前给我跳舞唱歌解闷，我送得上这份礼。”

乔落不知道这里头的含义，瞟着爸爸妈妈点头了，才道了谢，珍重地把礼物收进了书包的夹层里。

夹层里还有一支钢笔，是傅识舟送的，这会儿一对比，乔落在桌子底下踹了傅识舟一脚。

乔落踹傅识舟的时候很有出息，但是等快到家了又变得非常没出息，眼巴巴地看着傅识舟问：“我能去你家睡吗？”

傅识舟开着车看路况，余光都没分给他：“去我家干嘛？”

乔落脸有点红了，把脑袋转回目视前方的姿势，过了一会儿又拿手捂住了脸，小声说：“我长大了啊。”

傅识舟：“……”

乔爸爸和乔妈妈是自己开了车的，但是后座上还有一位虽然知情还在假寐不过也还是要顾忌一下的傅老爷子。

傅识舟本来也是要把乔落给拐回自己家的，被乔落这五个字一说，忽然也浑身不自在了起来，皱着眉训他：“晚饭就不好好吃，闹起脾气来蛮不讲理，你说你哪里像长大了？”

乔落很委屈：“还不是因为你就送了我一支钢笔。”

傅识舟说：“那你还想要什么？”

乔落还没说话，后座上假寐的傅老爷子拆台：“他要说出来个不是你准备的东西，你是不是还打算半夜去补一份？”

乔落以为自己声音够小了，也以为傅老爷子睡着了，这会儿傅老爷子一句话给他紧张坏了，紧紧闭上嘴，悄悄回头看了一眼，拿眼神求助地看着傅识舟。

已经到家了，傅识舟给他松开安全带，说：“你以为玉坠子什么意思，我爷爷那是要送孙媳妇的。”

乔落被这个“孙媳妇”给震傻了，从下车开始说话脸就发红，差一点害羞得直接跑回自己家。

为了小崽子这一个成人生日，傅识舟都不知道偷偷准备多久了，怎么能让他给跑了，傅识舟拽着书包带子就把人给薅回自己身边了，然后对乔爸爸说：“我这几天学校忙，趁今天回来，看看他作业。”

傅识舟，一个刚表白会问“你作业写完没”、好不容易可以约会却能逼着乔落写寒假作业的男人，在小男朋友心里已经没有信任感可言了。

乔落跟着傅识舟进卧室之前紧紧抱着书包问：“你不是真的要检查作业吧……”

他还没写呢。

傅识舟哭笑不得，搂着乔落的肩膀把他带回自己房间，然后说：“闹了我一晚上，本来给你准备了生日蛋糕，但是提前说好，只许吃一口。”

乔落拿大勺子吃了很大一口，但是吃完还是馋，眼巴巴地看着傅识舟：“能再吃一口么？”

傅识舟利索地把蛋糕挪走了：“不行。”

乔落委屈，目光随着蛋糕飘，看着特别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