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这鬼窑荒唐放荡,竟有许多客官伸头到屏风后,兴味盎然的围观别人办事,更奇特的是被围观之人竟也越发来劲儿,叫的一声比一声高一波比一波浪,混在嘈杂的人声中,观感一言难尽

季珂走马观花的看了眼,微微拧眉若有所思,晏凉瓷白的脸此刻早已红得烧了起来,转眸间不经意与季珂对视,一颗心在腔子里突突乱跳。

他先前知晓鬼窑荒唐,却没料到荒唐到这地步

季珂笑笑,偷偷看了眼面色绯红的晏凉,心念一动,佯做出一副不谙世事的口吻:小舅舅,他们这般卖力,是为何?

晏凉知他明知故问,淡声道:食色性也,以后你也会晓得的。

小舅舅知晓?

并不。

季珂看他一副无所适从却又假作淡定的模样很可爱,却又不忍再打趣他,转了话题道:傅小公子沦落至此,怕是清白不保了。

那倒未必。

说话间,身旁突然发出噼啪一声脆响,晏凉季珂同时驻足,侧目的瞬间倒吸一口冷气,是一扇屏风倒了,屏风后活色生香的景致一览无余。

只见一个身材修长衣冠整齐的剑客压住一个皮肤白皙未着衣物的少年,将开得正盛的断阳花压弯了枝,血红的花瓣簌簌落下,覆在白皙发红的肌肤上,少年断断续续发出猫泣般的低鸣,嘴唇微张双手无力的垂下,一副沉溺其中失了神志的模样

画面冲击力太大,晏凉连呼吸都忘了,转瞬回过神时第一反应竟是抬手去遮住季珂的双目

你别看了

季珂的皮肤,竟像火烧般滚烫,他撒手也不是继续也不是,自己也跟着滚烫了起来。

正在这时,破空之声传来,电光火石间季珂搂过晏凉的腰,轻轻巧巧将他往身侧一拉,避开了飞掷而来的尖锐花枝。

晏凉一时惊魂未定,竟喘着息倚在季珂怀里,对方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更恐怖的是,因为贴在一切,他分明感受到了对方腿间炙热膨胀的存在。

沉溺在云雨中的剑客侧过头,不耐烦的骂了声:再看,挖了你们的狗眼。

晏凉的脸红得不像话,恍惚回过神来:抱歉。

说着就拉着季珂的手腕转身离开,谁知那剑客惊鸿一睹,看晏凉俊美至极,立刻改了口吻调笑:这位公子,你若是愿意,我能伺候你欲*仙*欲*死的。

要不要考虑剑客不堪入耳的话尚未说完,便觉喉头一阵灼烧的痛,似有人拿烙铁探进他嘴里,片刻,呕出一大口滚烫的黑血

第37章沙冢

那剑客捂着脖子,眼睛血丝暴涨,呕出的血竟是沸腾的,先前被他压在身下的少年尖叫了一声,忙扯过衣衫潦草披上。

四周的客人纷纷驻足围观,哗然声四起。

此刻季珂和晏凉早已闪身消失在人堆里,经过这一变故,晏凉翻涌的心绪瞬间平复,叫嚣的热血也冷了下来。

季珂念诀时阴鸷狠厉的神情,被他捕捉到了

他嘴巴不干净,罪有应得,季珂看出了晏凉的迟疑,放柔了声音解释道,这不是他可以胡思乱想的事。

晏凉沉吟片刻才开口道:嗯,以后还是谨慎些为妙,动静闹大了终究不稳妥。

我会谨记。在晏凉面前,季珂又恢复成那个乖巧明朗的晚辈。

看他这副样子,晏凉所有担心与顾虑又都烟消云散了,他本就不是能扮黑脸的人

不能耽搁了,赶紧找傅公子罢。

两人加快步子穿过纸醉金迷的街巷,倏忽看到前面熙熙攘攘挤满了人,淫声浪语中断断续续听到叫唤拍卖的声音

是今日新到的货,人界的世家公子,是个雏儿,绝对新鲜干净,老规矩,拍下才可验货。

两人对视一眼,挤到人堆中向里看,灯火通明处是一个精巧的院落,说话之人站在院子中,而所谓的拍卖品正放置于院后的厢房里。

季珂开口道:我猜八九不离十,那拍卖品就是傅玄良了。

晏凉迟疑的点了点头,心中疑惑,凭着鬼窑贩子的能耐,能将傅玄良从傅家人的重重保护中捉来,就只为在鬼窑中拍卖?绝对不可能

我们从假山那儿绕过去,先瞧个究竟,还是暂时别惊动旁人的好。

放心好了。如此说着季珂仍拉着晏凉手,灵巧的避开众人,晏凉被他牵引着,只觉周遭人事皆如流星般划过,转眼便巧妙的躲开众人视线从正庭绕到了后园,两人矮身躲在一簇断阳花丛里。

晏凉心中诧异,此等精妙的功法,这本书里他绝没设定过:你方才

季珂将唇凑到晏凉耳边,压低声音道:我也是才记起的。

言下之意,是属于这个小外甥自己的功法。

两人沿着花架小心翼翼的挪着,晏凉轻手轻脚从窗格缝中一间间望去,倒也不怎么紧张,只觉这良辰美景花好月圆,身侧之人连做贼都一副云淡风轻的洒脱,自己也不知不觉放松了心情。

直到他们来到第七扇窗前,晏凉借着暧昧的烛火与清明的月色,瞧见暖阁花帐里隐隐约约躺着一人,季珂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点了点头。

两人翻身进屋,因外头喧嚣嘈杂,并无人觉察到屋中动静,晏凉走近撩开帷帐,躺在榻上昏死之人果然是傅玄良。

季珂做了个手势,晏凉默契十足的点了点头,还未等他将榻上的傅玄良抱起,所站之处便剧烈动荡,晏凉意识到不对劲却已来不及反应,脚下一空身体迅速往下坠,天旋地转斗转星移,再一晃神,失重感消失,他一头栽进柔软的沙丘里。

等等沙丘?鬼窑怎么会有沙丘?

晏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举目四望,确实茫茫一片沙海,天悬半痕新月,苍白凄凉的一片,鬼火闪烁,哭声此起彼伏。

是幻境,果然是有人将他们引至此的

身边的沙堆里隐隐约约瞧见一角衣料,晏凉也顾不上拍去自己头发里的沙子,便手忙脚乱的将埋在沙里的人挖了出来,清白月色下傅玄良面上毫无血色,晏凉心中一惊,将两指搭在他鼻息间,看还有气儿,方稍稍放心。

好在出门的时候带了救命的药,晏凉捏开他的唇角送进续命的雪延丹,以灵力渡之,片刻,沾满沙粒的睫毛颤了颤,晏凉心里的大石才彻底落下。

傅玄良揉了揉眼睛,沙粒簌簌而下,他朦朦胧胧的望向晏凉,突然笑了:前辈,果然是你。

晏凉意识到面纱已遗失,真实的面容暴露在对方眼前,再不能说自己是夫人了。

傅公子,我们如今身处鬼窑幻境,你可知是什么人将你抓来的?既然已被对方知晓自己是男子身份,再装聋作哑就没必要啦。

我不清楚傅玄良无所谓的摇摇头,也不知这他是心大呢还是心大,置身险境却是一副欢喜的模样:前辈,我就料到那位夫人是你,不会错的。

抱歉,我们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晏凉苦笑着摸了摸鼻子,现在他们在明敌在

暗,还是坦诚相待的好,旁的事出去再说。

其实比起晏凉自己的处境,他更担心独自在鬼窑的季珂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