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狭长的眸子眨了眨,淡淡摇头。

晏凉很理所应当的理解为季珂在警惕,缓声道:没事,我应付得了。

季珂执拗的晃了晃脑袋:不,我舍不得。

嗯?浓长的眼睫簌簌扫在晏凉脖子上,一下下似羽毛轻挠心间,胸腔处有种无法名状的骚动。

许久未见,舍不得睡。

晏凉先是一愣,旋即噗嗤一笑:什么混话。

他料想是季珂此时伤得太重,思维不清,所以频出惊人之语,遂像哄小孩般安抚道:我不会离开,放心。

当真?虽然气若游丝,但欢喜之意却藏不住。

还能骗你不成。似被对方的情绪感染,即使逃亡,晏凉说话也不自觉捎上了些许俏皮。

季珂依旧是笑,血淋淋的手向后摸索了一阵,寻到晏凉的手,依旧是冰冷的,他小心翼翼的拽住,片刻,勾住了对方的小指。

晏凉怔了怔,笑了,这是拉钩要他允诺么?

第28章久别

晏凉无奈,老老实实任季珂勾起他的手,按下拇指,因残着血,黏糊糊的。

回去要好好洗洗了,晏凉如此想着,虽然他不知所谓回去是回哪里。

糟糕,冰棺忘了。好不容易平息的心绪再度翻涌,晏凉想起先前季珂心心念念护住的冰棺留在了安西镇。

狭长的眸子眨了眨,睫毛随之簌簌而动,季珂唇角微不可察的勾起:前辈在此,还要冰棺做什么。

晏凉心中一动,喃喃道:嗯?你知冰棺那人

自然晓得,是前辈,季珂一直拽着他的手不放,越握越紧,极轻的叹了口气:对不起,当时我不知

不知怎的,季珂在他面前,杀伐决断的锐气彻底消失无踪,就似一个做了错事难过又自责的大孩子。

晏凉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栗,轻巧一笑道:不赖你,那壳子原是个哑巴,无法告知你来龙去脉。

是不是很疼?

晏凉云淡风轻道:疼是疼的,不过眼一闭,很快就结束了。

季珂沉吟片刻,微微侧了侧头,嘴唇不经意的擦过晏凉脖子处,蜻蜓点水稍纵即逝,却滚烫似烙铁,晏凉错觉自己的皮肉都要被这若即若离的炙热烫伤了。

等我好些了,前辈也插*我几刀罢。季珂虚弱的说着,语轻似梦呓。

不了,还费我药呢。晏凉扶额,怎时隔三载,这男主长高了肩膀也宽了,可心性越发孩子气了。

有那么一瞬间,晏凉觉得心安,似先前那些漂泊与苦难,都是在等这一刻的救赎。

究竟为何,晏凉自己也说不好。

还未等他回过神来,便听得铮的一声,沉水倏忽出鞘,彼时天方破晓,明若秋水的剑刃在淡蓝的晨光中荡出潋滟泽波。

季珂的身子再次紧绷,半睁的眸子满是杀意,苍白的嘴唇被咬出一圈血印,他纵身而起,电光火石间与偷袭之人已过了数十招。

前辈,你先走,我随后就到。

晏凉刚想去帮忙,却发现自己召唤的火明鸟不听使唤急急向西飞去,而他的身子就似中了术法般无法动弹。

江独冷冷一笑:不愧是当年师尊最看重的弟子,一人之力破了龙杀阵后,还能撑着一口气与我过招。

他手中的不邪剑剑尖一转,剑刃灌注十成灵力当空刺来,顿时山河俱动草木皆焚,季珂心知不妙却来不及躲闪,身子一顿,锋利的剑刃穿透了他的胸膛。

不邪剑乃无厌山家主之剑,斩妖魔镇鬼煞,持剑之人可斩杀同门清理门户。

师兄,承让了。

江独微微一笑,试图拔出不邪,骤然眉头微蹙,季珂紧握住剑刃,血水从胸膛指尖汩汩淌下,眼神却丝毫不散,沉冷笃定,死到临头不认输的狂妄,盯得江独不寒而栗。

怎的,想牵制住我,好护住那个人?

灵力从胸口的窟窿处一点点流失,手上的伤深可见骨,季珂却似感受不到疼痛般紧握剑刃不放。

那好,师兄,同门多年我送你份大礼罢?待我将那美人削成人棍为你陪葬可好?

江独竭尽全力抽出不邪,鲜血飞溅,季珂握剑的手指生生被截断三根。

你!妄!想!

江独冷冷一笑,调转剑刃正欲当头刺去,眼见季珂就要血溅当场,电光火石间一道冷白的剑光掠过,生生截住了不邪。

江独怔了怔,眉目间烧起一股戾气又强行压了回去,僵硬的扯出一丝笑:我道是谁,原来是二师兄。

彼此收起剑,江昭从容比划:季珂的事我来处理,你先回无厌山。

江独唇角抽了抽,蹙眉道:二师兄是不是忘了,不邪在手,我可以斩杀任何人。

江昭微微抬起下巴,不紧不慢比划:小师弟若想与我比划比划,我倒也乐意奉陪。

江独面露薄怒之色,却隐而不发在心中掂量了一番,强行勾起唇角:今日我就不劳烦二师兄指点了,先行一步,还请二师兄早日回无厌山,师尊他日日念着。

江昭淡淡颔首,轻描淡写抬起手:晓得了。

待江独御剑远去,江昭才卸下面上的从容面具,火急火燎的跪坐在季珂身侧为他查看伤势。

季珂胸膛微微起伏着,鲜血从胸口的窟窿处汩汩涌出,将大片大片的土地染成黑红色,苍白的脸颊沾满尘土与血污,狭眸裂开一条缝,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开合:阿昭,晏前辈回来了,这次,护好

先别说话了,我不需要谁来护着,倒是你晏凉几乎是耗尽灵力才解了季珂的禁锢,火急火燎的赶回来,便看到季珂已经被捅了几个窟窿,倒在血泊里奄奄一息。

即使奄奄一息,还是朝他笑了笑,露出那颗俏皮的小虎牙,嘴唇动了动,晏凉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一旁的江昭没料到晏前辈还活着,愣愣的望着晏凉失神,待对方开口说话,又记起季珂重伤在身,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江公子,你知阿昱在何处罢?晏凉按住季珂胸膛处的伤口试图压住汩汩外冒的血,却无济于事。

江昭眉头深蹙点了点头,如晏凉所料,这些年度昱有他照顾着。

江公子,劳你带路了。如此说着,晏凉小心翼翼的抱起季珂,伤深至此只能横抱了,他还极细致的捡起掉落泥地的三根指头,擦拭干净放进随身携带的冰匣内。

他的主角,怎么沦落到此等凄惨地步了

晏凉随江昭御剑西行,季珂在他怀中已彻底不省人事,鲜血沾了晏凉一身,原本素白的道袍上似开出一簇簇浓烈的血楠花,触目惊心的妖冶。

gu903();这些年,阿昱他还好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