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如此娇花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5(1 / 2)

我就是如此娇花 离九儿 4740 字 10个月前

提及宋司年,七公主对倪裳更是愤恨,“哼!好看又怎么样?!还不知是从哪里来的野丫头!”

是以,由七公主起头,侍读的贵女很快就对倪裳敌对了起来。

“你们快看她,还真把自己当做是大家闺秀,她装模作样的看佛经,该不会是为了引起大殿下的注意吧?!”

“大殿下是何许人也,圣僧怎会将这种来历不明的女子放在眼里。”

“……不过,倪裳真的很好看啊。”

“好看有什么用?芊芊才是长信侯府大姑娘!”

“……”

倪裳半敛眸,尽力把注意力都放在手中的佛经上,可耳边不断有嘈杂声传来,她无法静心。

少女背对着众贵女,娴静的跪坐在书案边,乌黑的垂云髻盘起,后脖颈细细的碎发衬的肌肤雪腻细嫩,是介于玉和雪之间的白,温润娇嫩。

接下来是马术课,七公主带头针对倪裳,众贵女自然是配合。从华晨殿前去马场,还要经过一片林子,七公主有专门的车撵,倪芊芊与她同乘,其余贵女另有马车相送。

倪裳被落在后面,随行的宫人许是被七公主交代过,皆不敢靠近倪裳。

粉色宫装甚是清透,但初春日头甚烈,不多时倪裳就有些吃不消。

不知过了多久,前面的车撵不见了,连带着随行的宫人也不见了踪迹,这一大片樟木林极广,若是无人带路,很容易走失。

就在这时,倪裳脚下骤然一疼。

她抬起左脚,低头一看,竟发现绣花鞋底刺入了一根铁钉。日光下,铁钉闪着森冷刺目的光芒。

是簇新的铁钉。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倪裳站在原地,她提着裙摆,仰面望着头顶斑驳的日光,她长长吐了气,也不知怎的了,突然很想哭。

她并不想一出生就被人抱错。

她也不是自己愿意雀占鸠巢。

她更不想继续当长信侯府的姑娘。

可人间这么大,她好像无路可去。

离开了长信侯府,她什么都不是。没有身份,没有未婚夫,就连名字都是长信侯府给的,她这样的人,拿什么矫情。

她背靠着樟木树,缓缓蹲下,铁钉刺入了鞋底,钻入了她的脚心,她迎着上午的骄阳,抬手无声抹泪,紧要着唇,随后一把脱下了绣花鞋,白色绫袜瞬间染红……

**

御花园,百花绽放,开的姹紫嫣红。

皇帝将几个成年的儿子都召见到了亭下吃茶。

且先不论品行、相貌、能力,几个儿子的子嗣传承问题,成了皇帝的心头病。

老大品貌不凡,皇帝一看见他就难免想起许多年前,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女子,可惜……老大出家了,宁可青灯古佛,也不愿娶妻生子。不知为何,皇帝一想到姬慎景这辈子吃斋念佛,只觉暴殄天物,若是老大生的皇孙,定然很好看啊。

姬慎景敛眸品茗,感觉到了视线,他忽然抬眼,许是脱离尘世太久了,这眼神清透无温,像是严冬寒冰。

皇帝身子一僵,有点心虚,立刻移开视线,无意间瞥见太子,他登时绝望。

太子成婚早,东宫佳丽无数,可这么些年,一个孩子也没生出来,虽然还未废太子,可在皇帝心中,太子就是一个不会下蛋的儿子!

再看老二,太过利欲熏心,一心想要他的皇位,将他取而代之!

然而,即便是这么野心勃勃的儿子,也照样没给他生出皇孙。

尚未弱冠的几个儿子,早就开了荤,也无一人生下子嗣。

皇帝沉吟了一声。

二皇子姬宪是个人精,立刻就道:“父皇可是有心事?”

皇帝内心苦笑,叹道:“朕十七岁登基,十八岁当了父亲,如今老大二十有五了吧?”

这话含义颇多。

太子受了打击,捧着茶盏,不想说话。

姬慎景还是万年不变的冷漠无温,答,“儿臣的确二十有五。”

二皇子也明白了皇帝的意思,这是在催生……

姬慎景出了家,太子迟迟没动静,压力顿时落在了他肩头,二皇子也静默了。

这时,小和尚走了过来,他朝着皇帝行了一礼,之后凑到姬慎景耳边低语了几句。

姬慎景波澜不惊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但不明显。

“老大,你有事?”皇帝很关心的问,毕竟据他所知,但凡开过荤的儿子,都无法让女子有孕,如今还剩一个冰清玉洁的老大,他很想知道老大是不是也被诅咒了。

姬慎景起身,修长白皙的左手置于胸腔,“父皇,儿臣的确有事,想请离。”

皇帝更好奇了,老大回京后,除却对经文之外,其余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他这是要作甚?

皇帝,“何事?能否告之朕?”他一脸求知若渴,想要探寻儿子私密的样子。

姬慎景剑眉稍一蹙,“恕儿臣不能。”

皇帝,“……”心绞痛啊!

他摆摆手,让姬慎景离开。

太子趁机造谣,“父皇,今日皇兄给老七,还有贵女们讲学,儿臣听闻,诸位贵女对皇兄评价甚高,更有甚者还倾慕于皇兄!”

他就不是一个正经和尚!

太子以为自己在告状,谁知,皇帝却是高兴了,果然让老大回京是明智的选择,万一他看中了哪个贵女,突然开窍就还俗了呢!只要一次犯.戒,那必定次次犯.戒!

“此话当真?哪家的姑娘看中了老大?老大呢?可有意愿?”皇帝很心急。

太子觉得不太对劲,父皇一脸欣喜若狂是甚么意思?!

太子当然不会给姬慎景拉红线,“儿臣也只是听说。”

皇帝立刻变了脸。

二皇子唇角一抽,突然燥热了起来,他也不是不行,只不过……自从做了那个梦之后,对别的女子根本没有任何悸动。否则他早就生了一串孩子出来了!

**

“她人在哪里?”姬慎景步履甚快,小和尚在他身后一路小跑。

“师叔,你的倪姑娘因为太优秀被排挤了,贵女们把她一人丢在了樟木林。”

姬慎景有过目不忘之能,他幼时去过那片林子,自是记得一清二楚,男人斜睨了一眼小和尚,薄唇轻抿,莫名烦躁,“她不是我的倪姑娘,日后这话休要乱说。”

小和尚觉得师叔太不诚实,“那师叔这般着急是为甚?难道师叔不是去找倪姑娘?既然师叔不在意,那为何如此关切她?既然关切了,那便是想让倪姑娘成为您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朕好累,不求你们生二胎,一胎什么时候能有?!

太子:抱歉,打扰了。

二皇子:老大优先。

姬慎景:出家人,不懂你们说什么。

不久之后。

姬慎景:只要裳裳给机会,我能生一打!

裳裳:(⊙o⊙)…

第11章

御花园小径两侧树阴匝地,悠风荡过,拂起姬慎景的雪色锦缎长袍的下摆,他斜睨着身侧的小和尚,识海深处那一朵沉静无数岁月的优昙花,仿佛刹那间绽放芳华。

此后经年,馥郁幽香。

姬慎景浓郁的眼过了片刻才转为清明,“戒诚,出家人慈悲为怀,你定要记住这一点。”

许是春风太热,圣僧高挺的鼻尖溢出薄汗。

言罢,大步往樟木林方向走去。

小和尚的表情出现了一刻的龟裂,他很想说师叔太虚伪,打着“出家人慈悲”的幌子,做着.欲.要抱得美人归的事。

“不是……师叔!我几时没有慈悲为怀了?”

“那师叔为何不索性让旁人去寻倪姑娘?”

“佛祖说慈悲为怀,但从未言,必须亲力亲为!”

“哎!师叔,等等我!”

**

大梁建国数百年,历经数代,传言马场附近的那一片樟木林可以追溯到前朝,樟木枝干茂密交.缠,刚入林子便处处可见密密集集的野蔷薇,花开三分,亦皎亦艳。

“师叔,咱们身后有人跟着。”小和尚体贴道。

姬慎景高大的身影背对着他,淡淡“嗯”了一声,仿佛早有预料,并不吃惊,“你去引开他们。”

小和尚,“……”

不是……

师叔是去林中找个人而已,为何要偷偷摸摸?难道见不得人么?到底只是想让他去引开跟踪之人?还是嫌他碍事?!

“哦。”小和尚很勉强的应下,转身离开始,他偷瞄了一眼师叔光洁的头,也不知道师叔长出头发来会是怎样一副祸害芸芸众生的样子。

**

倪裳赤着足,依靠着树干休憩了片刻。

仰面,头顶是斑驳却又明艳的日光。数年强装出来的坦然镇定,仿佛就是一纸荒唐。

无人会来救她,就像是无人会想寻回她一样,她就是个孤女,如浮萍漂泊无依。

巨大的孤寂如同兵刃卷着严冬寒风,一刀刀刺在了她满目疮痍的心扉。

痛么?

她分不清。

幼时得知自己不是侯府真千金,她痛过。

侯夫人一次次对她视而不见,践踏她们之间本就薄的可怜的母女之情,她也痛过。

被告知亲生父母早就不在人世,她还是痛了。

可纵使她百般疼痛,这世间又有谁会知晓,谁又会感同身受?

没有!

从来都没有!

就连葳蕤芒草也有土可依,有根可靠,她倪裳却没有。

她仰着面,以为这样就可以抑制自己的软弱无能,眼泪在打转,她不想哭,又能哭给谁看。

突然之前,一道阴影挡住了她眼前的日光,倪裳一定神,差一点就尖叫出声,她不明白姬慎景怎会突然出现,愣是被突如其来的惊吓,驱散了大半的阴郁。

“姑娘,你哭了。”

他就像是从天而降,白皙修长的手递了一块月白色帕子给她,男人的目光很快落在了倪裳露在外面的小脚上,他神色一晃,像是见到了什么令他吃惊的东西,缓了几个呼吸才恢复正常。

玉足小巧而精致,是栀子的白,粉色的指甲盖莹润可人,只是那一块血渍大煞了风景。

倪裳在男人的盯视中,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神智,她意识到姬慎景的目光在打量她的脚,立刻往粉色宫装裙摆里缩了缩,直至什么也瞧不见。

突然,姬慎景莫名觉着遗憾。

但圣僧心怀天下苍生,对美好娇弱的苍生更是怜悯,他高大的身段在倪裳面前蹲下,神情淡然,又理所当然的说,“姑娘,你受伤了,我帮你看看。”

时下民风严谨,尤其是倪裳这样自幼备受礼教束缚的云英未嫁的姑娘,她想都没想,几乎一口回绝,“不用了!”

斑驳的日光如琉璃纯透,小姑娘的面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那抹红像是滴入清水的朱墨,一点点漫延到了她的脖颈、耳垂。

姬慎景愣了愣,心道:她是害羞?

思及此,姬慎景难得解释,“天下苍生于我而言,没甚不同,不管今日遇见的人是姑娘你,又或是张三李四,哪怕是南归的北燕,皆是一样,姑娘何故在意?”

倪裳,“……”

她惊的再也哭不出来了,一双纯澈的水眸呆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圣僧。

她没接过姬慎景递过来的帕子,姬慎景扫了一眼地上的绣花鞋和沾了血的绫袜,随后就伸手拾起一根铁钉,男人拧眉,“看来,姑娘真的得罪人了。”

倪裳沉默了,她从小到大的经历,都让她觉得,她的存在即是让人厌恶,故此,七公主和贵女们讨厌排挤她,并没有让她有多难受。

方才……不过只是想起身世,一时间情绪波动。

正思量着,男人突然又靠近,在倪裳没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将她打横抱起。这不是倪裳第一次“亲近”姬慎景,可男女大防,与突然而来的高度变化,还是让倪裳失控,“大殿下,您是圣僧,还请自重!”

姬慎景抱着她,仿佛不费吹灰之力,他当真不爱多言,今日三翻四次解释,甚至一本正经、面无表情的扯谎,“姑娘,我正好路过此地,岂能见死不救?”

他迈开步,倪裳因为本能红着脸,“既是如此,那还请大殿下日后……莫要再纠缠于我了。”

姬慎景可能并不喜欢说谎,“姑娘,我做不到。”我需要你,但是我不能明说。

他又催动轻功,倪裳揪着他的衣襟,“你、你到底想怎样?”

她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被姬慎景抱着离开,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难堪,以及令人难以接受。

她听见男人磁性的声音卷着风声,撞入她耳中,“姑娘,我不想怎样,我只是偶尔需要……见到你。”

倪裳僵在了男人怀中,好半晌都没消化方才这句话。

圣僧不会是倾慕她了吧?!

倪裳受的刺激有点大,直至被姬慎景安置在了寝房,她才回过神来。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总能出入如无人之境,床榻边放着一只小瓷瓶,倪裳还看见了她沾了血的绣花鞋与绫袜,都整整齐齐的摆在了脚踏上。

半晌,她对着空气说了一声,“多谢。”

正要脱衣擦拭,茜窗外突然传来熟悉的磁性的声音,“一点小事,不足挂齿。”

倪裳,“……!!!”他还没走?!

**

皇帝的好奇心愈发重了,对前来禀报的御前立侍,问道:“如何?老大去见谁了?朕怎的不知,他在京中有好友,而且此人还在宫中?会不会是位姑娘?”

姑娘?

皇上就这么盼着大皇子破戒?

gu903();李德海艰难的维持着得体的表情,“……这个,皇上,奴才也不知啊,派出去的人跟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