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2)

冲喜重生 绣生 2469 字 10个月前

他怎么会知道?朕只是受了轻伤之事,只有几位爱卿知晓。

李凤歧目光在沈重予与崔僖身上扫过,猜测着是不是谁泄了密,否则听说他性命垂危,凤歧怎么会不上钩?!甚至还有闲情还专门写了这么一封信来膈应他。

他忠君爱国?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沈重予察觉他目光中的打量,暗自心惊,连忙改口表忠心:陛下并无大碍之事,绝不可能泄露出去。许是永安王疑心太重信不过我,故才有此一试。他沉吟道:左右大军快抵达上京,陛下无碍之事继续瞒着,待我回京之后,再去永安王府一探便知。

旁边崔僖也附和道:沈大人说得也没错,这信中内容,绝不是永安王的性子能写出来的。事出反常必有妖,说不得就是在试探沈大人呢。

这么猜测也不无道理,李踪沉思片刻,阴鸷道:罢了,就先按沈爱卿所说去做吧。

说着又想起什么来,问道:叶泊如的伤势如何了?

太医时刻在旁看着,已经无大碍了。崔僖回道:臣今日去看,他还想来拜见陛下。不过他伤势未愈,太医没允。

让他好好养伤吧。李踪道:他救了朕一命,伤还未好就又替朕出谋划策,是个人才,你派人仔细照料着。待他伤势好了,便让他来见朕。

崔僖躬身应是。

李踪又睨了沈重予一眼,摆摆手道:沈爱卿便先退下吧。待回京之后再去永安王府探探口风。

是。沈重予见状,只能攥紧那封信,退了出去。

***

将信送出去后,李凤歧犹不满意。

李踪联合沈重予想要摆他一道,不只是轻飘飘一封信就能解恨。更何况除了今生,还有前世之仇未报。

大公子可有想法?李凤歧一边搅动小锅中的酸马奶,一边问道。

这酸马奶是朱烈从上京的商队那买回来的,与新鲜马奶一起煮沸滤过,便可制成马奶酒。这马奶酒的法子是从西煌那边传过来,北边不少州城也学了去。但李凤歧从前嫌它奶味太重不够烈,极少饮用。

这次朱烈意外买到了酸马奶,他想起叶云亭酒量不好,这马奶酒倒是正合适他喝,便命人准备了一应用具,亲自为他煮马奶酒。

叶云亭支着下巴看他执箸在锅中搅动,鼻尖嗅着浓烈的奶香,微微眯起眼道:我倒是在想,李踪性命垂危的假消息,是只告诉了王爷,还是朝中其他官员也知晓。

他深深吸了口浓烈的奶香,眼中闪过狡黠,猜是前者。

李凤歧与他想得一样:他不敢大肆宣扬。

探子传回来的消息,只知道李踪受了重伤,需要回京医治。但重伤与性命垂危之间的差距,却是大得很了。

若是李踪大肆宣扬自己的性命垂危的消息,恐怕会有不少朝臣生出其他心思,这对李踪来说,并不是好事。他的目的,自始至终都只有他。

那我们便助他一把。叶云亭道:王爷忠君爱国,得知陛下性命垂危,自然是要有所表示,以示忠心。

李凤歧手一顿,抬眸与他对视,两人相视一笑。

他召来五更吩咐了一番,又遗憾啧了一声:我忧君之忧,尽心尽力,可惜李踪却并不会感激我。

叶云亭正专心等马奶酒,闻言勉为其难分了他一丝眼神,道:王爷想得多了。

等李踪回京,不仅不会感激他,估计还恨不得直接杀上王府来泄愤。

第62章冲喜第62天(一更)

朱烈按照李凤歧的吩咐,很快将李踪病重垂危的假消息散播了出去。

这散播消息也讲究技巧策略,直接将消息散播出去是下下策,因为但凡有些脑子的,听到消息之后都会多思索两遍,怀疑是不是永安王布的局。

很多时候,人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

所以李凤歧只让朱烈先后秘密地拜访了侍中乔海仁、兵部尚书戚邵、大理寺卿王且等人。

这几人在其他朝臣眼中,都是亲近永安王一派的。如今李凤歧忽然命朱烈暗中拜访,消息灵通的朝臣们心思就活络起来了。

紧接又有人注意到,大半夜里,一队人马悄无声息地从永安王府离开,出了城后,便一路往北疾驰而去,形色匆匆。而永安王府这几日,大门紧闭,戒备森严,气氛肃穆,似有大事发生。

在这个皇帝亲征重伤的敏感时机,永安王又是暗访官员,又是派人北行,动作频频,很难不让人深思。

皇帝一派的朝臣暗中心慌,他们目前所知的消息是李踪中计受了伤,但并未危及性命,如今已在赶回上京的路途上了。可永安王这动作频频的架势,看着却不像是这么回事,倒像是皇帝马上就要殡天了,他迫不及待要动手了一般。

一众官员坐立不安,只能去寻韩蝉讨信。

太傅府里,韩蝉坐在上首,冷面瞧着面色惶惶不安的一众官员:诸位大人到底想说什么?

打头来的户部尚书实在坐不住,迟疑着先开了口:陛下中计受伤,我等实在担忧龙体,才忍不住来同太傅大人来讨个准信。如今皁河也没有消息传回,陛下龙体可还安泰?

他一开口,其他官员也纷纷附和:若是陛下龙体康泰,那外面的谣言可得整治一番,两军交战,各有胜负。这事若再任由外面瞎传,恐会污了陛下英名。

是啊,如今外头传得满城风雨,都说陛下其实

底下的官员你一言我一语,争先恐后地发言,而韩蝉垂眸看着茶盏中茶梗起伏不定,一言不发。

官员们争论半晌,总算发觉上首的韩蝉一句话都未说,只一径沉默着,他们终于意识到什么,悻悻地收了声,安静下来。

韩蝉这才抬眸,扫视一圈,没什么情绪起伏地道:诸位大人到底在担心什么?他极轻地笑了一声,将他们的担忧说了出来:担心陛下伤重不治,朝堂不稳?还是担心自己顶上乌纱不保?

他话说得太直白,一众官员面子上挂不住,有人反驳道:我等只是担忧陛下龙体!

那就不必担忧了。韩蝉将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搁,瓷制的杯盖与杯身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是死是活,等人回来了不就知道了?左右也就这两日了。

他的态度太轻慢,似乎对皇帝死活丝毫不担心。

一众官员们隐约意识到了这其中变化,却也没人敢指责韩蝉大逆不道,他们面面相觑半晌,最后只能不甘心的承认,韩蝉这里恐怕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只能愈发忐忑地起身告辞。

他们来这一趟,本是想吃个定心丸。毕竟皇帝一向倚重太傅,皇帝的情况韩蝉必定最为清楚。

可真来了他们才发现,事情变化比他们所想象的更为复杂艰险皇帝的情况恐怕当真是不好了。

而且,太傅韩蝉竟似不与皇帝一条心。

一众官员带着满心忐忑离去,韩蝉冷眼看着,忍不住嗤笑一声。

他坐了片刻,便拂袖起身,往后院行去。

一路之上,并无几个下人,偌大的太傅府中,寂静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