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 / 2)

冲喜重生 绣生 2404 字 10个月前

gu903();叶云亭思索了一下,给他倒了一杯水,轻声道:太傅已经走了,我看他的脸色,似乎是不太高兴。

他当然不高兴。李凤岐嗤了一声,接过茶水一饮而尽,笑得有些冷:往后不高兴的事还多着呢,他总要习惯的。

说完沉眸凝着手中茶杯,身上有股说不定道不明的疏离和冷峻。

叶云亭看着,总觉得他虽然在自己面前,却又离得很远。这些日子,两人由试探到信任,交托后背扶持着走到如今地步,他从未见过对方露出这样的神情。

叶云亭心想,韩蝉的不高兴就写在脸上,但李凤岐的不痛快,却藏在心里。

他不知道两人具体谈了什么,也不敢贸然去问,只道:太傅今日来,似乎对我病情已大好并未太过吃惊。

韩蝉来得突然,他甚至都没来及做些伪装,

他心里有数。李凤岐道:李踪身边这些个人,各怀心思。你这些时日的动作,他们未必没有察觉,只是都没当回事,又想看戏罢了。

韩蝉与崔僖,都是一等一的聪明人,城府沉沉,手段诡谲。但聪明人又都有一个特点,便是总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在他们眼中,叶云亭只是齐国公府里一个不受宠的嫡子,前无强力外家,后无亲爹相护。据说叶知礼连家学都未曾让他去,除了一副格外出挑些的容貌,看起来全然没有威胁。

便是做些小动作,也掀不起波澜,他们只当看戏。左右他们各有谋算,就算叶云亭当真做了什么,天塌下来还有皇帝顶着。于他们的谋算无碍。

李凤岐眼底划过淡淡嘲讽。很早之前他就告诫过李踪,让他提防着这二人,莫要被旧时情谊蒙蔽了眼睛。

韩蝉虽是李踪的开蒙恩师,但生性凉薄,心思深沉;崔僖名为李踪伴读,却媚上欺下,手段毒辣。

不论哪一个,对李踪都不是十成十的忠心。

然而李踪没有听进他的话,反而转头就受韩蝉挑拨,对他下了手。

人心难测,不外如是。

我的毒已经暂时压制住,信已经送出去了,母亲也在回上京的路上。李凤岐安抚地拍拍叶云亭的手背,声音沉稳道:不必太过担忧,他们没几日蹦跶了。

就是还要委屈你多忍耐几日。他神色柔和地看着叶云亭,即便叶云亭没有表露过分毫,他却仿佛看透了他所受的慢待和委屈。

叶云亭触及他眼中的歉意和关切,心头颤了一下,蓦地移开眼睛,不自在地笑道:这些算不上委屈。毕竟他自小长在国公府里,经历过的人情冷暖实在太多。父亲有意的忽视,继母毫不遮掩的厌恶,甚至下人们有样学样的鄙夷与为难。

于他而言,都已经是家常便饭。

相比起来,韩蝉今日的无视根本不算什么。

叶云亭很小时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要去在乎那些根本不在意你的人。

他以为这些年来自己看得已经很通透,也确确实实做到了不听不问不在意。可对上李凤岐满含歉意和关切的眼时,他还是狼狈移开了眼。

没有人天生就生了一副泥菩萨的性子。

不过是为生存所迫罢了。

李凤岐似看出了什么,但他没有再提及,而是换了个话题道:下回季廉出府,叫他替我准备一副轮椅吧。顺道通知五更,叫他点齐人手,暗中待命。

叶云亭收敛了情绪,垂下眼道:好。

***

韩蝉来过一回后,又风平浪静地过了十余日。

这期间李凤岐的身体已然大好,虽然双腿仍不能动,但身体却已经日渐强壮起来,整个人的气色也与从前无异。

出去送信的猎隼还未归来,那剩下的半笼兔子已经被吃得就剩下两三只。

叶云亭端着炖好的热乎兔汤进屋,就看见他坐在床边,静静擦拭那一把啸雪刀,雪白的刀刃在昏暗屋内,映出一双杀气沸腾的眼。

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永安王,回来了。

他的脚步顿了顿,方才屈指在门上敲了敲,提醒对方自己的到来。

李凤岐回神,收起刀看向他,仿佛刚才一瞬间的杀意只是叶云亭的错觉。

来了?

他拍了拍身侧:正好有件事要与你商议。

叶云亭将汤放在床头的小桌上,静等着他说话。

就听他道:五更传来消息,母亲傍晚便能抵达上京。

叶云亭心中一动:那宫里

李踪必会有所动作。李凤岐屈指弹了弹刀身,厚重长刀发出一声嗡鸣:先前府里只有我一人,我又中毒卧床,他遣退了下人,自然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行事无所顾忌。但母亲回来了就不一样了。

老王妃是正一品诰命,涅阳沈家虽然没落了,但破船还有三千丁。

李踪又顾忌名声,因此他绝不会叫老王妃看见王府如今情形,拿住把柄。

是以他得知消息后,必然会作出应对。要么,让老王妃回不了上京,要么,就让他说不出话来。

为了提防李踪提前得知消息对老王妃下手,李凤岐早叫五更派了人一路护送,又特意轻车简从抄了小路走。如今老王妃一行傍晚便能抵达上京,拦着不让老王妃回京的计划已然行不通。

那么,李踪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选择。

叶云亭神色微沉,隐隐有些担忧:那他今日必定会对王爷动手。

李凤岐闻言失笑:你倒是尽会替我操心,怎么也不担心担心自己?

叶云亭眼睫颤了颤,却并无忧色,条理分明道:我是被司天台挑中来给王爷冲喜的,在老王妃眼中,等同于皇帝一党。我的话,老王妃必不会信。自然也就没什么威胁。

所以李踪必定会把心思都使在李凤岐身上。

你说的没错。李凤岐笑了笑:所以我们得抢占先机。

他拍了拍叶云亭的手背,沉声道:你与季廉准备一下,我们立刻出府。

此时,宫中。

李踪背着手在殿中踱步:朕不是叫你们封锁消息?消息是怎么传到荣阳去的?!传到荣阳去也就罢了,人都快到了上京了,你们竟然才察觉?!

崔僖抬袖掩了掩微弯的唇角,瞥了一眼静坐的韩蝉,出言劝道:陛下息怒,许是太傅手底下人的一时疏忽了。

神策军只管盯着永安王府,这切断各路关口通讯之事,却是韩蝉手底下的人在办。

崔僖与韩蝉别苗头已久,眼下见皇帝怒气冲冲,自然不吝于多添一把火。

太傅智计卓绝,必有法子应对。何必再藏着掖着,不如早些为陛下解忧。

韩蝉冷淡扫他一眼,看向着急上火的皇帝,淡声道:我记得曾同陛下说过,遇事慌乱无用,当先思应对之法。

gu903();