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2)

前辈一定好好收着。

闻言,晏凉怔住了,季珂的语气神情动作,和他的凉儿一模一样

怎么,那个用我身体的家伙也说过这种话?

你是不是

抱歉,我并不记得他做了什么,季珂揶揄的笑笑,转瞬眸子又暗了下来:若是记得,我怕是会寻到那人的魂魄,让他灰飞烟灭的。

晏凉的脸色瞬间苍白,无波无澜道:季公子有伤在身,还是不要轻易动气为好。

他心里清楚,季珂生气了,而他自己听了对方的气话,更是生气,一股无名火在胸口胡乱窜着,此时此刻还是少说话为妙。

潦草的披好外袍,连狐裘都没披晏凉就出了屋子,他畏寒,院子里的冷风一吹气就消得差不多了,可气消了更难熬,只有密不透风的悲伤朝他汹涌而来,憋在他心里甚至连呼吸都困难,怎么连告别的话都没说一句,就这么无声无息消失了?

明明临睡前还说了那些混账话的

思及此,晏凉竟觉眼眶有点发酸,他深吸一口气,惨淡的笑笑,自己怎么突然如此入戏了?真是难看。

这一别,或许再也见不到了,哈哈。

晏凉捡了些草药放在紫砂罐里文火煎熬,天色沉沉的暗了下来,他支着头坐在灶旁守着药,火光映在漠然的神情上,越发显得萧索。

季珂没跟过来,倒是真让他松了口气,灶台上的汤药发出细细的咕噜声,晏凉抬眼,沉沉的夜色飘洒着细碎的白雪。

笠州的冬天,晴不过三日。

脚步声由远及近,晏凉听出不是季珂,转瞬温冉已站在门外:咦,居然是凉哥哥。

晏凉回过头,朝她温和的笑笑:季公子有伤在身,不能做饭了,我给他熬点药,你饿的话去馆子里买些吃的罢,也给谢姑娘送去一些。

他待温冉,当真像小妹妹一般,惦记着她饿不饿,还惦记她有没有招待好朋友。

温冉撒娇的撇了撇嘴:要你记得早饿死了,我去虞园买了许多吃的,有凉哥哥喜欢的云腿笋汤和蒸排骨。

晏凉心中一暖:好,我晚些时候吃,给谢姑娘送去了么?

温冉极不情愿的嗯了嗯,晏凉看在眼里,笑了:你别欺负她,看得出来,她是喜欢你的。

啊,我晓得,但我不喜欢她。

晏凉笑了,不再多言,面上的神情又沉了下去,温

冉虽然性格热闹,却也十分敏锐,看晏凉神色不对,娥眉微蹙询问道:凉哥哥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晏凉怔了怔,挤出个勉强的笑:没有吧?

温冉蹲在他身侧,嘟着嘴:不坦诚,所有难过都写在脸上了。

怎么了?你屋里那位伤得重了?

晏凉摇了摇头,温冉急了:那是怎么了?吵架了他欺负你?

季公子,又变回来了。他轻描淡写的说,眼睛一直盯着跳跃的火光,是没有波澜的落寞。

这回轮到温冉沉默了,她点了点头,许久才淡淡道了声哦,又过了许久,她心疼的望着晏凉:那怎么办?

晏凉怔了怔,笑:什么怎么办,不挺好的么?

温冉依旧一副十分心疼的模样望着晏凉:这种时候我就嘴笨,不知道怎么安慰人。

晏凉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都说了,没事的。

其实季公子他,也是很喜欢凉哥哥你的,那些年他一直很难过

我知道。

温冉看了看火光中凉哥哥沉静又好看的脸,越看越心痛:凉哥哥也别勉强,若真不喜欢他,我来想办法。

虽嘴上没说什么,但晏凉心中是暖融融的,温冉这小丫头是真的担心他,于是也没否认,淡淡的点了点头。

凉哥哥,究竟怎么回事,他怎么又变回来了?

不知道,方才醒过来的时候就换了个人了。

温冉拧着眉:虽然他喜欢凉哥哥,但也别掉以轻心,在寂城这几年我也晓得,季珂这人不好相处的。

说不好相处,温冉已经是嘴下留情了,事实上寂城那三年,几乎没人感接近季珂,连魑魅魍魉都对他敬而远之。

嗯,我心里有数。

温冉端来了饭菜,看着晏凉吃了几口才放心,又陪了晏凉一阵,就被晏凉半哄半赶的回屋歇息了,晏凉则把熬好的汤药端回了房。

刚进门,就闻到饭菜香,桌上整整齐齐的摆了七八样小菜,季珂则坐在一旁梳理灵脉。

四目相对,是晏凉先开的口,说话已恢复往昔的平和:寂城你重伤昏迷之后,江公子就找来了,把你我带到若川度昱那儿,是他替你治好了伤。

阿昭他还好么?

挺好的,他与度昱在若川把小日子过得令人生羡,说到此,晏凉才笑了笑,转瞬又蹙眉道:只久霖城谢姑娘是怎么一回事?

联姻,是他出生前就决定好的事,他没有选择。

晏凉叹了口气:想必阿昱不会愿意的。

季珂不置可否,面上冰雪未化,压抑着那股无名火道:今日晚了,我方才出去了一趟,随便买了些吃食,前辈将就一晚,明儿我再亲自做。

我方才和温姑娘吃过了。晏凉今夜也有些执拗,他明知如实回答等于火上浇油,却控制不住自己如此说。

季珂淡淡答了声哦,面上越发阴沉,广袖一挥,一桌的饭菜腾起火焰,片刻烧为灰烬,屋中弥漫着诡异呛人的味道,晏凉不动声色的捂着鼻子打开了窗户,冷风灌进,彼此沉默。

晏凉觉察出,如今的季珂真的不一样了,和在寂城被自己捡回来的小白莲也判若两人。

心寒的同时,也抱着一丝希望,或许对方是生气了,生气的原因,他心知肚明,自己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晏凉看着窗外萧索的夜色,声音在背后响起:晏前辈,自从我醒来后,就一直同你住一屋?

是的,当时你伤得严重,住一屋我也好照料。

前辈是如何照料的?

照料需要睡在一张榻上,还盖一床被子?

晏凉自己也在气头上,只能闭口不言,若是说话指不定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我是不是也能得此待遇?

晏凉不自觉的握紧拳头,压着一口气。

这屋子也是那人挑的?

我们一起挑的。

季珂挑了眉:屋中的桌椅摆设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