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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于是大家开始谈物件,有五件大件都是之前谈过的,德国方面也没意见——之前有意见,但是现在经过黄金板楔形文字的诱惑,没法有意见了。

只是其它四五件,大家分歧又大起来了。

说白了德国想多留好的,中国想捞回来好的,谈判桌上,彼此寸步不让,都想多争取一些利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友好协商逐渐带了火药味,甚至说到最后,就差拍桌子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初挽道:“费舍尔先生,我们谈了三天了,我相信彼此都有很大的意愿来解决这个问题,谁也不想无功而返,我们想把我们国家丢失的文物带回去,想必先生也希望将你们的文物留下来。”

说着,她给陆守俨使了一个眼色,陆守俨便提起旁边的箱子,打开。

那箱子打开后,是一个长条形的黑色盒子。

德国方面代表看到那黑色盒子,眼睛顿时亮了。

初挽走过去,打开了那盒子,将维京剑摆在谈判桌上,之后又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将黄金板楔形文字也摆在谈判桌上。

黄金板楔形文字金灿精致,而那维京剑古朴大气,在场中国专家看到这两样物事的时候,都不免赞叹,要知道,这是几千年前文明造就的辉煌,这就是曾经人类在地球上留下的伟大痕迹。

至于德国专家,看到这两件,都震撼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是二战时候丢失的,丢失后,他们只能在影像图片中看到这两件文物,这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成为传说。

但是现在,他们看到了。

有一位德国老专家已经白发苍苍,他抚摸着那把维京剑,道:“四十四年,我又看到它了,我又看到它了。它就是我丢失的孩子啊,我魂牵梦萦四十四年!”

范文西老先生叹道:“诸位,你们见到这把剑这块黄金板的心情,就是我们看到我们中国文物的心情,曾经山河零落生灵涂炭,自身尚且不保,又哪能保得这些文物周全,如今太平盛世,回望旧梦,谁不盼着失物回归祖国?”

这话说得几位德国人也都为之感慨,气氛变得沉痛却又温和起来。

初挽道:“费舍尔先生,我们中国有一句话叫做退一步高阔天空,让三分心平气和,现在我们彼此都冷静一下,回想下问题的解决之道,之后我们再继续谈,你觉得呢?”

费舍尔盯着初挽,默了片刻,才点头:“好。”

之后,他解释说:“我们会重新协商我们的方案。”

当天谈判再次暂停,初挽将两件文物直接交给德国博物馆保存,费舍尔等人自然受宠若惊,这是中国方面对他们极大的信任。

走出博物馆后,几位中国专家显然对于初挽的举动赞叹不已。

本来他们都觉得,不应该提前拿出来这两件文物,必须握在手里做把柄,但是现在看,初挽突然拿出,出其不意,也算是一招攻心之计,显然德国人把这两件文物看在眼里,那就拨不出来了,他们肯定不舍得,到时候让步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这种谈判场上,人的感情是很奇怪和复杂的。

一方面会为对方刹那间流露出的感情动容,于是大家达到了对艺术或者说对人类文明敬仰的共识,从而有了灵魂深处的共鸣。

这种共鸣是和民族宗教国家人种无关,这是人类对几千年前古代文明的拜服,是对那双改造自然开创一切的先祖之手的敬畏。

但是另一方面,大家又属于不同的国家,属于不同文明的后代,所以都在竭尽全力想得到更多,想尽可能维护自己的利益。

因为后者,于是大家会下意识利用前者的情感,去达到自己的目的。

中国代表是,德国代表也是,其他国家可能也是,大家都一样。

这件事甚至和品德或者什么高尚的情操无关,只是单纯的立场不同。

第274章

或许是黄金板楔形文字和维京剑带给德国人的震撼太大,也可能是初挽在此刻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当德国博物馆的几位谈判专员再次坐在谈判桌上的时候,明显可以感觉到,他们态度软化了很多。

而经过前面几次的谈判,显然大家对彼此的底线已经摸透了,这个时候该做的让步也可以做出了。

于是这一次谈判格外顺利,黄金板楔形文字和维京剑换九件,这次彼此都让步了,大家达成一致。

很快前八件陆续敲定了,分别是“薄姑国”商青铜钺,清郑板桥《墨竹图》,清“静宜园”印玺,宋建窑黑釉兔毫盏和六朝铜镜等

不过在第九件的时候,却再次有了分歧,中方希望要那一套五代《誓愿图》壁画,但是德方不舍得放手,他们想给中方那件元代金飞天。

显然,元代金飞天更值钱,但是那套壁画对于研究五代时期的历史文化有更深远的意义。

陆守俨见此,对费舍尔道:“费舍尔先生,我们已经几次谈判,事情到了这里,我想,你比我们都希望事情能够尽快谈妥吧?”

费舍尔皱眉,在一番艰难的思考后,他终于道:“那一套五代《誓愿图》壁画我实在没有办法给你们,不过,我可以再给你们添置一件瓷器,一件瓷器和一件元代金飞天,这样可以了吧?”

瓷器?

众位中国专家眼中全都是问号,他们德国博物馆收藏的中国瓷器可真多哪……

之前的谈判中,初挽一直没说话,她就等着谈判最后一件陷入僵局,就等着这么一句话呢。

显然,这是一场博弈,自己在赌,赌一个时间差,费舍尔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考证出那件瓷器的来历,也赌费舍尔关键时刻会拉拢自己,以便尽快达成交换目的。

当然,费舍尔也在赌,赌人性,赌贪婪,他赌自己为了一件产生了个人感情的瓷器,会直接在谈判上利用自己的影响来倒戈相向。

初挽抬起眼来,看向费舍尔。

隔着谈判桌,费舍尔也在看着她。

四目相对间,一个北欧人用他蓝色的眼睛看进一个东亚人黑色的眸中,他在寻找渴望,在寻找回应。

初挽如他所愿,不着痕迹地颔首,默契十足。

费舍尔的视线轻轻别开,之后轻吐了口气,将自己的手很自然地压在谈判桌的文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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