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2)

炙热之物蓄势待发,抵得二公子心惊。

睡凤眸眨了眨,温和又散乱的看向季凉:别这样,欲*火焚身也不能饥不择食,我好歹算你长辈。

饥不择食?季凉露出一副受伤的样子:小舅舅明知道我不是的。

两年未见,我怎知你。

季凉笑,肆无忌惮的露出小虎牙,眼神却认着又温柔:你如何才能信?

二公子回望,那双狭长的眸子里映有浩瀚星辰朗朗乾坤,他的模样便倒影在世间山河里,那一瞬间,所有的理智与顾虑都变得不堪一击。

我信。声音很轻却不含糊,言罢,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两个字似用尽了他毕生的气力。

镜花水月也好南柯一梦也罢,今朝有酒今朝醉,他看清了自己所痴所惘,也认了。

凉儿,今天你把这边的事处理完毕,明儿便同我走罢?

他脱口而出,并未想过对方真的会放弃眼下的一切同他离开,毕竟季凉是主角,有他自己的命数,也有他锦绣的前程。

季凉定定的看着他,片刻莞尔:好,一切听小舅舅的,我去安排。

二公子愣了愣,心中绷着的弦断了,没想到,这迟来三年的答复,今儿终于兑现了。

他做了决定,心口的大石总算落下,穿书也好剧情也罢,对方的主角身份也无关紧要,他也任性一回贪婪一朝,季凉便是他最想要的。

想通透了,二公子竟笑出了声。

两人卿卿我我在床榻上逗弄了半天,却没做到最后,季凉一直憋着那团火,又舍不得弄小舅舅疼,寻思着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机会。

两人玩闹间,二公子将家主的打算全坦白了,听罢,季凉道:若没我方才那番表白,小舅舅真舍得毒晕我把我送他做药人?

二公子敛了眸:我怕是会毒晕你擅自带你远走高飞。

为何非得毒晕我?季珂这话自然是玩笑的。

二公子神色却暗淡下来:我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这么听起来倒像是在狡辩,彻彻底底不是什么好人了。

季凉却不刨根问底,只道:我信小舅舅的,只是,现在那不得不做,还作数么?

不作数了。二公子笃定的回答。

为何?

二公子只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将季凉搂在怀里再不说话。

小舅舅自小对我若即若离的,想必也是因为这不能说的原因。

二公子笑:真的,什么都瞒不过你。

两人计划好,若马上离开太过冒险,很容易引起姐夫的怀疑,即使他俩的修为鲜有人能

敌,但毕竟势单力薄,加上阿成三人,要逃离人人皆兵的时川实在有些勉强。

二公子最担心的,还是不知自己擅自违逆了剧情会怎样。

不管了。

依季宗主草木皆兵的性子,自然晓得季凉在二公子屋里过夜,不过这舅甥俩自小如此,倒也会不太令人生疑。

那混账并非一时起了歹心,怕是这段时日修行了禁术,又担心我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拉拢势利,当真狗急跳墙了。

季凉揣测得没错,书里便是这般写的,二公子道:今日一切照常,把退路料理好,今晚我们就走。

包在我身上。季凉答得毫不迟疑。

凉儿,你可还记得三年前我问过你一样的事,当时你还不愿同我走。

当时小舅舅也是知道我不会答应,才问的吧?狭长的眸子含着笑,似能看穿一切。

二公子直直的望向他的双眼:凉儿,为我放下你晏家的仇恨,甘心吗?

沉吟良久,季凉挠了挠头道:算了,小舅舅也不希望看到我血洗肃城那一天。

二公子心中清明,只淡然一笑:那确实。

顿了顿又道:所以,你的名字应该叫晏凉罢?

季凉将唇抵在二公子额上,这个吻是不带情*欲的:我的名字是小舅舅给的。

喜欢?

嗯,小舅舅给的任何东西,我都喜欢。

哈,说起来我也喜欢你的名字,下一世我们换着用得了,我叫晏凉,你叫季珂。

好。

待季凉去办事后,二公子燃起灵炉,将那些药粉尽数投到幽幽跳跃的火焰里,灵火瞬间窜了起来,片刻又恢复如初,只腾起一阵青紫的烟雾。

屋中顿时弥漫着一股诡异的香气,二公子打开了南北面的窗子,腊月的风卷着雪絮灌进屋中,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二公子,大冬天的你开着窗做什么?阿成推门进来埋怨道,顺手把窗户关了,彼时屋中的药气已散尽,阿成似没觉察到什么:今晚还需要我将酒温好么?

好,有劳了,二公子面上云淡风轻的,就似什么事儿都没有:阿成,午饭我同姐夫吃,你也一道儿来罢。

阿成点头,沉吟片刻道:大小姐走后,你再没同他一桌吃过饭了。

言下之意,今儿怎心血来潮了,二公子明白却不答,沏了杯茶慢慢品。

昨晚,小少爷是不是又赖在这里睡了?

二公子抬眼看了看他,只淡淡点了点头,忙又敛眉掩盖面上泛起的红晕。

阿成似领悟到什么,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又道:二公子,别瞒我,是不是家主要你做什么亏心事了?

这也是你该问的?

我自然要晓得啊,是不是小少爷要和你私奔?

二公子扶额,无奈的看着他:阿成,你今天的问题是不是有点多

阿成嘻嘻一笑便不再多嘴,脸隐在明晃晃的雪光里看不清神色,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了数。

午饭是二公子同姐夫、季珂一道儿用的,彼此沉默吃饭,只二公子不敢看季凉的脸,更不敢与他视线交流,两人只要一触到,他就不受控制的红了脸。

一顿饭下来,二公子既要竭力表现得云淡风轻,又要应对姐夫的暗示,实在是吃得筋疲力尽,想到晚上还有一顿年夜饭要应付,便觉身心俱疲。

也不知季凉这边事儿料理得如何了,很多东西,他不敢细想,一细想就没完没了了。

一下午,二公子不动声色的备了些灵药符咒,将头脑里乱作一团的思绪慢慢理出头绪,早上这个提议,他承认有自己的冲动在,但却不后悔。

穿书十余载,他已经完完全全将自己当做这个世界的人了,什么情节点什么人设,他不想再顾虑了。

况且带凉儿离开,于姐夫而言,也是个折中的法子,不算违逆魂玉的诺言。

年夜饭菜色丰富花团锦簇,季家人却沉默得如同守丧,鸦雀无声只余些微碗筷碰撞的声响,静默间舅甥俩有意无意的视线接触火花迸溅,当真冰火两重天,一顿饭吃得二公子险些胃抽搐。

饭罢,家主又差季凉去办事了,留下二公子喝茶,也就闲闲的说了几句家里的事,又破天荒的与他聊起过世的夫人,半个时辰的功夫,各自就散了,丝毫未提及下毒的计划。

二公子心中稀奇,却也不好多问,微微拧着眉头回屋了,一推门,季凉已经等在屋中。

屋中没点灯,积雪的白光将天地映得如同白昼,季凉肆意的将腿搭在桌子上,手里举着一壶酒,唇角邪邪的勾起一个弧度:等府上人都睡熟,我就带着小舅舅私奔。

二公子揉了揉眉心,笑:谁教你这般痞里痞气讲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