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2)

闻言祈天河反射性低头看了眼自己,衬衫已经脏了,昨天的逃命中还刮破了几处。同样的状况不止出现在他一个人身上,来了几天,玩家们或多或少遭遇过一些状况,衣服不复原先整洁。

管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稍后会有人送去新的衣服,沐浴的水也已经准备好。

听到沐浴一词,就能想到很多种恐怖场景。

某个阶段欧洲经历过批判和恐惧洗澡的时期,显然古堡并不推崇这点,祈天河感叹到底是游戏,怎么恐怖怎么来。

管家的话足够令人警惕,然而李连还在大快朵颐,吃完蛋糕连盘子里的残渣都不放过,嘴角各种颜色的奶油混淆到一起,显得格外黏腻。

女仆来收盘子时,李连还恋恋不舍盯着盘子边缘蹭到的一点红色奶油。

其他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由都离他远了一点。

今早免去了写信环节,等大厅里的人散得差不多时,祈天河带着蛋糕去找园丁。园丁曾说过特别喜欢吃蛋糕,还下过偷蛋糕的任务,祈天河目前把主要NPC快得罪的差不多,只能从次要的入手。

园丁看到蛋糕后连眼睛都直了。

祈天河故意在他眼前晃悠又不提出分享,说:甜品而已,有那么好吃?

园丁重重点头,仿佛祈天河手里的蛋糕有致命吸引力。

见他还是迟迟没有表态,园丁神神叨叨继续说话:吃什么补什么。

在祈天河眼神沉下去前,园丁又道:我不吃点甜就浑身难受。

事实上,祈天河只听进去了前半句话,他已经抓住了古堡里人说话的精髓,虽然会遵循诚实的本质,但却喜欢诱导聆听者步入思想误区:我给你吃的,你总该给我些回报。

园丁犹豫了一下,四下警惕地看了看,确定没人才说:伯爵继承了父母的好容貌,当初老伯爵也长得很好,去祷告的时候迷倒了不少年轻小姑娘。

说完这句话后,是一个字都不肯再泄露。

确定问不出来更多,祈天河把蛋糕递过去。

园丁生怕他后悔了似的,端起来便迅速躲到一边灌木丛里,开始大口大口吞食。

那画面感强烈的有些像是野兽吃生肉,让人看了从心底里就不舒服。

祈天河想去找老妇人谈谈,远远地看见对方跪在草地上,额头抵着紧握的拳头,不知是在做祷告还是忏悔。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不去打扰,转身进了古堡,上楼时一直保持低头走路的状态,反复咀嚼园丁的那句话,总感觉哪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祈天河不由回忆起昨晚在提到父母时,伯爵眼中带有藏不住的儒慕之情。那是一种格外真切的情感,单纯靠伪装很难做到。

反目成仇的父母,悲惨的童年,使得伯爵滋生出一种忧郁的气质。但在这份悲惨下,仿佛还遮掩着什么。

鹦鹉突然出现飞到窗台边。

长长的尾巴尖耸拉着,黑豆眼凝视暗沉的天空,流出一丝淡淡的悲苦。

祈天河暂时放弃思考走到它身边,轻轻抚摸了一下黯淡的尾羽,心下起了隐忧:怎么无精打采的?

沉默许久,这一次鹦鹉没有再隐瞒,照实说了:吸血鬼不在我的食谱里。

它能一口一个亡灵嘎嘣脆,却不能一口一个有实体的吸血鬼。

鹦鹉紧接着又道:要不我帮你把这局代打了?

快点进入下个副本才是要紧事,不能吃饭这是何等的人间疾苦。

祈天河才升起的那点担忧瞬间荡然无存,当即冷笑道:你还是继续委屈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鹦鹉: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第39章伯爵的婚礼(九)

由于鹦鹉来历神秘,并且在游戏中遮遮掩掩,祈天河习惯性对它多出几分关心。近日发觉鹦鹉莫名低落后,他以为这或许是衰弱的前兆,甚至面临着某种未知的危险。

现在

呵。

所有的担心都化作唇畔的一声冷嘲。

我对吃软饭没兴趣。祈天河手撑着窗沿,透过狭窄的铁窗缝隙去看外面的世界。

鹦鹉抬起一只爪子搭在他手背上:不用这么见外。

祈天河眺望远处风景不说话,半晌,似有所悟。

管家说老伯爵祷告时迷倒了不少年轻小姑娘,不知道他后来娶得夫人是不是其中之一。

罗斯特先生第一次放弃研究吸血鬼时,已经步入中年,富有成熟的男人为年轻美貌的姑娘所倾倒,这种故事太多了。

鹦鹉代打的提议被拒绝,这会儿敷衍地哦了下,突然有些玩味道:说不定他是那个特殊。

不会。祈天河思忖后摇头:罗斯特先生想要成为吸血鬼,就是为了延缓衰老,拥有更漫长的生命。

这种追求注定让他很难被年长的女子吸引。

思路挺清晰。鹦鹉评价完消失不见,重新附体展开休眠状态。

祈天河突然有些羡慕它了,每到一个副本便旅游式地出来逛一圈,平日里吃点小零嘴,没食物的时候就休眠作为一只鸟,它的幸福指数大约超过了百分之四十的人类。

跑题了。祈天河按了按太阳穴,重新把注意力放回老伯爵身上。

按照刚刚的推断,如果当时罗斯特先生娶了一位年轻的姑娘,那便和现在的情况有出入。

伯爵是个妙龄少女,而老妇人瞧着都有六十岁,可能还不止。

当然也不排除老妇人因为受到打击太大,所以老得比较快。

祈天河正想着怎么从管家那里套话,女仆敲门来送换洗的衣服。衣服整体素白,乍一看很像丧服,他皱眉提起,抖开看是件宽松的白袍。

这种样式从前多在美术书和壁画上看到过,穿在身上肯定是不伦不类。

水已经重新加温过,建议现在去洗。女仆面无表情说。

祈天河跟着女仆往外走,路上打听起老妇人:伯爵的母亲今年多大岁数?

女仆冷冷看他一眼,就像是在看某个死物,加快步伐往前走。

祈天河嘴角翘起沉默好啊,沉默就代表着有猫腻。

浴池造得很现代化,都是分开的小池,很像是温泉疗养的地方。

祈天河选择了一个月牙形的池子,他来得时候陈点水刚巧泡完澡,端着木盆离开。

女仆放了杯水在旁边,便也走了。

池子里还飘着不少玫瑰花瓣,祈天河这两天快对玫瑰花产生排斥心理,不过这种类似温泉的泡法倒还真挺舒服的,他身子后倾靠在石台上,仰着脖子发出一声叹息。

白色的雾气漂浮在半空中,模糊了人的视线。

在这种像是大雾一样的环境中,祈天河闭上眼睛,听力要比平时敏锐不少。确定门口那边有异动时,他以最快速度换好白袍,把重要东西收拾好,警惕地朝那边望去。

层层雾气下,看得最真切的就是一双腿。

哪怕有热气的加持,那双腿的皮肤颜色依旧不对劲,泛紫,小腿处不知道是色素沉淀下来的斑块还是淤青。

祈天河小心绕到另外一边雾气较少的地方,一张僵硬惨白的脸骤然出现在眼前。

对方也看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