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2)

师兄说:师父生前的任务之一,就是监视藏老嬷。

我怎么都不知道这件事?池宁剥花生的手,不自觉地停顿了片刻,然后这才稳住了,重新开始剥,他在师兄的影响下也在努力适应不被情绪影响理智,大师兄知道吗?

俞星垂摇了摇头,老大当然是不知道的: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师父不想我们知道。

池宁的心里总算平衡了,他开始嘎嘣嘎嘣地嚼花生。

师父已经和老娘娘拆伙了,又为什么要替她盯着藏老嬷呢?俞星垂喃喃自语。

不知道。池宁开始暴殄天物地牛饮着师兄带来的好茶,我只知道,我终于可以确定了,这藏老嬷真不是太后的人。

要不然也就不需要谁来监视她了。

不仅不是,还是太后极为忌惮,又因为某些原因而无法下手的人。以有琴太后做事的狠辣程度,能让她感觉到如此棘手的,要么是这藏老嬷本人很难对付,要么就是她掌握的什么东西很难对付。这东西可以是某种力量,也可以是某个秘密。

这么推理下去,俞星垂怀疑藏老嬷与京城突然出现的血雾有什么联系,也就再合理不过了。

不过

你怎么能确定那血雾与太后有关?池宁也是因为有原君帮忙作弊才能知道的。

我不确定与太后有关,我就是知道这玩意与藏老嬷有关。俞星垂与池宁推理的逻辑基点其实是完全不同的,但最后殊途同归,走向了一样的结果。这样的双线合一,几乎可以让俞星垂确定他们就是对的:我在回京的路上,替师父继续了他的监视任务。

这也是俞星垂这么晚回到京城的原因,他做了很多师父乍然死去后,没有办法继续的任务。

藏老嬷只是其中之一。

在监视查看的过程中,俞星垂发现已经有人取代了他的师父,继续了对藏老嬷的控制。对方不如张太监缜密,也没有他反侦察的那一手,很快就被俞星垂顺藤摸瓜地查出了更多东西,好比那股透着诡异邪气的血雾。

你是说,她在替太后养着那个怪物?

不。俞星垂摇了摇头,他有个更加狂野的想法,是太后需要她来替她背这个血雾的锅。

池宁点点头,这确实也能说得通,废物利用嘛。

但太后能允许藏老嬷活着的原因绝对不只是这个,肯定还有其他更深层次的,他们所没有想到的东西。

是什么呢?池宁指望师兄能给他一个答案。

俞星垂刚好也是这么想的。

师兄弟俩人同时陷入了沉默,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样的指责:你怎么这么废物。

第36章努力当爹第三十六天:

废物兄弟一言不合,便在一声你个憨批中分道扬镳。

两人同时在各自的房间里召集人手,等码齐了人,他们就要准备分开行动了,以让藏老嬷说出真相为目标,展开一场争分夺秒的奇怪竞赛。

就是这么争强好胜!

天字一号房内,俞星垂一边指挥身边的人洗手净衣,一边和他的心腹番天分析着:我们现在比三爷多出来的优势是撒子?

三爷指的就是池宁。

大爷江之为,二爷俞星垂,他们身边的心腹都是随着师兄弟三人的排名来称呼的,好像他们真的是亲兄弟一样。

说起来这个爷,池宁还曾经发表过一个惊人的言论人类的本质就是想给别人当爸爸。他有理有据,冷静分析:前面朝代的人,都是管阿爹叫阿爷的,现在人人都是爷,这爷那爷的,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想及此,俞星垂再次被记忆里的师弟逗笑了。

番天正在回禀:我们现在的优势是知道藏老嬷的男勒被绑架了,很早之前就被绑去了,她一直在找他。

番天是一直跟在俞星垂身边的内侍宦官之一,跟着俞星垂去了蜀地之后,口音不自觉地就向上司靠拢了。

另外一个心腹定海道:那如果我们替藏老嬷找到人,说不定就阔以晓得她藏着的秘密是撒子咯。

少在这里给老子算坛子(开玩笑),藏老嬷的男勒都失踪辣么久咯,去啷个找?你找一个给老子看看?俞星垂不知道找人吗?重点是这个方法效率太低,很容易就输给师弟了。

池宁坐在隔壁,从原君的口中,听到了师兄和两个心腹说话的全部内容,然后就对苦菜等人吩咐道:现在我们的优势是我们知道了,师兄以为我们不知道的内容。藏老嬷的丈夫王富商被绑架了,你们去调查一下这件事的具体情况。

会不会太曲折了?苦菜一直以来都在帮着池宁和他师兄竞争,早已经习以为常,并积极献策。

这你就不用管了,先去查了再说。池宁一锤定音,他不是个爱和下面的人商量事的。

就喜欢这种当一言堂老大的感觉。

而且,池宁的很多计划都是没有办法对别人解释的,好比如今这个。他打算等知道了足够多的信息后,再展开推理。推理完成,就挨个问原君自己猜得对不对。猜错了继续猜,不断缩小范围;猜对了,那就不能算是他在和师兄之间的竞争中作弊!

原君很欣赏池宁的这种不要脸。

两方人马就这么利索的行动了起来,连思路都是差不多的他们决定还是先从藏老嬷的丈夫王富商的绑架案开始着手调查。

于是,不大的县衙门口,两方人马不期而遇。苦菜看看番天,看看定海,真的是老熟人了。

他们几乎是同时开口:

三爷的吩咐?

您这是给二爷办事?

他们彼此对现在的情况是心知肚明的,觉得面子上过得去就得了。他们上面的大人非要瞎较劲儿,他们底下的人也没办法。大家都是身不由己,也就没必要互相为难了。

其实他们曾经还好奇过,师爷张精忠怎么教出了这么两个好胜心过强的徒弟。

后来他们才明白,这个较劲儿的风气就是师爷自己带起来的,他们师爷就是个很争强好胜的人,唯一退让的只有让司礼监当了大内第一署这件事。旁人真正应该好奇的是,在张精忠这样物竞天择的狼性教育下,大徒弟江之为是怎么被教得那么惊才绝艳保持自我的。

公平竞争?

公平竞争!

两方人马达成共识。

对于县府来说,那自然是东厂要更加可怕一点的。

苦菜站在衙门口,得到了他早就料到的结果,对番天和定海一拱手:承让。然后便带着东厂的人和锦衣卫鱼迈入了衙门口的高台阶。

知县亲自迎接,对,他们对东厂就是谄媚到了这个程度。不过,后面知县就没有再相陪了,只是请了师爷满足苦菜等人的问询和要求,把他们能说的都说了,不能说的也说了,还不辞辛苦地把所有的卷宗都给找了出来,供苦菜等人随意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