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1 / 2)

当年楚晏也看到了他舌尖上的伤口,难得多嘴问过一次,傅时雨解释说是吃糖咬到的,楚晏还想问,下一刻又被傅时雨嘴边的污言秽语给堵了回去。

蹲在土堆上的傅时雨见那副将走了,四下无人,这才转头把嘴里嚼烂的糖渣吐了出来,上面混着几丝血沫,楚晏看到他舌尖顶了顶自己的嘴里的侧壁,眉间微蹙,像是早就习惯了,所以脸上并瞧不出有多大的痛意。

楚晏盯着地上那摊糖渍被傅时雨踢了些沙子,彻彻底底地掩埋干净,心脏仿佛也跟着空了。

他现在只想早点从这里出去,只有出去了,他至少可以不用像现在这样,如同一泡虚影,什么事也做不了。

出去第一件事,他一定立马把那个人揉进怀里,真实地感受着他身上的体温,感受着他还活着。

楚晏想着还昏迷不醒的傅时雨,眼里有些沉郁,这些天他找遍了军营里的各个角落,但都没有找到出去的法子,像是被关在一个封闭的世界里,但他却不知道进出的大门在何处,所以他也只能无可奈何地跟着傅时雨的一步一步去接近真相。

他看着前世的自己提着匈奴首领的头颅,回了京城,百姓立于大街两侧,敲锣打鼓,沿路祝贺他凯旋,接着封赏的圣旨下来,没过多久,隋庆帝开始病重,皇位之争摆上台面,越演越烈。

越是离前世自己的死亡越近,楚晏心里便越像被压了一颗沉重的石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傅时雨胸口的蛇腾颜色已经有开始转成赤红的迹象,上面全是被抓破的血痕,旧伤未愈,新伤又添,后面指甲不管用了,他便开始用钝器一下一下地划,但无论夜里受着怎样非人的折磨,他白日里都可以毫无破绽的笑面迎人。

楚晏看着他跟太子密谋皇位,看着他同自己虚与委蛇,看着他在险境中全身而退。

所有人都看不出来他身上的异样,只要他想,他就可以瞒过所有人。

甚至沈言亭都说这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一个人要么够好,要么够坏,最忌好得不及,坏得不够。

他看向被绑在地上的傅时雨,神色复杂道:因为这样的人,最后一般都落不得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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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手筋

沈言亭蹲下身,看着底下被五花大绑的傅时雨,笑道:也不知这位平民女子生的有多美貌,竟能让傅公子如此的百般维护。

傅时雨冷冷地瞪着他,阴沉道:是你。

这你可冤枉我了。沈言亭耸了耸肩,无辜开口,你那未过门的娘子被你护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连影子都瞧不着,怎么可能懂她。

再者说前些天刚被羡行送去了乡下庄子,傅公子还帮我挡了一剑,难道你忘了?

傅时雨没作答,眼底漆黑一片,良久后才森森道:别让我知道你在里面动了手脚,不然只要我活着,便没你的好日子过。

沈言亭神色如常,一脸淡笑着说:我说了,傅大人冤枉我了。

她跟我无冤无仇,我何苦要白费心机去杀她。他话锋一转,不过提起这事,倒是忘了同傅大人说声节哀顺变了。

沈言亭抬起傅时雨的下巴,目光低垂,傅大人这脸蛋倒是越发娇嫩了,想必身子也被羡行的阳.精滋润的很是可口。

傅时雨呸了他一口染着血丝的唾沫,不耐烦地拧眉,有屁快放!

沈言亭的眼里转瞬阴冷下来,两指重重在傅时雨的下巴上掐出清晰的指印,傅大人,你难道忘了自己现在是什么境地了?

站在他们身后的楚晏脸色沉凝,现在的时间应该是傅时雨在消失之后,他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间不算大的密室,不清楚具体的位置,但总感觉这地方好像有点熟悉感。

羡行现在到处派兵找你,动静闹得这么大,朝廷里的官员私底下都开始议论这事。沈言亭松开他的下巴,故意说道:隋庆帝那老东西,现在看到他手里握着的兵权和势力,已经在忌惮和防备了,这算不算是间接帮了你后面那位主子一把。

傅时雨没说话,站在他们后面的楚晏心里微惊。

暗道这人竟然这么早就知道傅时雨同太子是何关系了。

沈言亭看着傅时雨无动于衷的脸,也不再多话,直奔主题道:放心,只要过了今晚,我便放你出去。

他凑近傅时雨的耳根,幽幽道:我跟一个人做了交易,他说要你。

傅时雨眼里微怔,瞳仁里映着沈言亭笑意越来越深的脸。

我本来也不想的,毕竟傅大人才救了我。他摸了摸傅时雨的脸颊,动作温和,眼里却很是冰冷,但人家指名道姓要你,我也不能不给。

傅时雨沉沉盯着他半晌,突然笑了,沈言亭,你成日在世子面前装模作样,难道不会感到累吗?

累?沈言亭嗤笑一声,重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睨着傅时雨,轻声道:只要结果是我想要的,就不会累。

话音刚落,穿着一身黑裙的似锦从外面进来,禀告道:公子,人来了。

沈言亭嗯了声,看着傅时雨平静的神色,他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几天世子没在身边,想必你已经憋到极限了吧。

说完,他踱步走到密室的角落,点燃了鎏金香炉里的熏香,闻着缕缕飘散出来的甜腻香味,他用丝帕掩着鼻尖,淡淡道:傅大人今晚好好享受春宵吧。

楚晏睁大眼睛,隐隐猜到什么,转头果真见傅时雨眉眼间透出一丝动情的春.潮。

沈言亭瞥向不远处的傅时雨,耐人寻味地笑了下,转头面向似锦的时候,表情又瞬间淡漠下来。

或许这才是他藏在面具之下最真实的面孔。

走吧。

两人出去后,楚晏听到门外传来动静,侧目见一个披着藏青披风的男子走进来。

见到地上倒着的身影时,那男子摘下兜帽,阴影恰好映在那张丑陋的脸上,瞧着有几分瘆人。

其实单看五官,这人除了粗犷些,勉强还能瞧的过去,但从正脸上有道从眉峰横到鬓角的长疤,虽然已经愈合了,但留下了颜色猩红的瘢痕。

楚晏看到这人的脸时,眼里微愣。

他不是成了傅时雨的刀下亡魂了?为何现在还活着。

没想到吧。那人盯着傅时雨迷蒙的神色,狞笑道:我还活着。

傅时雨脑子有点昏沉,看着不远处那个模糊的人影,眨了眨干涩的眼睛,重新望去,那人的五官逐渐转为清晰,当视线落在他那张破相的脸上时,他瞳孔微张,呐呐道:你

哈达迈着沉重地步伐走上前,一脚把神色怔忡的傅时雨踹翻了个面,阴恻恻道:我该唤你傅石,还是该唤你傅时雨呢。

gu903();傅时雨神色恢复如常,语气生冷道:你怎么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