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但若是被人发现奴婢有了身孕,那奴婢也活不了了,求求殿下收了奴婢吧。

封烨堂眼里不屑,讥笑道:你一个小宫女,还妄想让本皇子收了你?

要怪就怪你水性杨花,若想活命,我会差人给你准备滑胎的方子,你若乖乖滑掉腹中胎儿,以后本皇子还会念及旧情,有空来宠幸你几晚。

如何?

慕云初神色痴傻,瘫坐在冰冷的地上。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话果真一点没错。

她本可以全心全意的辅佐太子,没想到被六皇子的花言巧语迷了本心。

想起废后临终前交代自己照顾好太子,慕云初不禁泣不成声,这让她以后如何有颜面去见黄泉下的娘娘。

封烨堂看她不说话,心里冷笑,这种女人自己可见得多了,出身低微,便企图用孩儿一步登天。

简直痴心妄想,令人啼笑皆非。

意识到自己出来的时间够久了,怕惹他母妃生疑,封烨堂不耐烦的催促,快说!你腹中胎儿到底是留下,还是滑了。

慕云初看着平时里温情脉脉的人,眨眼就换了副陌生面孔,她自嘲的苦笑,满脸的泪痕瞧着满是讽刺。

滑掉吧。

这三个字如同抽空了她所有力气,慕云初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如同是没了操纵线的木偶。

封烨堂眼里一喜,急忙把慕云初从地上扶起来,温柔的捧起她的脸,深情的说:云初,你果然是个识大体的,放心,以后等本皇子登基,一定让母妃纳你为妾。

慕云初不悲不喜,脸上毫无反应,任由封烨堂在身上又亲又摸,良久,她突然幽幽的在封烨堂耳边说:殿下,若你一辈子也登不了基呢?

封烨堂脸上一黑,冷厉道:说这些不吉利的干嘛!

我告诉你,本皇子一定会登上皇位!大庆江山也一定会是我的!

是吗?

横空插进来一道隐怒的声音,穿透夜空,如平地惊雷,吓得封烨堂脸色骤变,僵硬的站在原地。

穿着明黄龙袍的隋庆帝从假山后走出来,神情晦暗不明,冷淡的问:朕还有几年可活,这大庆的江山如何轮得到你头上?

封烨堂扑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面无人色的求饶道: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一时口不择言。

父皇你相信儿臣,儿臣绝无半分谋权篡位的意思,刚刚只是儿臣没睡醒,脑子犯昏,说错了胡话。

隋庆帝还没定罪名,他自己一句谋权篡位倒先给自己定了。

你啊!

隋庆帝望着窥不见五指的黑暗深处,重重花木瞧着似森森鬼影,许久后,他才叹道:被你母妃宠的太过,以后去京州好好反省吧。

封烨堂神色恍惚的跪在地上,迟迟缓不过神,等清醒后,他终于意识到父皇这是要把自己发配去封地了,顿时哭着跪爬上前,恳求道:父皇,儿臣还想多陪陪您啊!

隋庆帝没说话,沉默的看了他半晌,最后毫不留情的把人一脚踹开,大步甩袖而去。

跪在不远处的慕云初见隋庆帝走后,也从地上起身,看着跪在不远处的封烨堂,她脸上快速闪过一丝疯狂的快意,悄无声息的回到了荣和殿。

书房里还亮着灯,摇曳的烛光忽明忽暗,封长行神情恬淡的坐在案几边,正沏着清香四溢的热茶。

慕云初推门进来,双眸含泪的跪在地上,轻轻叩了下头,殿下,奴婢已经按您吩咐,把六殿下引到了御花园。

皇上说择日会发配六殿下去封地。

封长行淡淡勾起唇角,那你今晚收拾下东西,明日我便安排送你出宫。

慕云初脸上一僵,垂下眼默然不语。

现在太子重新得势,慕云初权衡利弊,决定重新归顺太子,说不定以后太子念及之前的情谊,还会封自己个一妃半嫔,毕竟她于太子,是特别的。

思即此处,慕云初神色哀戚,哽咽着说:殿下,都怪奴婢以前被猪油蒙蔽了心,这孩子奴婢不想要,以后奴婢只想全心全意的侍奉殿下。

只只求殿下不要嫌弃奴婢。

封长行眉眼温和,提起精巧的小茶壶,涓涓细流顺着壶嘴流入茶蛊,飘起一缕缕缥缈的热烟。

慢悠悠倒完一杯茶,他才轻轻笑了笑,说:我怎会嫌弃你。

毕竟从小到大,只有你一直在陪我。

似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慕云初眼里顿时悔恨不已,忍不住细细的啜泣起来,殿下,奴婢真的知错了。

封长行从椅子上起身,绕过案后,踱步走到她跟前,在慕云初疑惑的目光中,伸手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他大度笑道:过去的事以后不必再提。

慕云初抬手拭去眼泪,破涕而笑的说:多谢殿下。

封长行淡淡的勾了勾唇角,你既然想留下来,那肚子里的孩子

他欲言又止,慕云初却已是明白了,欠身行礼道:滑胎的几味药我已经准备好了,明日熬了喝下便是。

封长行端起案几上斟满茶的杯蛊,递到她跟前,微微荡漾的茶水映着慕云初惊讶的脸。

像是看出她的愕然,封长行神色温柔的解释,你不是要滑胎?我帮你。

慕云初盯着他笑吟吟的脸,心里徒增一丝恐惧,刚想说话,封长行打断她,眼里的笑意更甚。

你不信我?

怎么会。

慕云初立马否决,指尖颤抖的接过茶蛊,看着封长行毫无异样的脸,她踌躇良久,终于下定决心,仰头喝了下去。

殿下,这样可以了吧?

慕云初脸色微白,眼里满是希冀。

封长行含笑颔首,语气幽深的说:可以了。

慕云初重重松了口气,还未说话,腹中突然传来一阵锥心的绞痛,茶蛊从慕云初手里滑落,在脚边摔出一道破碎的脆响。

殿下你

慕云初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神色痛苦的捂住肚子,膝盖酸软的摔倒在地。

不要,殿下,救救奴婢。

她睡趴在地上,哀求的拽住封长行的衣摆,嘶哑的哭道:殿下,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

您不是最疼奴婢了吗?殿下救救奴婢吧,求求你。

封长行没说话,好像极轻的叹了口气,良久,才笑着说:你算什么东西。

正苦苦祈求的慕云初止住哭声,扬起混杂涕泪的脸,怔忡的看着他。

封长行居高临下的垂着视线,在慕云初呆滞的目光中,一字一顿、语气残忍的笑道:不过一个万人骑的娼妇。

语罢,便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行去。

慕云初傻眼,震愕的看着封长行的背影,小腹和胸口的绞痛越来越明显,她微微低下头,看着桃色的襦裙上印出一大片猩红浓稠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